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需……”绿毛想也没想就拒绝,不过拒绝没说完,被隆哥抬手拦住。
隆哥和步天对视了几秒,后点点头,声音醇厚道:“谢谢。”然后拍了拍绿毛肩膀,下巴点点车门:“上车。”
绿毛瞪大眼睛,一脸的问号,他老大怎么平白无故上陌生人的车?
隆哥却没给他解释,他已经绕过车头,拉开副驾驶座车门坐了进去。
☆、第115章虚伪的女人(下)
“步先生想了解什么?”茶楼内,隆哥, 本名傅隆的男人问。
步天没拐弯抹角, 他道:“赵妤的过去。”
傅隆并不意外,却也没有立刻回答, 只问:“步先生和她是什么关系?为什么想了解她的过去?”
“没关系,她惹了我二哥。”步天给了个模棱两可的回答。
“你二哥也被那女人骗了?”绿毛,本名于同庆一听立刻生出了同仇敌忾的情绪。
傅隆微微蹙眉给他一个眼神,于同庆摸摸鼻尖,继续安静的瘫在椅子里了。
于同庆没听出步天话中意思,傅隆明白,步天所谓的“惹”, 并不是他们惯性思维所想的感情问题, 而是字面意义上的“惹”。
纵使对赵妤只有恶感, 可傅隆有认人的本事,他看得出来步天有来头, 如果因为他的三言两语而伤害赵妤,他也不会无动于衷。
遂谨慎道:“步先生如果想查她,应该不难。”
步天给自己斟了一杯茶,慢条斯理道:“查她不难,我只是不想为她浪费太多时间。”停顿片刻, 他又道:“傅先生不必担心, 若我真想找她麻烦, 也不会是因为傅先生今日所告知之事。”
傅隆眼皮跳了跳, 仿佛心中所想已被看穿。
没等他开口, 步天忽又说:“傅先生和于先生现在急需用钱吧?”
傅隆心脏陡然加快,也警惕起来,刚想否认,却忽略了藏不住事的于同庆,小绿毛瞪圆了眼睛惊诧道:“你怎么知道?”
傅隆额上青筋凸起,恨不能一巴掌把他给拍进地缝中。
“我看傅先生应该是部队出生吧?”步天没回答于同庆,而是问傅隆。
傅隆面色僵硬的点头。
步天得到肯定后继续道:“部队中纪律严明,傅先生应该还保留部队的习惯,知晓法律,至少不会知法犯法。”
傅隆知道他说的是闯进赵妤住处并在屋里打砸以及恐吓,既然被看穿,他也不再掩饰,深吸一口气,道:“我兄弟阿城得了白血病,可以治疗,但治疗费用太高,阿城无父无母无亲戚,本身也没本事,所有的积蓄在一年前也都被赵妤骗走,我们兄弟凑了些,也只能送他来京城就医,医药费顶多支撑一星期。”
所以这才是他只给赵妤最多七天的原因。
“城哥明知道那个女人现在当了明星有了钱,还不让我们找她讨债,凭什么啊?城哥那么好一人,救了被小流氓欺负的她不说,见她没爹没妈还可怜她,亲自给她做饭洗衣。她呢,不知恩图报就罢了,还爬上城哥的床,害得城哥失去嫂子,还威胁如果不照顾她就把城哥睡未成年的事捅到警局,让城哥好看……”
“城哥傻呀,他是真傻,他怎么就被那表子灌了迷汤,又当爹又当妈,还为了她一句‘梦想’掏出所有积蓄,还借大笔外债给她去完成‘梦想’,狗屁的梦想,钱给她,她转头就不认人。她那么贱、那么贱!¥……”
于同庆逮着几乎噼里啪啦一通大吐苦水,傅隆想拦都没法拦,最主要的,还是于同庆说着说着竟然把自己说哭了。
于同庆边抹泪还继续道:“城哥那么好一个人,偏偏是他得了白血病,老天爷真的太不公道了!”
“轰隆隆——”话音方落,头顶雷鸣。
于同庆顿时懵逼,这是说老天爷坏话给警告吗?
