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西歪到在床上,脸色也苍白得紧。
这突如其来一倒,把希塞尔吓得够呛,他一个跳脚飞蹿起来,浑身羽毛都炸了。
“你怎么了,林西?”希塞尔也顾不得会不会被发现了,落到他身边,啄了啄他的鼻子。
但林西没有反应,甚至还在痛苦地哼了一声。
人嘛,有个病痛是很正常的事情,希塞尔以前都不会这么慌的,但今天不一样,他面前倒下的是林西。这个年轻人很弱,不管他能力多特殊,单论身体素质而言,他一定是希塞尔见过的最差一个,这么弱,好像一阵风就能把他吹折了,这样的人若是倒下,那还有没有可能再站起来?
希塞尔乱极了,心里的慌乱成吨增长。
他看着林西,看他额头上开始渗出冷汗,伸手想给他擦,但他没有手,他只有翅膀,还是短短小小的,连飞都飞不长久。
希塞尔毫无办法,只能伸长脑袋,用羽毛在他额头上蹭了蹭。
在做这个动作的时候,他并不觉得有什么安慰,只是觉得自己没用,如果他没有这种毛病就好了,如果他现在是一个人,那也不会如此无措。
希塞尔心里有强烈的恢复人型的愿望,或许是这种执念,竟让他在这一瞬间化出了手脚。
跟他不定时变鸟一样,他人型状态状态也没有固定时间,所以,当他的嘴唇重重压到林西脸颊上的时候,他还有一点点懵。
这是怎么了?他怎么突然就跟人亲上了?哦,不对,这不是亲,只是变成人时不小心碰到的。
希塞尔一脸懵圈地挨在林西跟前,脑中却无余地回味这种旖旎,他只一个劲儿地想变成人后该如何照顾林西。
送医院?送医院肯定是不行的,他怕暴露了林西身上的秘密,可如果不送医院,光靠他手上的仪器也不知道能不能治好他,不如……
然尚未想完,林西就轻轻“唔”了一声,他眼皮微微打颤,似乎是要醒了。
看见这个动作,希塞尔惊得倒退了几步。
如果刚刚是在担心林西的身体,那这一刻,看见他醒,这些担忧就渐渐散了,取而代之是一种即将掉马的恐慌。
希塞尔不知道他现在该怎么办,是逃吗?还是向林西承认他就是那只鸟。可林西会信吗?毕竟他此刻的状态,就算变回鸟,也是成年体。而且,就算林西信了,那也有好多其他问题,比如,他会不会计较自己骗了他这么久?再比如,他还肯不肯让自己留在身边。
作者有话要说:
不负责任小剧场:
《要想生活过得去,头上怎能没点绿》
到春天了,希塞尔开始换毛,但他毛毛掉的快,还没等长起来,就全掉光。
还没到中年,就面临秃顶危机,希塞尔也是非常有危机感,
为了不被林西甩掉,他想了想,选择了只要998,一头乌发带回家产品。
——未完待续。
第18章 他是谁
希塞尔觉得自己就要疯了,问题太多,时间太少,根本不足以让他想出一个万全的对策。
他慌得不得了,但好在,幸运之神没有抛弃他,林西只是难受地动了动身体,随后便陷入了更深一层的昏迷。
林西没有醒,希塞尔舒了一口气,他平复了一下心情,这才重新靠近床边。
先前,林西倒下去的时候,姿势很是别扭,双腿搭在外面,身体僵硬地扭着,这种姿势躺久了,肯定会觉得全身都疼,希塞尔有经验,自然不会看着他这样,便弯下了腰,将林西打横抱了起来。
跟他想象中的一样,这人轻的一阵风都能吹跑,掂在手上一点儿分量都没有,脆弱地让人心疼。
希塞尔皱了皱眉,心中不免感到酸涩,他不想对过去做什么评价,只是遗憾,自己为什么没早点遇到林西,如果能早点遇见就好了,他就能给林西筑一道墙,任他外面狂风暴雨,也不会让林西受一点儿伤。
实在是很遗憾,希塞尔想着想着,心里就拧成了一团。
他忍不住叹了口气,手上的动作也更放轻了一点。
希塞尔把林西裹进了被子,陷入柔软的被窝,林西的背脊总算松了下来。因为被人追杀过很多年,林西警觉性也比一般人好,虽然碍于这个世界的身体太弱,无法保持思维清明,但隐隐约约,他对外界是有感应的。
他知道有人在照顾他,甚至,有一瞬间,他还强撑着睁开了一点儿眼睛。只是视线是模糊的,眼睑也重逾千斤,即便勉力动作,他也只能在视线中留下那一线微不可见的缝隙。
有强烈的光从那里泻下来,但比光更耀眼的是他身边的男人。
因为逆着光,他相貌瞧不真切,但林西知道,那一定是极奢丽的,毕竟连他那一头由红转金的长发,都如太阳光辉,艳丽到逼人。很像太阳神,有一种极具侵略性的美,即便只是朦朦胧胧一个轮廓,也能叫人把他记进心里,再也忘不了。
他是谁呢?为什么会在这儿?
