在追悼会的最后,众人以为要结束时,骆闻天再次回到了台前。
“各位稍候,除了感谢今天各位来参加追悼会之外,我还有件事情想请在座各位做个见证。”
骆闻天的声音在这临时灵堂里再次响起,所有人的目光都再一次的集中到了骆闻天身上,而站在他不远的顾恒,此时也因为骆闻天这话而不由提起了心。
“我在此向我的父亲骆儒提出分家的意愿,也同时向他提出断绝父子关系的决定。”
在骆闻天这句话说完后,本该保持安静的灵堂里瞬间变得嘈杂了起来,也不怪乎他们没忍住,只因为这些话从骆闻天嘴里说出来太让人震撼了些。
不管是分家还是断绝父子关系,这在世家圈里都是百年都不会发生一次的事情,而现在竟然一同发生了。
“分家?骆闻天疯了吗?他还想跟骆儒断绝父子关系?”
“这消息要传出去,不知道该多爆炸。”
“骆儒不会同意的,骆家也不会同意的,他就算说出来又有什么用?”
“虽然早就知道骆闻天跟他父亲关系不睦,但是没想到竟然糟糕到这地步吗?”
“从来只有老子把儿子赶出家门,还从来没听说过儿子要断绝关系还想分家的。”
一时间整个临时灵堂的个个角落都有人在窃窃私语,声音不大,但奈何人数不少,所以整个大厅里就变得分外的嘈杂,如同菜市场一般。
站在人群最前方的骆儒在骆闻天提出这两个决定时就彻底的黑了脸色,额头上显露的青筋更是表明着他此时的怒意。
徐晓妃和骆非瀚这时候都被骆闻天的这决定给惊呆了,骆非瀚更是满脸见了鬼的表情。
然后还是他最先没忍住。
“分家??大哥你说的什么胡话,父亲还在呢,你竟然想分家?”
至于断绝父子关系这决定,骆非瀚提都没提,该说这正合他意才对。
“是呀闻天,你怎么会有这么个想法,你这不是大逆不道嘛。”徐晓妃醒悟后也连忙插嘴。
而骆儒由始至终到现在只是阴沉着脸的看着骆闻天,并未发一言。
在他们两个出声时,窃窃私语的众人约定一般的停下了话语,视线统一的朝他们几个看了过去。
台上,骆闻天嘴角勾起一丝冰冷的弧度,不带任何感**彩的文字在他嘴里被吐出。
“大逆不道?”轻笑了声:“今天我还真就想这么大逆不道了。”
“骆儒,今天这家,你同意得分,不同意也得分,再跟你做一天的父子,我都觉得恶心。”
哗!
这么不给脸的话,众人听着都变了脸色。
一位跟骆老夫人差不多年纪的老者听到这里站了出来。
“闻天,你这话说得太过了。”
骆闻天转目看去,这说话之人骆闻天认识,甚至可以说还算熟悉;他脸上的嘲讽之色稍稍收起,然后对着这位老者开口。
“吴爷爷,我这话说得过不过,您跟我奶奶是一辈的人,您该对这些年我骆家发生的事情都有听闻,你真觉得我说的话过了?”
这位吴姓老者听了,长长的看了骆闻天一眼,然后叹了口气的退了回去。
在场众人,有些听过骆家的阴私,有些则是不知情,知道的是一脸若有所悟,不知道的则好奇万分;但所有人都对这么一场戏十分的感兴趣,就算他们也是豪门,但看别家豪门八卦,那也是乐在其中。
终于骆儒开口了。
“你要跟我断绝父子关系,行。但分家,别想。”
骆儒说得笃定,眼眸中带着万分的危险看着骆闻天,脸上那对骆闻天的厌恶也不再加以掩饰。
对骆儒这无声的威胁,骆闻天是半点都不在意。
“我今天会在这里当着众人面前说出来,就不是在跟你商量,这骆家属于我的那份,我有权拿走。”
“我是骆家的家主,分家?我没同意,你想分?”
而在这时,骆闻天从西装的内袋里拿出了一个藏青色的丝绒袋子,他当着所有人的面,骆闻天从丝绒袋子里倒出了一枚金玉相交的戒指,然后再缓缓的把戒指戴到了自己左手中指之上。
“你当了骆家家主多年,但是不是名正言顺你自己知道。”
说着骆闻天双手交错的放在了面前的司仪台上,身体微微前倾,像是在向所有人展示他手指上的戒指。
“但现在,你应该知道了?”
