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墨晟猛地拉过被子把自己整个捂住,然而不到一秒又立即像是被烫着了似的,将被子扔得远远的。
即墨萧这才发现他的亵裤上,还有着点点的白点,这白点差点灼伤了他的眼。
知道事态已经无法挽回的的即墨萧,此刻反而奇异地冷静了下来。
他冷静地穿好衣服,靠坐在车壁上深深吸了一口气再缓缓吐出,哑着声音道:“晟儿,对不起,自从四年前见到了那样的你,我每晚都会做同一个梦。我知道这是不正常的,可是我控制不了自己。”
即墨萧见他依旧把自己闷在枕头里,一动不动,于是担心的说道:“晟儿,你要打我骂我杀了我都没关系,可是你能不能先把脸露出来,再这样闷下去会出事的。”
即墨晟握住枕巾的手松开又再次抓紧,然后微微侧过头用后脑勺对着他,不说话也不看他。因为角度的关系,即墨萧也看不到他的表情,于是忐忑不安地接着说下去。
“后来我从学院毕业后尽量远离你,以为随着时间的流逝,这荒诞的想法总会被磨灭。可是我错了,它不仅没有消失,反而变得越来越深刻。”
“不在你身边时,我想了很多从前的事,发现自己对你的心思,早在我十四岁,第一次做那种梦时就已经有迹象了。”
即墨萧一瞬不瞬地看着他后脑勺,一字一顿地说道:“晟儿,梦中那个让我一夜长大的人,是你。”
他说完这句话后,车厢里陷入了沉默。
良久之后,即墨萧红着眼眶看了他最后一眼,起身尽量用平静的语气说道:“如果你讨厌我,觉得我恶心,那么我可以走得远远的,再也不会出现在你面前。可是晟儿,你要答应我,你要好好的,要别任何人都过得好。”
即墨晟依旧沉默着一动不动。
即墨萧闭上眼深吸了一口气,一滴泪慢慢滑落,他突然觉得好累,眼前是一片灰暗。现在的他连默默守护晟儿的资格都失去了。未来?没有了晟儿,他还有什么未来可言。
他的身上仿佛有千斤重,又仿佛轻得没有一点知觉。他一步一步走到车厢门口,当打开门他弯下腰准备出去时,蓦然被人从身后用力抱住。
“晟儿?”他不敢置信地睁大了眼,一动也不敢动,生怕这是自己的幻觉。
身后的人没有说话,只是死死的抱住他不让他离开,清淡的茶香在他鼻尖萦绕不散。
即墨萧终于确信这不是自己的幻觉,真的是晟儿在回应他的感情。他欣喜地转过身,准备将心爱的人拖进怀里。
“哥,如果我让你、做,能不能、不要离开我?我只有你了。”即墨晟脸上挂着泪痕,脸色苍白无比,眼神中只剩下绝望和癫狂。
他仿佛没有看到即墨萧瞬间毫无血色的脸,自顾自地呢喃着:“爹娘不在了,墨王府没了,在这个世上我只剩你一个亲人了。可是你为什么要这样对我?为什么要逼我?你也喜欢我的这张脸是不是?想要这副身体是不是?给你,全都给你。只求你不要丢下我一个人好不好?”
“晟儿?”即墨萧颤抖着双手握住他的肩膀,心痛得无法呼吸,“晟儿,你看看我,我是大哥。”
即墨晟猛地用力抓住他的衣襟,眼中的情绪转化成哀求,“哥,你说过要带我回皇城的,说过要帮我找到爹娘好好安葬他们的。哥,不要走,不要丢下我。”
“你看。”他一边恐慌地去解自己亵衣的绳子,一边对即墨萧露出献媚的笑,“你看,我可以的。只要你别丢下我,要对我做什么都可以。”
☆、5-14
即墨萧一把抓住他的手,控制着不让他再继续,不顾他的挣扎用力地抱住他。悔恨、自责、痛苦仿佛要把他的心撕成碎片,“晟儿,我错了,我错了晟儿。求求你清醒一点好不好?我不会离开你的,我还要保护你一辈子。晟儿,对不起,是我错了。”
出去打水的阿四听到动静,连忙跑了过来,看到像是失了魂般喃喃自语的即墨晟问道:“大公子,小世子这是怎么了?”
即墨萧见到他的一瞬间才醒悟,“快,以最快的速度去城里,找最好的大夫给晟儿看看。另外让阿大骑马回云苏,把林大夫也带去城里。愣着干什么!快!”