林西没法儿细想,他的身体太疲倦了,只短暂清醒了没几分钟,便又迷迷瞪瞪睡了过去。
林西睡了多久,他自己都没印象,只知道醒来的时候,天已经黑了。
林西眨了眨眼睛,目光并不似刚睡醒的人一样迷蒙,而是警惕的,带着几分锐利的防备。
他尤记得那个人,此刻,自然是先坐起身,环视一周,但人没看见,他倒是看到了一只红乎乎的大毛球。
“你长大了?你怎么突然就长大了!”林西惊讶地把枕头边挺着胸脯的小鸟儿抄起来。
这种时候,他也顾不得思考先前看到的人是真是假,一门心思都扑在这只小鸟儿身上。
从一只幼崽突然变大,这种状态怎么想都不对,不用林西说,希塞尔自己也知道,所以,早在林西睡着的时候,他就想好了对策。也不难的,就是去跟林西炫耀,炫耀地越理直气壮,林西就越会觉得他没有问题。
当然,以林西的谨慎肯定还会找布莱德问问,但那就是小事了,布莱德作为他的表弟,自然知道怎样配合他。
希塞尔计划的很好,林西果然也被他骗住了。
尤其,在看到他自豪地挺起小胸脯转圈时,林西最后一点儿怀疑也没了,他一直很信任自己的鸟儿,自然会比面对旁人时多几分轻信。
“长大了,你很高兴吗?”林西把它抱起来,特别温柔地摸了摸它的小脑袋。
希塞尔蹭蹭他的手,软绵绵地‘啾’了一声。
他这模样特别乖巧,林西一看就觉得手痒,他也没忍,伸出一根手指,把希塞尔戳了个跟头。
如果是别人这么戳他,希塞尔一准把人叨个窟窿,但林西不一样,被他戳这么一下,希塞尔还挺乐意,他顺着力道往下一滚,囫囵团成一个球撞到林西腰上。
“啾啾啾。”希塞尔撞完以后,就一边叫,一边扑腾着翅膀飞起来。
林西顺着他的意接住,把他揽到怀里给他顺毛。
自家鸟儿看起来很健康,但到底林西是不放心的,他看着时间还早,便给布莱德弹了个通讯。
没有人接,是光脑的自动回复,说他正在洗澡,半小时后再联系。
看见这条消息,林西也没有锲而不舍地再做无用功,干脆拿了衣服,往浴室走。他刚刚昏迷过去,出了一身虚汗,此刻虽然都干了,但身上依旧是黏糊糊的,有种不太舒服的感觉,他也打算去洗个澡。
这是学校宿舍,浴室空间不大,里面放不了太多衣服,林西把换洗衣物放进去后,就站在浴室门口把身上穿的脱了下来。他并不知道那只鸟儿是人,所以一点防备都没有,直直站在他面前,把上身的T恤往外一拉。
日光灯清晰明亮,随着衣服的剥离,照在他苍白的肌肤上。
白的晃眼,希塞尔一下没避开,差点儿被这美好肉。体闪瞎了鸟眼。
这他妈的,他真的要死掉了,早知道有这么刺激的事情,他就……emmm,就不应该避开。
希塞尔很想做一个人的,但没办法,谁让他现在是只宠物鸟呢,他决定放松对自己的要求。他也不挪开眼睛了,就直勾勾地盯着林西的背影。
林西很瘦,但并不难看,一身骨骼的线条柔和流畅,从修长的脖颈延伸到尾椎骨,再下面就看不见了,有条长裤挡着,只能隐隐约约,在他动作间,看到那双被布料勾勒出的又直又长的腿。实在是好看地过分,尤其是腰,那么细,希塞尔觉得自己一只手都能把他掐断了。
只是这种事情不能多想,一想就觉得浑身的血都开始沸腾。
希塞尔宣告阵亡,浑身羽毛越涨越鼓,最后把它的小脑袋都藏了进去。他完全没有办法思考,心跳得太快,以至于羽毛尖尖都跟着一上一下地抖。
林西冲了澡,很快就出来了,他一走出浴室,就发现自己的鸟儿出了问题。
颤抖,还炸毛,把它抱进怀里的时候,它甚至还打了个哆嗦。当然,这还不是最重要的,更让林西担心的,是他家鸟儿好像发烧了,抱在手上跟个火炉似的,烫得人心惊。
“这是怎么了?突然长大的后遗症?”
林西急得直转悠,头发也顾不得擦干,拿起光脑就给布莱德弹了个通讯。
这一次,布莱德倒是接的很快,看见林西时,还笑嘻嘻地打了个招呼:“好巧呀,林西,我正想要找你呢,你就打来了。”
林西却没心情寒暄,不等他说完,就语无伦次地道:“布莱德,你给我的那只鸟儿好像生病了,它今天突然长大,什么时候长大的我也不知道,下午出了点儿事,我没能及时注意到它,反正,可能就是长大的后遗症吧,它现在不太好,身上很烫,鸟儿会发烧吗?如果发烧了我该做什么?找兽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