骆儒看着骆闻天手中的戒指彻底的变了脸色,不可置信的瞪大了双眼。
“原来、原来这戒指果真是一直在这老太婆手中,好、好啊。”骆儒这话说得咬牙切齿。
徐晓妃看着自己丈夫那大变的脸色也是有些惊慌,忙搀扶住骆儒的一只手,一边低声的向他询问着骆闻天手上的戒指是什么。
不单只是她好奇,在场除了上了年纪的老人知晓情况外,许多人都被这一幕弄得迷迷糊糊的。
骆儒没有回答旁边徐晓妃的询问,拨开了她的手走向前去,来到骆闻天面前,骆儒才咬着牙的低声开口。
“你想怎样?”
“我想怎样刚才我已经说了,你答应这枚戒指便给你,让你做骆家名正言顺的家主。”
他们这话说得小声,除了站在骆闻天不远处的顾恒听到外,离得远的每一个人能听见他们此时在说什么。
然后顾恒就听到骆儒十分不甘愿的同意了骆闻天的要求。
得到了骆儒的同意,骆闻天满意的勾了勾嘴角,但顾恒也能看到,骆闻天暗暗松了口气的样子。
看来似乎他自己对这谈判也是很紧张呢。
“多谢诸位今日为我做见证,等我与骆先生分割完会再邀请诸位莅临见证。”说完这话骆闻天开始吩咐侍从帮忙招呼众人了。
而他则要趁热打铁的跟骆儒继续商讨分家事宜,至于断绝关系,这不用商量,只要他们两人同意并各自发布声明再经过政府确认,那就是十分简单的事。
随后,顾恒便跟着骆闻天和骆儒他们一家三口的上了二楼,在二楼的书房里开始确认分割事宜。
在走向书房的路上,顾恒悄悄的朝骆闻天问了句:“到底怎么回事?骆儒竟然这么简单就同意了?”
事已至此骆闻天也没什么隐瞒的,他朝顾恒举了举还戴在他左手中指上的戒指,然后才简单的同顾恒说清原委。
原来骆儒这骆家家主一直做得名不正言不顺,虽然在骆爷爷骆正诚去世后开始渐渐掌握骆家权势,但是这骆家家主戒指却一直没有交到他手上,这让他即使掌控了骆家,也是被许多人质疑。
这戒指可以说在这几十年里,几乎成为了骆儒的执念。
他执念着这个名正言顺!
“那你有戒指你不就是骆家家主了吗?”顾恒下意识的问了句
骆闻天听着这天真得不行的话,十分无语又无奈的看了顾恒一眼:“你看多了吧?你以为现世里会发生里这么荒谬的情节吗?一件死物就能号令群雄?”
顾恒:“……”问题是这里就真的是啊。
“戒指只是象征意义,他代表这正统,代表着传承,但实质意义真的是没有的。”骆闻天解释道,然后突然的就冷笑着继续说:“有些人出身非正统,所以他就极其渴望正统的身份和认可,这戒指对别人来说可有可无,但对骆儒,那绝对是能让他渴望的东西。”
这后一句话顾恒听懂了,心里也有了些自己的猜测,这骆家比他想象的还要乱啊。
众人来到书房,双方人分坐两边,谈判开始。
这里没有顾恒什么事,在这接下来的两个小时里,顾恒就充当了一个不出声的摆设,在一旁听着骆闻天跟骆儒你来我往的相互掰扯。
最后骆闻天拿到了他所期望的所有东西,其中就包括这座位于南城西郊碧云山下的庄园。
叫来律师把分割好的物品都做成合同协议签好字后,骆闻天这才把那象征着骆家家主的戒指丢给了骆儒。
小心接过戒指的骆儒一扫之前的不快,目光火热的看着手中金玉交融的戒指,然后小心翼翼的戴到了自己的手指上。
旁边任徐晓妃和骆非瀚看着顾恒分走了本该属于他们的东西有多不甘心,骆闻天都无视了他们,把分割合同小心的收好后,才继续开始谈下一项。
比起分割财产,这断绝血缘的事情就简单多了,在律师们拟定的协议下,双方看完没有意见后快速的签下了自己的大名,仿佛他们两人都恨不得能尽早的不与对方再有任何瓜葛一样。
一切结束,骆闻天起身送客。
“下午的葬礼骆先生和徐女士就不需要再参加了,也同时希望从今往后两位没事不要再踏入这座庄园半步,否则我将以擅闯私宅的名誉报警,请三位记住了。”
骆儒听着也站起身,目光冷漠的看了眼主人犯的骆闻天,没再多说什么的,招呼起身旁的妻儿就往外走。
等人离开,骆闻天浑身一松的坐会沙发上,然后长长的出了口气。
“终于……结束了。”
边说着他边抬眼看向窗外,此刻窗外的天空仿佛跟随他的心情一般,阳光拨开了阴沉的云雾射了进来。
坐在不远处的顾恒也看到了这一幕,心里不禁吐槽,还说里的事情荒谬,这跟随你心情的天气才更加的荒谬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