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上,古道心起了个大早。
去镇上的路不近,不早点起可不成。
收拾好一切后,古道心还特意给陆镇换了一次药,新磨的草药,也是他早起来弄的。
陆镇因为受伤,需要较多的休息时间,他看着古道心一大早起来忙着忙那,还惦记着给自己换药,就觉得有些过意不去。
古道心打趣他,“你要是真觉得过意不去,等我回来的时候给我烤鱼吃吧!”
昨天看到陆镇带回来那一篓子的鲜鱼,古道心别提有多高兴了。这个人就是这样,不论是在何种境地下,也不会允许自己毫无作为地一味等着别人的帮助。
钓鱼挺好,不会太消耗体力,而且陆镇功夫好,也能起到不小的作用。这样一来他们的伙食就更加丰富了。
古道心对煮鱼和蒸鱼都不太感兴趣,倒是烤鱼还比较喜欢。
正巧,作为一个常在外行军打仗的人,陆镇最擅长的鱼的做法就是烤鱼。
“好。”
陆镇只有一个字,已经走到门口的古道心却对他微微一笑,好像很满足了一样。
看着古道心的笑容,陆镇心里一瞬间有一点点异样的感觉。只是这感觉来得快去得也快,他也没细细琢么。
到了镇上的古道心先将野鸡和成年野兔卖了。直接卖给了镇上的酒楼。
这还是蒋有成告诉他的,镇上的酒楼常年收购山上的野物,说是家养的已经无法满足镇上有钱人的口腹之欲,现在都流行是山上的野物,更加强身健体什么的。
周边靠山的村子都有猎户上山打猎然后卖给城里的酒楼。他们村也靠山,要不是山上有太多毒蛇的话,肯定也有不少人会以此为生。
第7章 这孩子果然仁义!
古道心的野鸡和野兔虽然不多,但都卖了好价钱,因为别的猎户给酒楼送来的野物不是死的就是伤的,多养不了太久。要是这段时间没有人点,那就只能在坏了之前当成普通的牲畜做成饭菜,这可亏大了。
古道心抓这些东西多是做陷阱,还尽量不弄伤,所以很受酒楼的欢迎。飘香楼的掌柜还跟古道心说了,以后要是还有尚能活蹦乱跳的野物,都给他送来,价钱好商量。
至于那一窝小兔子,古道心没卖给酒楼,而是在集市付了点摊位费支了个小摊,将所有的兔子都卖给了穿着富贵的孩子。
这要放在现代,那就是个流动的宠物摊。这些孩子家里条件好,身上的零用钱多,自己花钱又全凭喜好没个概念,喜欢的就是值得的,看见兔子可爱,自然就想弄一只回去养着逗着。
不到半天,古道心就把所有的小兔子都卖完了,而且单价也没比大兔子便宜多少,在酒楼可卖不出这个价钱。
忙乎了大半天,古道心算了下,所有进益加在一起,满打满算也就卖了一两银子。
古道心忧伤了,想他上一世请人吃饭,一顿席面少说也要十几二十两银子,如今这么折腾也才一两银子,着实肝疼。
想要赚大钱的愿望变得更加迫切。
蒋有成那边豆腐还没卖完,要等卖完之后才会回去,古道心自然得等着一起。他拿那一两银子买了些药。主要的外敷的伤药他可以上山去采,在药铺里就是买些辅助的,用于内服,也就两百多文,能喝上好一阵子。
米面什么的可以等回去之后跟高大力家买,之前就听说高大力家的还有好些没卖完,对于他们这些农户而言,好的米面永远舍不得吃,自己吃了就觉得是糟蹋了。
抓完了药,一出门就看到了对面的糖铺。
古道心暗想这糖铺老板还真是会做生意,把这甜的东西放到苦的东西对面开,生意不好就怪了。任谁从这药铺里出来,没吃药也被那苦味儿给熏得够呛,到对面的糖铺里摸两块糖搁嘴里就是舒服些,再买回去点,喝完了药含一块,也能缓解缓解那那漱口都漱不掉的苦味。
陆镇是真正的硬汉,沙场对敌的时候英勇无比,重伤之下疼得额头冒汗都能闷不吭声。可谁能想到这样的硬汉其实很怕苦?