“哦、哦!”阿四立即转身就走,刚走两步又转了过来,“殿下,阿大昨夜受伤现在还没醒,属下先送您们去城里,再回……”
“不必,我可以。”阿大捂着腰走了过来,脸色还有些苍白。“殿下,属下没事,这就即刻返程回云苏带林大夫去城里。”
“不,殿下,还是让属下回云苏吧,让阿大送你们去城里。”阿四焦急地说道。
从眼下的情况看来,走小路会快很多。平时还没什么,但是阿大受了伤,小路的颠簸肯定会让他的伤口裂开的。还不如让他跟着去城里,和小世子一起接受治疗。
现在即墨萧心里眼里都只有一个即墨晟,其他的根本什么都顾不上了,“立即出发,要快。”
他把即墨晟打横抱起进了车厢,阿大对阿四点了点头,立即上车狠狠地抽了一下马鞭。马儿痛呼一声,便如离弦之箭般瞬间冲了出去。
“我到底做错了什么,为什么你们都要丢下我?为什么都不要我了?我改,我改。不要扔掉我……”即墨萧看着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对外界没有丝毫反应的即墨晟,恨不得一剑杀了自己。
昨晚晟儿在梦中哭着叫娘时,他就应该察觉到不对劲了。为什么他不仅没有察觉到,还要在做出那么过分的事情后,继续刺激晟儿?是他没有照顾好他,是他把晟儿硬生生地给逼疯了。
“晟儿,对不起,大哥不会离开你的,绝对不会离开你的。晟儿你看看我好不好?大哥之前是跟你说笑的,大哥怎么舍得离开你,大哥还要保护你一生一世呢。”即墨萧把脸埋在他肩上,那里的布料不一会儿就被眼泪打湿了一大块。
“身体给你,命也给你,全部都给你,不要离开我……”即墨晟面朝车门,嘴上不停地喃喃自语。眼中有一抹暗光快速划过,只一瞬便又恢复成了空洞。
离云苏最近的城池内,林大夫终于给被点了睡穴的即墨晟诊好了脉。
他起身去了桌边,一边写方子一边对着急不已的即墨萧道:“殿下勿急,小殿下这是受了刺激,不愿意面对现实,暂时将自己封闭了起来。”
即墨萧立即问道:“暂时是多久?可有什么破解之法?”
林大夫微微摇头,“具体什么时候能恢复还不好说。小殿下年幼时心里就留下了阴影,您不常在的这几年,小殿下也曾让卑职诊疗过几次,原本病情已经……”
“你说什么?我不在他身边的这几年,晟儿、晟儿他病发过?为什么你们不禀报给我?!”即墨萧感觉心里在滴血,他说过要好好照顾晟儿的,结果连他病了都不知道。
林大夫立即放下手中的笔跪地俯首解释道:“殿下息怒,其实之前小殿下算不上病发,只是小殿下自己察觉到不对,让卑职开过几次安神的药。当时殿下整日为复国奔波劳累,小殿下怕您知道了会分心,便不让卑职上报。”
“属下见小殿下的情况还算稳定,用了几服药后又明显有了好转,所以这才没有上禀。岂料小殿下的病情会突然严重到心神失常的地步,是卑职的失职,望殿下赎罪。”
林大夫的每一句话每一个字,都戳得即墨萧的心生疼。他看了看即墨晟,疲惫地捏了捏眉心,“接着之前的说。”
林大夫这才跪直了上身说道:“因为小殿下年幼时就留下了阴影,又年久未愈,此次突然病发,其实是治愈的关键。若是方法得当,只需一次就可痊愈,若是方法不得当,怕是会终生留下顽症。”
“该怎么做?”即墨萧的声音沙哑不已。
“首先小殿下肯定是不能再受刺激的,其次找到症结所在,尽可能地满足他。然后再辅以药物治疗观察一段时间后,再根据其症状改变治疗方案。”
这次的患者身份非比寻常,林大夫只能用最稳妥的方案,否则万一一个不好弄巧成拙,这罪他就是掉了脑袋也赔不起的。
“那就按你说的去做吧,先下去吧。”即墨萧面色苍白的坐到床边,握起即墨晟的手放到自己的额头上。
阿四领着林大夫去了隔壁房间,阿大因为不要命似的驾驶马车,伤口最终还是裂开了,现在因失血过多晕了过去。
在他们走后,被面被点点泪滴湿润,即墨萧带着浓重的鼻音道:“晟儿,我错了。这些年我都只顾着自己,竟然都不知道你生病了。是我没有照顾好你,对不起。”
“晟儿,你快些好起来好吗?只要你肯好起来,以后我走哪里都带着你,再也不会把你一个人留着云苏镇了。我会像小时候一样,寸步不离地守着你,也会收起那不该有的心思,以大哥的身份疼爱你,照顾你,保护你。晟儿,你一定要好起来。”
“晟儿,晟儿?醒醒晟儿,起来把药喝了再睡好不好?”
即墨晟在轻柔的唤声下慢慢睁开了眼,“哥。”他在即墨萧的搀扶下坐起身,看着他乖巧地叫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