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夏翻了白眼,他这会儿是真喝多了,看这一桌人都不顺眼,掏出手机翻了一会儿找了个号码熟练地打过去,等那头接通后理直气壮地说:
“喂?皇甫燕清,给你十分钟时间出现在老子面前,不然我下次见到你就给你脑袋开瓢。”
说完,他果断的挂了电话,非常满意自己刚才的霸气侧漏。
那头皇甫燕清一脸懵逼的看着黑屏了的手机,良久才慢慢地回过神来。
说话□□味都炸成这样了,萧夏这是喝了几斤的酒啊?
103、一百零三
一百零三
吃完火锅后就是学生们的狂欢时间, 长辈们都被拒之门外。
“你给我站着!”萧夏凶巴巴的趾高气昂揪着项飞的衣袖, 满脸都是酒后特有的那种绯红颜色,“不准给老子惹事,听到了没?要是有人敢欺负你, 老子打摩的也要踹烂他的牙!”
项飞:“……”
皇甫燕清站在一边轻轻扶着他低声说:“好了好了, 小飞已经成年了, 他做事是有分寸的,你不要担心。”
“你走开!你谁啊就敢这样跟我说话!”萧夏一边叫嚷着一边被皇甫燕清半哄着带上车, 很有点小夫妻的样子。
项飞站在一边想了一会儿, 忽然走过去敲了敲车窗,皇甫燕清放下车窗后不解的看着他问:“还有什么事吗?我想把你舅舅先送回家。”
“那就麻烦你了。”项飞漫不经心的看了一眼上车就秒睡了的萧夏, 目光在皇甫燕清的脸上停留了一会儿说道:“我虽然同意萧夏跟你有接触,但不代表我允许你随意对待他,咱家的人不能给外头的人欺负了。”
“我的意思你懂吧?”
皇甫燕清微微一笑, 那张美丽的面庞在夜晚的路灯下更加柔和动人, 他的目光微微闪烁, 似乎是在盘算着什么, “我当然明白, 你放心, 在夏夏没有点头前, 我不会对他做什么的。”
“今晚, 我就是把他安全的送回家,就这么简单而已。”
项飞看他跟自己保证了,想着皇甫燕清这人虽然看着心眼多, 但应该也不是东方人渣那种道德败坏的人,说不会动萧夏那就是不会动。
“行吧,那今晚先谢谢你。”项飞道了谢后后退了两步,非常放心的回到卫星河身边。
皇甫燕清点点头重新坐回去,车子缓缓地发出,消失在街角的位置。
“那我们就走吗?”霍麒扬了扬自己的手机,“我已经订好了包厢,飞哥你要不要再叫几个朋友?包厢太大了,人少不好玩。”
项飞转头看着卫星河,询问一下他的意见:“我把阿胜他们叫来一起,你看好不好?”
卫星河本来是有点不高兴的,他巴不得人越少越好,因为他还惦记着项飞说的考完试毕业就确定关系这句话,并不想有别的什么人来搅局。
可项飞事先询问他意见的这个做法深深地取悦了他,这让他有种自己当家做主的感觉,于是他便拿出大度的样子来,仿佛古代的大房一样雍容华贵的点头:“你叫吧。”
等到他们坐了霍麒的车一行人到了包厢后,项飞才知道原来不只是自己叫了人来,霍麒跟李尚这两个不省心的也叫了一堆的朋友。
不过这包厢也确实是太大了,本身就是高档娱乐会所,又是vip独立套房,整个顶楼都是他们的场子,容纳百十来人都不是什么问题,现场与其说是ktv场所,不如说是party现场,各种男男女女都有,桌上的香槟白酒红酒摞了一堆又一堆,全是能疯能喝的主。
项飞也没想到阵仗能这样大,他有些后悔把这事交给霍麒那不靠谱的厮去办,早知道是这样,他还不如带着卫星河回家睡大觉。
“这里好吵。”卫星河皱眉,他看了一眼拿着话筒在飙歌的李尚,不满的说:“都是霍四哥的错。”
“那咱们待一会儿就走,你看行不行?阿胜他们也来了,我们陪他们玩一会儿好不好?”
