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着秦子珩自欺欺人的解释,季岚川忽然觉得秦征反而更靠谱些,最少对方说一不二,就是用词太不中听。
原主到底什么眼神儿?一座金身和一根金手指,如果换成季岚川自己,就算前者再难攻略,他也不甘心就退而求其次地放弃。
当然,前提是他真的想做全M城最牛的软饭男。
到底是出门玩乐,秦子珩也不好一直护着人,神游天外,季岚川还能分心应对黎丰的刁难,要不是原著作者一再强调,他真的以为对方暗恋白时年。
仰头饮尽烈酒,青年在如此尴尬的氛围中仍能游刃有余,无论是喝酒还是玩游戏,对方都落落大方,将所有恶意消弭于无形。
“看来秦少是捡到宝了。”替对方倒了杯酒,小胖子郝志凑上前来,他从不站队,所以和每个人都能说上几句。
比起不食烟火的白时年,季岚显然更适合今天的场合,除了死心眼的黎丰,那些本该看不起对方的公子哥,都不自觉地和对方玩到了一块。
斜坐在高脚椅上,青年正柔声唱着一首情歌,似是察觉到了恋人的注视,他回身一笑,潋滟的眼波中满是深情。
“扑通——”
在这一刻,秦子珩忘记了坐在不远处的白时年,清楚地听到了自己心动的声音。
第9章
秦子珩在自家分公司担任要职,碍于秦三爷的“淫威”,哪怕是黎丰也不敢拖着人不放,午夜的钟声还没敲响,包间里的人就散了个七七八八。
不知是有意还是巧合,白时年竟也留到了最后,看着那个从年少时便让自己魂牵梦萦的小王子,秦子珩终于忍不住张口:“很晚了,我送你回去?”
因得秦征之前的敲打,他今晚全程都没有喝酒。
“方便吗?”没有直接拒绝,白时年向沙发上看了看,“他好像醉的厉害。”
混着喝酒最容易上头,黑发青年倚在沙发上小憩,脸上尽是醉酒后的红润,他孩子气地半张着嘴巴,眉头却不知为何蹙了起来。
“这有什么不方便的?我送他回去不就行了?”巴不得看姓季的小白脸出丑,黎丰摩拳擦掌地准备上前搬人,“你和时年这么久没见,季岚他肯定也会理解。”
装醉中的季岚川:“……”理解你妹!你到底多想白时年和秦子珩搞在一起?
没有一般人醉酒后的疯态,青年熟睡的侧脸毫无防备,就在黎丰半拖半拽地想把人扶起时,秦子珩忽地沉下脸色:“用不着你瞎掺和。”
“……卧槽,秦子珩你抽什么疯?!”
感觉自己被强行换到了秦子珩的怀中,季岚川忍不住在心里幸灾乐祸,黎丰这个脑子缺弦的二货,真是相当的没有眼色。
秦子珩好歹也是个占有欲极强的小霸总,见自己的男友被外人碰,哪怕有白时年在场,他也绝对会感到不爽。
有便宜不占是傻蛋,借着黎丰的这波好助攻,季岚川顺势飙起演技:“……阿珩?”
像是回到了最安心的环境,青年亲昵地在对方怀中蹭了蹭,他用手揉着小腹,半合的眸子中满是委屈。
“阿珩,胃疼。”
听到青年可怜兮兮的撒娇,秦子珩的心都跟着软了一半,他喜欢这种被人依赖的感觉,好像他就是季岚生命的全部。
见此情景,白时年眼中飞快闪过一抹不甘,但他没有表露出任何不满,而是很好说话地放人:“你送他回去,我自己一个人就行。”
以退为进,摇摆不定的秦子珩立即中招:“可你才刚回国……”
“我会叫个代驾的,”没兴趣争这一时之气,白时年轻笑一声,“快回去吧,晚了小心秦叔叔骂你。”
自从时年出国留学后,秦子珩已经许久没有听过对方的打趣,白家小少爷傲气又不好接近,只有在面对自己时才会有几分少年气。
所以说,为什么有人会对这种犹犹豫豫的渣男实在起兴趣?
