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是夏天,山里的湖水还是有些冷的,更何况现在还是晚上,即墨晟刚一沾水就冷得微微皱了皱眉。
即墨萧避开他的伤口抱住他,将他的头靠在自己肩上,防止他滑进水里。“晟儿,感觉怎么样?好些了吗?”
“0、02,呼、治、治、疗……”他吐出的热气喷在即墨萧的脖子上,即墨萧身上立即起了一层鸡皮疙瘩,胸口传来的酥酥麻麻的感觉让他有些晕眩。
他微微往外侧脸侧头,原本抱住即墨晟的手,不由得抓紧了他的衣服,“晟儿,如果、如果冷水不行的话,那、那我来帮你吧。”
即墨萧见他没有回应,于是松开一只手往他下方探去。也不知是怎么回事,即墨萧觉得自己的心脏砰砰用力直跳着,仿佛要跳出他的身体一般。
“唔。”即墨晟不适的皱紧了眉头。
即墨萧的喉头发紧,喉结不由自主地滚动了一下,“晟、晟儿,别怕,是大哥。没事的,别怕,大哥知道该怎么帮你。放轻松,别怕,没事的。”他轻声安抚着即墨晟,手也轻缓地慢慢动了起来。
猫儿似的声音透过即墨萧的耳膜,直痒到他的心里,他的身体立即就有了反应。这个发现吓得他立即缩回了手,愣愣地透过水面,看向自己藏下水下的部位。
这时尝到甜头的即墨晟迷迷糊糊地缠了上来,更要命的是他唇也无意识地往即墨萧脸上凑。迷离的桃花眼半阖着,在月光下显得那么地妩媚动人。
即墨萧自己也不知道出于什么原因,就那么站在那里等着他寻到自己的唇。当两唇终于相接时,即墨萧的脑海中突然出现他第一次梦遗的画面。
原本身下那个像是被打了马赛克的人,一下子变得清晰起来。
那张脸他无比的熟悉,那是即墨晟的脸。那个晟儿也像现在这样,半阖着眼勾住他的脖子跟他索吻。
即墨萧痛苦地闭上了眼睛,别过脸不让他再吻到自己:晟儿为什么是晟儿?怎么会是晟儿?他一定是疯了!
即墨萧一把扣住他的脑袋死死按在自己肩上,继续之前他打算做的事。
片刻后,即墨晟张嘴狠狠地咬住他的肩膀,身体轻微地颤动着。
即墨萧侧过头看着那只泛红的耳尖,鬼使神差地用嘴唇如羽毛般蹭了一下。然后他抿紧了唇,一手抱着即墨晟的腰,一手帮他穿好衣服。
此时的即墨晟有一瞬间的清醒,“哥?”
即墨萧的手顿了顿,然后神态自然地帮他系好腰带。“醒了?醒了就好。水里太冷了,我们先上去吧。来。”
即墨晟突然拍开他放在自己腰间的手,死死地咬住下唇,像是在克制着什么。
即墨萧微微皱眉,放柔声音好言相劝道:“晟儿,这是很正常的事儿,代表你长大了。虽然、你可能不太能接受,不过大哥也没有别的办法。”
“你走。”即墨晟微低着头轻声说道,他的身体不知是因为冷,还是别的原因在微微发抖。
“晟儿,你不用觉得难堪,这是很正常的。我也不会说出去,我们就当做什么都没……”
“滚!”即墨晟红着眼看了他一眼,然后转身背对着他,拒绝和他做任何交流。
即墨萧无奈,微叹了口气道:“行,大哥给你冷静的时间。我就在附近,有事就叫我。”说完他大步上了岸,钻进树林里消失了身影。
一声细微的声音从即墨晟口中溢出。他双眼迷离,双颊酡红,右手顺着自己的大腿根滑向后方。
虽然他很不想承认自己是裴宵这件事,但是不可否认的是,经过这么多个子世界,他无论是身理还是心理,都被那人硬生生地变成受了。所以只是抚慰,他怎么可能满足得了?
此时□□焚身的他,即墨萧不仅没能让他满足,反而让他觉得身体里更空虚了。可是那个人是谁都可以,唯独不能是即墨萧。
因为他现在和别人有了婚约,被别人碰了的东西,他嫌脏,哪怕只是名义上属于别人也不行。
再说,他去了七乐国那么多天,谁知道那副身体还是不是干净的?只是想一想他都觉得恶心得不行。
即墨萧钻进林子里,靠在一颗大树上平复着自己。他的位置离即墨晟不算近也不算远,如果那人叫他,以他的功力是可以听见的。
现在他的脑中,被自己幻想出来的场景搅得混乱不已:不可能的,他身下的人怎么可能会是晟儿呢?
