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跟他说话,你算个什么东西,也配来插嘴?”
项飞勾唇一笑,“我的确不算什么东西,不过就是萧夏的监护人罢了,你要想跟他说话,得经过我的同意。”
“我们家萧夏清清白白干干净净,可不是什么货色都能来搭讪的。东方先生好歹也是出身名门,张嘴说话却跟菜市场大妈一样刻薄,真让人意外。”
从没有被人这么羞辱过的东方墨眼神骤变,他的嘴唇紧抿眼神微眯,了解他的人知道这是他发怒的前兆。
项飞无所畏惧,他早就看东方墨不爽了,以为自己算个什么东西,上来就对只能算陌生人的萧夏极尽羞辱,脖子上长得那玩意儿难道只是为了让他看起来高一点吗?他爹妈没告诉他尊重两字怎么写?
“很好。”东方墨把自己的酒一饮而尽,眼里冰凉一片,“敢跟我这样说话的,你是第一个。”
萧夏知道这人什么身份,他害怕东方墨要收拾项飞,开口就想求饶。
“东方,你敢动他试试。”
卫星河走到项飞身后,把自己的手轻轻放在他的肩头,在项飞身后目光直视东方墨,面无表情眼神阴鹜。
现场气氛一下子就冷凝起来,所有人都大气不敢出,生怕错过这场神仙大战。
16、十六章
十六章
项飞回头看了一眼卫星河,皱眉道:“这儿没你事,快回去。”
“不行。”卫星河难得的固执一回,硬要站在他身后,目光直视东方墨,就跟看个苍蝇一样。
项飞见他坚决也没管他,重又扭过头来看着东方墨:“怎么,东方先生想对我一个区区未成年良民做什么?”
东方墨的脸色阴晴不定,他阴鹜的盯着萧夏看,似乎是把这一切的源头都算到了他的身上。
“呵。”他露出一个轻蔑的笑容来,盯着项飞和卫星河说道:“我说一个穷鬼怎么敢跟我叫板,原来是因为有后台撑腰。”
“我给星河一个面子。”东方墨阴森森的又看了一眼萧夏,将自己手里的酒杯剩下的一点酒向下倾撒,全部倒在了一边的花瓶里,然后潇洒的转身,头也不回的离开。
萧夏不安的在座位上动了动,刚才东方墨的那个眼神令人无端胆寒,他有些心慌的抓住项飞的手:“小飞,我们得罪了他,以后怎么办?”
“出息。”项飞恨铁不成钢,“得罪就得罪了,难道坐着给他羞辱就算平安无事吗?”
萧夏犹豫了一会儿,竟然真的点头:“其实,如果东方先生真的只是羞辱两句的话,我挺挺就过去了,咱们犯不着这样惹到他……”
项飞皱眉,“萧夏,你觉得这是你牺牲自尊就能换一个苟且的事吗?我就是恶霸出身,我骂过的人比你教过的重本学生还多,我来告诉你,当欺凌开始的时候,如果你不反抗的话,会有什么样的后果。”
“羞辱只是一个开端,你会被那群蛆一样的人黏上,甩都甩不掉,他们会寻找一切缝隙机会来骚扰你,起初可能只是口头上的戏弄,后来就会有人出手试探,到最后就会变成□□。”
“我没欺负过别人,但我见过别人被欺负,一个软弱彻底的人,即便他有个万能保镖也救不了他,他迟早会死在他自己手上,因为懦弱的下场就是死局。”
萧夏被他这一番严肃的说辞惊住了好一会儿,他其实不觉得这事多严重:“可是,东方先生是集团总裁,不至于有那么多的时间来对付我吧?”
“呵。”项飞冷笑,“你怎么知道人家心里想什么呢?变|态需要理由?”
等你被他弃如敝履扔在半夜的路边,等你为他付出真心却被他拿来嘲弄践踏,等你受尽别人冷眼却等来对方订婚的消息之时,你还剩个什么?
卫星河低垂眼眸,放在项飞肩上的手不自觉的微微加重。
“你捏老|子干什么?”项飞回头看他,他正跟萧夏置气,不想对卫星河凶。
卫星河抱歉的松开手,有些委屈的说:“我只是觉得,你说得对。”
“看看人家卫星河!”项飞再次觉得萧夏不争气,“人家也是乖巧的性格,但是人家多明事理?以后不许跟这变|态来往,不然我抽死他!”