卫星河憋着气答应了。
“飞哥,这会儿的确是嫂子没错了吧?”卷毛一脸兴奋,他还是第一次来这种高档的娱乐会所,全是稀奇的东西,他拿了一瓶红酒走过来,笑眯眯的看着卫星河,“嫂子好。”
卫星河轻哼了一声,拿起桌上的香槟回了一杯,算是默认了这个称号。
眼镜和阿胜也一起走过来坐下,他们三个人都不打算念大学,家里各自找了关系准备走大专,学个手艺将来反正饿不死。
“我那时就知道,飞哥不是简单的人。”阿胜感叹的说,他还是胖胖的样子,一脸的憨厚老实,“我就说飞哥将来会有大出息,果然是真的。”
项飞轻笑一声,抬手本想摸一下阿胜的脑袋,考虑到卫星河这个小醋坛子,转而拍了拍他的肩膀:“你也不差。”
“我可不行。”阿胜有些惆怅,“我妈给我找了个厨师学校,说送我去学厨艺,将来能去表叔家的饭馆当大厨,再过几年就给我也开个小饭馆。”
“那多好。”项飞真心的说,“等你开饭店,我多带几个人去给你捧场,酒水给我优惠点就成。”
项飞一直都是个挺善良热心的人,阿胜听了以后心里高兴,“那就说定了啊,飞哥到时候一定给我面子啊!”
几个人有说有笑,虽然这顿酒后他们也许要很多年才能再见面,但今时今刻,他们都是涉世未深的少年友人,彼此之间还不曾有半点隔阂,那些成年人之间的阶级层次还没有在他们身上打下烙印。
卫星河喜欢看项飞跟别人说话时候的表情,看着冷淡漠然,其实仔细看他的眼睛里分明就有星星在闪,只有接触过他的人才会知道这么冷漠的一个人其实有一颗世界上最柔软善良的心。
当然,这颗星星现在是他的了。
卫星河低头看着手里的酒杯微微一笑,自顾自的品酒,并不打扰项飞跟朋友的叙旧。
“飞哥,你要不要也唱一首?”霍麒一屁股也跟着坐过来,“那群家伙喝上头了,尚尚闹着要吃东西,不如你来暖暖场?”
阿胜三人面上的表情瞬间凝固。
“也行。”项飞毫无所觉,非常自信的接过霍麒手里的话筒,自己给自己点了一首歌。
卫星河趴在桌边支着下巴等项飞开口,投影墙上闪现出来的歌曲让在座的所有学生有些发笑,因为项飞竟然点了首《小白杨》,这么老土的歌绝不是一个少年人的品味。
所有人发出一阵阵意味不明的笑声,其中寓意不言而明。
卫星河怎么能允许那些人笑话他的小飞,把酒瓶重重的往桌上一放,发出的声响不亚于正在播放前奏的音响。
坐着的这些人谁不知道卫家,眼见着小少爷不高兴了,赶紧一个个的闭上嘴巴,假装安静的听项飞唱歌。
前奏播完,项飞终于开腔了。
有时候人类这个物种特别奇怪,他们经常会有很多种反差,比如有的人长得漂亮但性格阴险,比如卫星河;有些人平时温温软软但喝了酒就是脾气火爆的小流氓,比如萧夏;还有人正常时候就是个贱兮兮的小王八蛋,但到了赛场上就是叱咤风云的王者,比如李尚。
也许每个人都有那么一个反差的点,只是有些人平时不会展现出来罢了。
项飞也有。
卫星河从来不知道有人唱歌能这么难听,他一脸复杂的看着项飞的背影,怎么也没想明白平时说话那么好听有磁性,班里女生常私底下偷偷地议论说听他说话好像会怀孕,唱起歌来竟然会是公鸭嗓。
小白杨那么柔情婉转的一首歌,被他唱的仿佛在听非洲大草原上的鼬鼠在喊叫,并且一个调子也不在原点上。
霍麒听了一会儿后大概有些坐不住,起身想要夺项飞的话筒,卫星河眼疾手快一巴掌把他呼到沙发上,阴森森的低声说:“你敢动试试?”
霍麒龇牙咧嘴的揉揉自己的肩膀,恶狠狠的说道:“你特娘的是不是有病?你飞哥都唱成这样了,你还要护着?”
“我愿意。”卫星河冷笑,“你去告诉你的那些狐朋狗友,待会谁敢说一句不好的话,我就让他们今晚后悔过来。”
霍麒不可置信的看着威胁人的卫星河骂道:“你是不是脑子进水了?唱的难听还不让人说了?再说那都是我朋友!”
“信不信我明天就能让霍伯伯关你三天禁闭?”卫星河不屑的说,“我手里有你不少的把柄,你自己想清楚。”
小贱|人。
霍麒在心里痛骂,他从小就玩不过卫星河,不知道吃了他多少亏,他说能让老头子关他几天就能关几天,从不瞎说。
项飞唱的撕心裂肺真情实感,仿佛又回到了在家的时候听老爸的cd机播放的老歌,以前也觉得这种歌又土又难听,可时过境迁再回头才明白,这世上的很多歌曲承载的其实是人的记忆,而不单单是一首曲子。
在座的所有人都没有明白项飞,唯有卫星河听明白了。
所以他不允许有人出来坏项飞的心情,不允许有人在他悼念父亲的时候出来破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