梦中的那人明明是白皙、柔软的,怎么想都应该是个女孩子。虽然晟儿的皮肤也很白,但是他毕竟是男儿身,怎么能和同样身为男人的自己,这样那样呢?
☆、5-10
不行,他不能再想了。
总之,那个人绝对不可能是晟儿,晟儿是他的弟弟。他刚才肯定是被当时的气氛干扰了,才会出现那么荒唐的幻觉。
没错,一定是这样。
他越想越觉得这就是真相,于是心里悬着的大石,终于落了地。
即墨萧等了一会儿,湖泊那边还是没有传来任何动静。他突然想起自己离开的时候,即墨晟的情绪有点激动。“晟儿不会做傻事吧?”想到这个可能,他再也坐不住了。
为了避免自己闹出误会让晟儿更尴尬,他悄无声息的回到湖边躲在一块大石后面。想着只要确认了晟儿是安全的,他就会离开。
然而,在他探出头的瞬间,世界一下子变得寂静无声,他的眼中只剩下那个妖孽一般的人。
只见即墨晟左手用力抓住岸边的草地,右手伸到身后被水面遮掩的下方。月光下,水面也跟着他的动作波动个不停。
即墨萧的心里掀起了滔天巨浪,心脏砰砰的跳个不停。随着而来的便是血气翻涌,脑海中勾勒出各种不可描述的画面。
当他还沉浸在自己的幻想里面时,那人却突然趴在了岸边,一动不动。
即墨萧立即清醒,他抿唇思考了几秒,正准备现身去扶他起来时,却见即墨晟猛地站起来。握紧拳头狠狠地捶打着水面,眼里的愤怒和厌恶是那么的清晰可见。
片刻后,他仰着头用力地闭上眼,深吸了一口气,将自己整个埋进水里。
“晟儿。”即墨萧无声地念着他的名字,颓废地靠着石头坐在地上。
晟儿在愤怒什么?又在厌恶着什么?是他还是自己?应该是他吧,他居然碰了自己的弟弟,而且刚才还那样龌龊地肖想着晟儿。
他是罪人,他对不起把他当亲儿子疼爱的即墨夫妇。
此时的即墨晟享受着不能呼吸的憋闷,像刚听到即墨萧订婚是那样,在心里劝诫自己:即墨晟,还不是时候,再忍耐一下,即墨萧还有用,还不能杀。他是你完成计划的关键,没有他的帮助,你完成计划的可能性微乎其微。
他不甘心自己被融合,不甘心世上再也没有即墨晟。所以,即墨萧还不能死,至少在他被判定任务失败前不能死。
不过,即墨萧是因他而存在的,原本就是属于他的东西,但是现在却被别人打上了标签。在他眼里,即墨萧就像那支被丫鬟碰脏了的白玉箫,就算他不屑再要,别人也休想要。
因为即墨晟受着那么重的伤还泡了冷水,最后还是伤口感染了。
回到家后,几名大夫用尽了方法也只能让他的烧暂时退下去,但是过不了一会儿就又烧了起来。如此反反复复的发高烧,偏偏人又昏迷着,他们用尽了办法都没能把药给他灌下去,弄得大夫们也心惊胆战、焦头烂额。
一直到第四天清晨,即墨晟的体温才慢慢恢复了正常,不再反复。
原本以为他必死无疑的大夫们都舒了一口气,因为这些天寸步不离守在他旁边的太子殿下,实在是太吓人了。
即墨萧亲手帮即墨晟擦了脸后,吩咐大夫们仔细照料着,顾不上整理自己的仪表就进了书房。
司洛紧随其后,刚一进门就一声不吭地跪了下去。
“说吧,到底怎么回事?”这些天他的一颗心全都系在晟儿身上,不假他人之手寸步不离地照顾着,因此还没来得及问清这件事的原委。
司洛这些天也没顾得上休息,看上去同样憔悴不已。
即墨晟昏迷期间,他利用自己的关系到处收集千年人参、百年灵芝等好药送去给即墨晟。即便知道他一滴都没喝进去,也还是执意地收集着。一听说哪里有好药,就亲自快马加鞭去去来,仿佛只有这样做,他心里就会好受些。
“殿下,此事是属下失职,属下愿意认领任何责罚。”他话音未落,一盏茶杯在他膝盖前碎裂开来。
滚烫的茶水尽数泼在他的膝盖上,可是他却像是没有感觉一般,动都不曾动一下,连呼吸的节奏都没有变过。
“我要听的是原委,是全部。如果你再说一句废话,那就永远不用开口说话了。”此时的即墨萧没有了以往谦逊温和的样子,仿佛变了一个人一样,变得既暴躁又癫狂。
“挑战前一天,小殿下说要送您一份最特别的订婚礼物。听别人说起雪狐的传说,便想去深山试试运气,其他人也有些意动,便决定趁着挑战深入山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