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是有点儿……有点不适应。”钟情很无奈的道:“虽然很客套,但我还是要说一声,谢谢了。”
“你知道很客套就好了。”方宝宝嘟囔道:“实在是太见外了,以后总是要习惯的嘛。”
“什么?”
“没……没什么。”
这种安静的生活维持了好几天,钟情一度以为魔教已经放弃了,结果在某一天晚上,家里所有人都睡得很香的时候,钟情突然听到瓦片上面有很轻微很轻微的声音。
那个声音特别的微弱,就像是一只轻巧的小猫上面缓缓的行走,肉垫轻轻的碰触着瓦片,碰一下之后很快又缩了回去,那声音比雪落大不到哪里去,但是钟情听觉特别敏锐,哪怕只是一点很微弱的声音,都把她从梦里惊醒了。
被惊醒的钟情没有轻举妄动,她偷偷的从被窝当中钻了出去,披上了一件外套,然后从门后拎出了一根擀面杖。
不要问她为什么随时把擀面杖放在门后,就算是开酒楼的,也要防止半夜有小偷什么的不是吗?
提着擀面杖的钟情刚站到门口,突然听到外面传来很低的声音:“是哪个房间啊?”
“谁知道是哪个房间。”
“我去,都在这里砸了两队人手了,还不知道钟离住在哪个房间里?”
“我出来的时候又没问,你问我我问谁?”
“……”
“挨个房间找一找吧?”
“行。”
“动静弄小一点,万一不在这个房间里,他又听到了声音,吓跑了怎么办?我们去哪里找去。”
“知道了。”
两个人的声音特别低,但是钟情听得一清二楚,话音落下没几秒钟,她面前的门缝里就伸进来了一把锃亮的匕首,轻轻的一挑,就把门栓给挑开了。
钟情迅速的躲到了门后,门缓缓的打开,开门的人动作很轻,全过程当中都没有发出什么声音。
走在最前面的是一个穿得特别骚包,大晚上出来夜袭,居然穿着一身基佬紫,衣摆飘飘,腰间还挂着什么玉佩啊之类的东西,生怕自己不显眼。
钟情二话不说照着他的后脑勺就是一闷棍,基佬紫刚进门,啥都还没干呢,就闷哼一声躺在了地上。
前面这个一倒下,后面那个自然迅速的反应了过来,后面倒是个穿黑衣服的,比较尊重自己的身份,他手中的剑猛然出鞘,因为在黑夜当中,是看不太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的,只能借着微弱的月光,看到他的同伴,生死不知的躺在地上。
毕竟就算是练武之人,夜视能力也不可能真的和那种猎豹之类的动物差不多。
最多也就是比普通人要好上一些去。
黑衣的拿着剑,第一反应就是自己遇上了高手,不然怎么悄无声息的就把他的搭档给放倒了?
下一秒钟他就听到钟情扯着嗓子喊了一声:“时金玉!快来救驾!”
黑衣人愣在当场,如果不是他在这里愣了这么久,说不定还有机会挟持的人质,但是等他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晚了,时金玉呼啸而至:“谁敢欺负我家掌柜的!”
钟希也跟着过来了,他们两个甚至只穿了里衣,一个提着剑,一个拿着刀,黑衣人很憋屈,因为他们两个当中实力比较高的是那个已经被一闷棍敲倒在地的。
他要稍微弱一点,看起来的话应该是比钟希强上一节,比时金玉弱上一截,也就是说他打一个都会很艰难,何况人家两个打他一个。
本来这一次过来,主要动手的人就是那个紫衣服的,他只负责策应,结果没想到战斗还没开始就结束了。
钟情趁着他们打架的时间给自己披了个外衣,被吓醒的方宝宝还一脸茫然的坐在床上,不知今夕何夕。
钟情先给她倒了一杯水,让她平复一下心情,这才点上了蜡烛,而且一点就是两根,整个房间里面都凉了起来。
那个穿着紫色衣服的骚包还趴在地上生死不知,后脑勺上面带着一点血迹看起来特别的凄惨,而那个穿着黑衣服的也已经被制伏了,给钟希二人压着跪在地上。
钟情批着一件外衣,发了一张椅子过来,坐在那里的姿势特别像是一个大姐头:“魔教的人?”
黑衣人不说话,钟情伸手把他脸上的面罩拉下来,结果发现面罩底下是一张很嫩的脸,起来也就比钟希大两岁左右。
他好像打定了主意什么都不说,死死地咬着牙关头都不抬。
钟情又问了两次,见他什么都不回之后仍旧淡定:“你年纪还小,不知道大人的世界是多么的肮脏,安安静静回答我的问题,回答完了之后我会放你回去。”
黑衣服的少年还是闭着嘴,就跟他是个聋子似的,假装自己什么也听不到,他才不会被骗呢!