萧夏缩了缩身子,忙点头:“我知道的,小飞你别生气,我保证不跟他来往。”
周围围观群众瞧瞧散去,他们虽然没懂刚才他们几个人到底在说什么,但是这不妨碍他们在心里佩服项飞。
不管他是不是冲动,这行为单看可真牛逼啊,东方墨那人出了名的睚眦必报冷酷无情,当众得罪他这怕不是不想混了,果然还是年轻无畏好啊。
但是卫星河却看起来和项飞很亲密,刚才为了他还跟东方墨抗衡,两家是多少年的世交了,这事太有趣了。
项飞不管那些看戏的人心里怎么想,他彻底厌烦了这里,拉着萧夏就要走:“我们回去,游游一个人在家写作业,还不知道吃饭没有。”
“好。”萧夏马上把书放下来,跟在他身后要走。
“那我呢?”卫星河立马跟了上去,“我也想跟你们一起去。”
项飞回身看他,“刚才你为我撑腰的事,谢谢。”
“啊?”卫星河不好意思的挠头,“这不算什么的,你是我……朋友嘛。”
项飞拍了拍卫星河的肩膀,给了自己最高的评价:“你真是个讲义气的好汉,以后有什么困难哥都罩着你!”
“好汉”卫星河脸色有些僵,他勉强挤出一个笑来:“谢谢哥罩着我。”
“但是,你不能跟我们走。”项飞叹气,“不是我不欢迎你,只是咱家太小了,又很破旧,怕是配不上你这样的大少爷的,你去了也不习惯。”
卫星河眼里有些失落,他低头看着自己的皮鞋很久,才低声说:“那,那祝你圣诞快乐。”
“你也是。”项飞不过圣诞节,但他还是礼貌性的回了一句,回身带着萧夏就离场,也没回头看一眼。
卫星河站在原地静静地看着他离开,手中的拳头微微握紧。
萧夏那样的人,到底有什么值得他那样维护宠爱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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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学校里一切秩序都恢复正常,路边的装饰也都在一夜之间撤了下来,项飞在学校里的待遇却和以前大不一样了,最明显的就是教室外动不动就会有女孩子来偷看他,有些胆子大的还会给他递情书,不过都被他无视掉了,该干嘛干嘛,一点不受影响。
“老大,又有你的情书。”李尚不情不愿的从包里倒出一大摞信封,什么颜色的都有。
项飞看都不看一眼,支着下巴看窗外落雪,淡淡地说:“不看。”
“其实……”李尚欲言又止,“老大,这些女孩们都不是普通人家出身,如果你挑一个的话,以后……”他接下来的话没说完,但其中寓意谁都懂。
不是所有人都有项飞这样的魅力的,能吸引到那么多白富美的青睐,学生时期的爱恋最纯粹,如果项飞有心能牢牢抓住其中一个人的心,起码他未来很长一段时间的路会非常好走,他甚至可以利用这些女孩的资源铺平自己的大道,从而跳跃出自己的阶层,向上流社会靠近。
可是项飞并不是那样的人,他转头看着李尚,轻轻一笑:“没兴趣。”
“为什么啊?”李尚好奇问他,“你要知道,这可是很多穷人一辈子的梦想,不是有句话叫什么什么——娶个好老婆,少奋斗三十年?”
“跟我有什么关系?”项飞嗤之以鼻,“靠女人发家算个什么男人?有这种不劳而获思想的在我眼里都是吃软饭的,有本事自己闯出个人样来给自己女人看看,光想着女孩子家里的东西,算个屁的男子汉。”
“再说,我要是娶老婆,那肯定因为我喜欢,她有钱没钱都是我老婆,得疼一辈子的人,我能让她被人戳着脊梁骨说她老公是小白脸?”
李尚一脸崇拜的看着项飞:“老大,虽然你才十七岁,但我觉得你好帅哦,跟外头的那些穷人都不一样呢。”
“穷人吃你家饭了一口一个穷人穷人?”项飞翻白眼,“穷人有志气的多了去了,就那么几个臭虫也能让你们翻来覆去的骂,怎么你们富人就没有孬种了?”
“大家都这么说嘛。”李尚被怼了一脸很是委屈,“我们圈子里都说穷人又脏又臭,沾上了就甩不掉,特别麻烦。”
“那是你自己圈子的问题,不是穷人的问题。”项飞冷漠的看他,“你真的接触过你口中的那些‘穷人’吗?知道他们在做什么吗?知道他们怎么工作的吗?”
李尚茫然的摇头。
“那你以什么理论依据,来说穷人又脏又臭?我看,没教养的应该是你们这些背后说人坏话的小集体吧。”
李尚忽然脸有些红,他想反驳几句,但又不知道怎么反驳。他们这些富了不知道几代的人确实早就脱离民生了,根本不知道底层平常人到底是个什么生活状态,只是偶尔看了些新闻,见了些事物,就开始否定整个群体,这样看好像是很过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