傅隆忍无可忍,给了他一记板栗,没好气说:“今天有雷阵雨。”
“哦哦。”一听只是雷阵雨,于同庆立马不慌了。
傅隆被绿毛蠢得不想再多看一眼,他看向步天,接着之前的话题道:“我们在电视上看到赵妤,知道她现在京城,但京城太大,她那种明星出行都有车,我们本来也没打算能找到她。也许是天无绝人之路,我们没去找她,她自己跑到我们面前来了。”
也是赵妤自己倒霉,傅隆和于同庆是唯二送阿城来京城治病的,两人都穷,只能随便找个工地打工,工地有工具让他们做饭,买两把菜一天也就几块钱。
傅隆是在菜场门口的停车场遇到了包裹严实的赵妤,赵妤当时正和一个妇人争吵,准确说,是她指着妇人的鼻子骂,又把妇人买的菜都扔到地上,她骂的什么傅隆没听清,没一会儿妇人就抹着泪佝偻着身体缓步离开。
刚巧,买了啤酒的于同庆也认出了赵妤,二话没说就上了她的车,这也是怕她上车就跑。
赵妤心里还是很怵傅隆和于同庆,只能一路把他们带到了雁湖小区,就有了后来的打砸和威胁,这也是为什么两人出雁湖小区得靠两条腿。
“赵妤没用父母?”步天听完,又问。
“有,怎么没有?”于同庆当即道。
“你之前说阿城见她没爹没妈所以可怜她。”步天提出之前于同庆所说内容。
于同庆闻言摆摆手:“我说的没爹没妈不是你理解的那个意思,她爹妈都没死,不过一个坐牢,一个是残疾赌鬼,两人一个管不了,一个根本不管,反而为了赌钱借高利贷拿她做抵押。”
步天微微蹙眉,他开始怀疑这个平行世界的孟筠和她丈夫究竟和自己原先世界是否为同一条线。孟筠本是大学老师,她的丈夫事业有成,和如今坐过牢、残疾赌鬼完全是两个不同的身份经历。
“我们说这么多,哥们你是能帮我们城哥讨医药费吗?”于同庆难得脑子灵光了一回。
可很显然,他的灵光在傅隆看来更像是智障。
步天不会看面相,但他几次和赵妤短暂的接触可以看出,赵妤是个心机深沉、贪婪、做作的女人,现在还得加两点:无情、冷血。
以赵妤的性格,想让她拿出给阿城的医药费,恐怕不会容易。
步天思索片刻,道:“我可以给你们提供一个线索,能不能好好利用,看你们自己如何操作。”
=v=
周日阴雨天,适合赖床,尤其适合前一晚有了和谐生活的人赖床。
步天倒是早早醒了,可惜没能如愿起床,昨天把元宵折腾狠了,小怪兽早上除赖床就喜欢撒娇。他也不睁眼,迷迷糊糊的往他身上蹭,蹭出火来又飞快溜走,然后隔几分钟又来撩一下。
撩拨的后果自然是步天重新把人摁着收拾一通。
小怪兽老实了,再不敢作妖。
两人差不多磨蹭到中午才起,元宵只感觉两条腿都在哆嗦,实在不是他不经那什么,而是步天太彪悍,完全招架不住。可偏偏吧,他又总忍不住想撩步天,心里是恨不能一天二十四小时都缠缠-绵绵,奈何身体吃不消。
“吃过午饭你再睡会。”步天说。
元宵吃着口味偏清淡的菜也没挑剔,听出了他话中的意思问:“你下午有事?”
“要去见个人。”步天答。
“见谁?”元宵秒警惕,仿佛步天要去见外面的小妖精。
步天面色如常道:“姜宏钫。”
元宵没听过这个名字,但不妨碍他对另一个人有印象:“姜弘深的亲戚?”
“嗯,姜弘深的大哥。”步天点头,说着,他又给元宵舀了一勺玉米粒,边跟他解释去剑姜宏钫的原因:“姜弘深身上的枯残蛊不能再拖了,再拖会出人命。”
“……我都把这事儿给忘了。”元宵差点没记起来,步天一提他才恍然大悟,“枯残蛊召回后他就会恢复健康吗?”
步天睨了他一眼,明白他真正想问的是那档子事,也没瞒他,道:“至少一年,他都会是个‘太监’。”
元宵一听乐了,“活该,那种自己是个种-马还把别人也当见女人就走不动路的家伙就该让他不能人道!”就是一年这个时间挺短,起码让他不举三年。
步天自然看出他那点小小的遗憾,有些哭笑不得。
……
时隔两月,步天再次见到姜弘深,姜弘深早已没了先前的张扬和倨傲,他如同一个瘾君子,脸颊凹陷,眼眶发青,浑身似乎透着一股死气,躺在床上一动不动。
步天眉头几不可见皱了一下,枯残蛊虽会致人身体精气流失,但这才两个月,远不该到现在这种程度。
“……是他自己折腾的太厉害。”姜宏钫无奈解释。
原来姜弘深十四岁起有了那事之后就一直沉迷,十多年来平均每天都要找一两个人,结果突然有一天他“不行”了,叫他如何能忍受?
惶恐之余,他天南海北的找名医,再到弄土方子,乱七八糟的药吃了一大堆,甚至瞒着家里人吸-毒,这事被发现的早,及时给他处理了。饶是如此,几番折腾,他成功把自己折腾成了如今这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样。
至于为什么会请步天过来,是因为姜弘深认为步天是一切的源头,心理医生则是说当初步天的话成了他心理问题的源头,想要给姜弘深治疗,需从源头上解决这个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