被秦子珩心不在焉地抱回车上,季岚川偷偷在心里翻了个白眼,对于秦子珩这种人来说,除非有一方彻底变成了白米饭或蚊子血,否则再拖个十年他也做不出选择。
虽说无意针对主角受,但从今天的发展来看,白时年显然没对他抱有什么善意。
当个合格的小白脸也不容易啊……
默默在心中感慨,季岚川捂着胃趴在后座上忍痛,秦子珩的副驾是白时年专属,他这个替身当然没有资格坐上去。
不对秦子珩的墙头草属性抱有任何期待,季岚川只祈祷对方还能记得给他买药。
“胃不好还要逞强,最后伤了身体看你怎么办。”从后视镜里看到青年苍白的脸色,秦子珩不自在地移开眼睛,他对季岚的喜爱流于表面,自然不会知道对方有胃病这种小事。
常年压抑在心里的感情无处排遣,所以秦子珩才会在发现季岚之后和对方玩起恋爱游戏,可人心不是机器,面对季岚这种好似天生契合自己的完美情人,秦子珩有时也分不太清界限。
如果时年没有回国,他大概真的会和对方好好地过一辈子吧……
手指嗒嗒地在方向盘上敲打,秦子珩听到身后传来青年细弱的声音:“可我不能给阿珩丢人啊。”
本来就不受待见,要是再在朋友中给你丢人,小爷我迟早得被踩成蚊子血。
听不到青年后半句的补充,秦子珩脸上闪过一丝动容,对于一直爱别人的秦子珩来说,被人爱是一种会上瘾的感觉。
原主别的不行,认真敬业却堪称一流。
没有接话,秦子珩一路将车开回了家,夜晚的秦宅没有佣人,他只能停好车子将人抱了回去。
令秦子珩意外的是,今天的秦征竟没有早睡,他拿着电脑在楼下办公,看上去就像是特意在等什么人。
摇头晃走脑中不靠谱的联想,秦子珩敏锐地从对方身上察觉到了一丝肃杀之气,窥伺秦家的宵小众多,看来今晚又是一个不平之夜。
将怀中的青年放下扶稳,秦子珩点头示意:“父亲。”
没有在意这些无用的寒暄,秦征的余光从季岚川身上掠过,对方明显是喝多了酒,此刻正强打精神地站在秦子珩旁边。
正如青年那看似无厘头的提醒所言,他今晚的确遭到了暗算。
本想将人扣下好好盘问,谁成想对方竟然醉成了一个站都站不稳的酒鬼。
嫌弃地收回视线,秦征微微蹙眉:“怎么醉成这样?”
“时年今天回国,大家就玩的尽兴了一些,”知道秦征的底线在哪,秦子珩将青年扶到离对方最远的沙发上坐好,“杨家想要城南那块地皮,托我请您拿个主意。”
这个圈子里的聚会从来都不只是吃喝玩乐那么简单,许多真真假假的情报,都是在酒桌饭局中得来。
“这事我会处理,”点头表示知晓,秦征转向电脑,“去书房帮我找份蓝色标签的资料。”
老宅晚上没人伺候,秦子珩也不觉得自己为秦征跑腿有什么不对,顺利支走便宜儿子,秦征抬眼看向不远处捂着肚子哼哼唧唧的醉猫:“今晚的事你是怎么知道的?”
或许是他最近太过温和,才给了一些人做白日梦的机会,吴家的那个糟老头,居然敢找人给他玩下药刺杀这一套。
要不是在进门前鬼使神差地想起那句“今晚小心”,也许他现在手臂上就会多一道伤痕。
仿佛被酒精彻底侵蚀了脑子,沙发上的青年循声抬头,茫然地眨眼后又傻呆呆地张嘴:“……啊?”
一拳打在棉花上,秦征深吸一口长气,很久没有这种被气到一佛出世二佛升天的感觉,只不过是儿女情长的小事,这个季岚怎么就又哭又醉地折腾自己。
正常人没办法和醉鬼计较,掐算着秦子珩下楼的时间,秦征耐着性子,用上了自己最温和的声线:“听话,告诉我、今晚的事你是怎么知道的?”
事到如今,他仍不相信青年那一套算命的说辞,在秦征看来,对方很有可能是被某家安置进来的钉子。
男人的声线低沉醇厚,刻意诱哄时更是说不出的迷人,但季岚川却没有上当,因为对方的眼底冷若寒潭,他毫不怀疑,只要自己一句说错,秦征就会动手毙了自己。
好心没好报,所以说他才不想和这些不信玄学的人合作。
害怕般地向后躲了躲,青年小声嘀咕:“知道什么,我是看出来的呀……”
季岚川做事向来心细,他已经在原主的手机和电脑中导入了各种与玄学有关的书籍,就算秦征现在派人去查,他也有信心能骗过对方一阵儿。
接触时间短又能怎样,反正他对各家道典各类相书倒背如流,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他并没有真的对秦征撒谎。
这份认知给了季岚川继续演戏的底气,反应在秦征眼中,则是对方的眼睛干净纯洁有如稚子,实在让他找不出任何说谎的破绽。
难道真的是瞎猫撞上死耗子不成?
思绪飞转,秦征顺势换了个问法:“那你还看到了什么?”
找小爷算命可是很贵好吗?压抑的酒意上头,季岚川的清醒全靠胃里的疼痛支撑,他半合着眼睛,忽地露出一个神秘兮兮的笑来:“佛曰,不可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