钟情不在意他的无声抗争,只是自顾自的道:“你还是个小孩子,我并不想对你用太血腥的手段,但是你要知道,魔教已经把我惹火了,三番五次大半夜的来我这里,觉都不让人家好好睡,不知道我们大清早的还要起来做生意吗?我很生气,如果你什么都不肯说的话,我就要对你做一些很过分的事情了。”
“比如说我们隔壁街上有几家青楼楚馆,跟我的关系还不错,有的青楼里不但有女子,还有象姑,知道什么是象姑吗?看你的表情应该是懂一点的,少年啊,你要去赚钱来赔偿我们的损失吗?比如被打坏的门,缺了角的桌子,还有我们大半夜爬起来忙碌,从身体到精神,都是需要赔偿的。”
少年惊呆了,万万没想到眼前这个衣冠楚楚的人居然比自己还像魔道中人,他忍不住道:“你是魔鬼吗?”
她一定是魔鬼!
32.第 32 章
“按照我说的来做, 你什么事都不会有的, 毕竟我也不是什么魔鬼。”钟情拍了拍他的头:“第一,你是不是魔教中人,是不是被派过来暗杀钟希的?第二,你们家现任教主在哪儿,能联系上他吗?我要跟他好好的聊一聊。”
少年还处于一种震惊状态,他怎么说也是堂堂魔教教主的弟子,在道上混了这么多年了,从来都是他威胁别人,还没有被别人威胁过。
而且钟情的威胁……听起来就很可怕啊!他忍不住菊花一紧, 老老实实的低下了头:“我是魔教中人,奉命前来杀死前魔教少主钟离,我……我是不会出卖我们家教主的!”
他本来还磕磕巴巴的, 越说越流畅:“我们魔教教众无数,我劝你善良!不要做那种奇奇怪怪的事情, 不然……不然我师父肯定会给我报仇的!踏平你们这里,我们人多!”
他说着说着不知道是联想到了什么, 可能已经联想到了自己落到魔鬼手中之后凄惨的下场, 眼眶都有一些微微的红了,声音听起来还有一点哽咽,别提多惨了。
才不能……不能告诉这个魔鬼他师父在哪儿!她太可怕了!
少年好像已经完全忘记了自家师父是魔教教主,不管是自身实力也好, 还是手底下的势力也罢, 都十分的强大, 肯定不会像他这样轻而易举的被……
说完之后少年就闭上了眼睛,梗着脖子,一副要杀你就杀吧,我绝对不会背叛组织的样子。
钟情摸了摸下巴,给了两边的人一个眼神儿,时金玉不太情愿的上前,解开了他身上的穴位,然后把人拎了起来:“行了,你可以走了。”
“嗯?”少年睁开了眼睛,还有点懵。
钟情指了指还扑街在地上的骚包紫衣服:“他我就留下来当做人质了,回去跟你们家教主说一声,我要跟他谈谈,他还来不来,不来的话……”
钟情后面的话没说,因为威胁人的话不能全讲出来,要留上三分,才更有威慑力,尤其是少年刚刚见识了她的凶残,如今已经自行脑补了如果教主不来,他的同伴是什么下场,当场脸都白了,就像一只小鸡仔一样,不对,应该是缩成一团的小鹌鹑,被时金玉拎了出去,丢到了门口。
“至于他,捆起来先丢到柴房。”钟情打了个哈欠:“老是半夜过来,熬不住啊熬不住……不过很快应该就可以解决了。”
钟希是个老实人,闻言都有一点不好意思了,毕竟麻烦事都是因他而起,不过钟情显然不准备跟他客套来客套去,让他们把那个十分骚包的紫衣服拖出去之后,就回房间准备睡觉了。
已经彻底清醒过来的方宝宝眯了眯眼睛:“阿情,你跟青楼楚馆也很熟啊?”
钟情:……
明明没什么,她莫名其妙的就是生出了一种渣男外出私会小情人被抓包的那种心虚感,最后忍不住清了清嗓子:“骗他的,你怎么也信了?”[勾/勒/整/理]
“哦……”方宝宝又慢吞吞的钻进了被窝里,露出一个纯良的笑容:“我就说阿情那么纯情,怎么可能是个经常出入青楼楚馆的。”
钟情赶紧钻进了被窝里,表情十分的诚恳:“毕竟我也是个女人,我去青楼能做什么呢?”
“也是。”方宝宝这才笑得甜了起来:“快睡觉吧,明天早上不是还要早起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