草药的那种苦味,别说喝,就是闻到,都能让他头疼老半天。
可是这行军打仗的就免不了受伤,不过就算陆镇这么怕苦,也从来没让人看出过半分。就连军医也始终都没有发现。更没有人知道陆镇从一开参军的时候经常受伤到后面每场战役都相当稳妥不易受伤,不想上药、喝药也是他的强大动力之一。
这还是上辈子他后面一直卧病在床起不来的时候,陆镇告诉他的,因为他的屋子里常年都是散不去的草药味,陆镇每回来其实都是一次挑战。
古道心咬咬牙,进了糖铺,花了四十文买了一斤白糖。
白糖对于农村来说绝对算得上稀罕物,奢侈品中的奢侈品。这东西就是甜,好吃,既不管饱,对身体也没有什么好处,真正是有钱人家才会买来吃的东西,就是里正家里也就只是过年的时候才会吃上一次,弄几张白糖烙饼,白糖放得少得可怜,就是有点点甜味,孩子们一个个都跟捧着宝贝似的。
等蒋有成的豆腐卖完了,两人准备回去,走到城门口的时候,古道心眼睛一亮,终于看到了期待已久的告示。
蒋有成不认识字,不知道告示上写得是什么,就问古道心。
原主的父亲是认字的,年轻的时候曾经到镇上酒楼做过工,跟着账房先生学过一点,回来之后也教了原主。虽然不是很多,但是在农村人眼里,认得些字的就是厉害,就是啥都能看懂。
实际上原主认识的字少的可怜,这告示原是看不懂的,只不过现在换了个芯子,古道心也能利用原主会认识一点字的这个情况来为自己遮掩一下。
“这告示上写镇上的赵员外夫人得了重病,大夫给瞧过,需要一味很特别的药引,才能治病。”
闻言,蒋有成脸上露出同情的神色。
“这得什么呀都不能得病,折磨自己,也折腾家里人。甭管有钱没钱,这生病都是灾,是祸。多少好好的人家,就因为家里一个人得了病,日子都过得紧巴巴的。”蒋有成似是颇有感慨,“赵员外是大善人,我记得头有二十来年,闹蝗灾,地里没收成,大家日子都快过不下去了,是赵员外给这十里八村的捐了好些东西,都是吃的用的,帮着大家扛过了一阵子,直到朝廷的救济下来。后来赵员外还得了朝廷的嘉奖呢!这可是个好人啊!”
说完蒋有成还双掌合十拜了两拜,算是为赵员外的夫人祈福。
古道心看了一眼,心想这蒋有成确实热心善良,有些人看到比自己条件好太多的人家出了什么事儿,想法大概是“反正他们有钱,出了这种事也不怕”。就像现在在围观的人当中,有些人讨论的重点就是赵员外家真有钱,居然肯花一百两银子买药引。没啥好值得同情的,要是他们也这么有钱的话,也不介意自己的婆娘得这种病。
蒋有成又问古道心:“这赵员外夫人需要的药引是什么,怎么就要特别张贴告示,药铺里没有吗?”
“药铺里确实没有,但是咱们那山上有。告示上说需要的药引是雪斑蛇的蛇胆。雪斑蛇别的地方少见,在这附近好像也只有咱们那片山头上有。”
蒋有成脸色一变,“啥?雪斑蛇?这……咱们那有是有,但这畜生忒毒,又是昼伏夜出的,可不好抓啊!再说咱们那片山头上可不只雪斑蛇,还有别的毒蛇呢!这一不小心就有可能送了命!”
古道心微微勾起嘴角,“话虽如此,不过这告示上写了,谁能捉到雪斑蛇,赏银一百两,先到先得。”
一百两?
饶是蒋有成家里在村中算得上十分宽裕的,乍然听到这一百两也十分心动。他在镇上卖豆腐,除去成本还有每天交的进镇交给城门口的管理费以及摊位费,一年下来也就能赚个二十两。这一百量要是到手了,他五年都不用做事。更别说村里那些地里刨食的,一年到头全家上阵,收成好的年头一整年能赚个十四五两,收成不好的时候连十两都赚不到,这可是一百两啊,诱惑能不大?
“乖乖!一百两!这要是让村里人知道了,就是再危险也得上山抓蛇去!”蒋有成转身拍了下古道心的肩膀,“你爹在的时候可是抓蛇的好手,你也跟着去过,这可是个机会,现在你家里条件不好,要是能抓着雪斑蛇,日子就能好过了,到时候再置办点家什,买头耕牛,再补上几亩地,吃穿就不用愁了,以后娶媳妇了人家也不会嫌弃你家底儿薄。”
古道心露出个人畜无害的笑容,看着挺实在地说道:“这样的好事肯定不能我一个人独占,回头还是要告诉村里其他人,大家一起上山,真要抓着雪斑蛇了,这个钱大家一起分。”
蒋有成皱着眉拍了下大腿,“你这孩子咋这么实诚?这多一个人自己就少拿一分钱,村里会捕蛇的也不少,真要说出去了,到时候大家伙一块上山抓蛇,到最后你还能落到多少?”
古道心还是笑着,“我知道蒋叔是为我好,但这事就算咱们不说,回头村里其他人有人到镇上来,也一样能知道,到时候说不定还会怪我们没有告诉他们,那不是要生了嫌隙?就算多些人,但有一百两银子,村里会捕蛇的算上我也就六七个,每人也能分到十几两,不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