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捻了捻胡须,皱眉道:“我暂时也看不出来,先开一点消食的药吃吃看吧。”
消食药是黑色小药丸,被轻轻掰开嘴喂进去,白沐没有抗拒,吃起来酸酸甜甜的有点像山楂丸,砸吧砸吧嘴,感觉腹中有些空,似乎真的有些饿了。
新的一碗肉糊糊就摆在面前,黑亮的小鼻子动了动,依旧伸出小爪子将碟子推开,虽然饿但还是不想吃,碰都不想碰。
白沐沉默了片刻,扭过头不看焦头烂额的太医和小太监,怕自己看多了会心软。
其实白沐也没想好今后该怎么办,只是自己是其他狗的替代品,这个身份他无论如何都接受不了,也许他会就这么饿死,也许他会被扔出去,反正长得像的狗应该不止他一只……
失落和彷徨无助占据了全部心神,白沐软软地趴在软垫上,饥饿使他失去力气,受伤的小狗什么都做不了,无用极了。
太医和小太监对视一眼:“这,这可如何是好?!”
偏殿的人进进出出,不是拿药就是端肉糊糊,一碗端进去没一会儿又原封不动端出来,接着又是一碗新的端进去。
祁渊刚下朝回来,刚才暗卫来报并未找到小白的同族,也没找到相似的纯色狗,现在已经前往其他国家竭力寻找,但在最大的祁国内都找不到,其他地方也是希望渺茫。
因此,和小白相似的狗几乎没有。
他没感到意外,早就做好只有小白能为他解除控制的准备,小白已经是个奇迹了,是难得的独一份的,而奇迹哪儿会那么多。
当然找到其他的更好,找不到也无所谓,只要小白还在他就拥有最大的底牌,至少近几年不用担心被彻底掌控,变成另一个自己。
幸好小白来了,不然随着那无名力量日益壮大,他要抵抗的话定会非常费劲,损失也会更多,这样想着祁渊下意识往偏殿看去,注意到那边的动静,脚下方向一转便往偏殿而去。
“参见皇上!”偏殿内的人在祁渊过来那一刻就齐齐跪下。
祁渊视线径直落在白沐身上,一下就注意到小狗状态不对劲,气势一沉冷声问:“这是发生什么?”
太医诚惶诚恐:“启禀皇上,小狗今日一早到现在一口东西没吃,微臣特来查看。”
祁渊皱眉:“查出什么了。”
太医手里捏了把汗:“微臣无能,小狗身体并未恶化,没能查出原因。”
此话一出,偏殿内的气息瞬间就变得危险起来,祁渊的视线再次落在小狗身上,秃了的地方已经长出一层浅浅的白色绒毛,两条后腿和尾巴被纱布裹着,湿漉漉的眼睛半阖着,显得弱小又可怜。
祁渊不喜欢弱者,但此刻看着小小的白色一团,心中微动,视线挪到一旁看不出是何物的糊糊上,沉吟片刻道:“带来养心殿,我看着他吃。”
他发现,自己对这只小白狗总是特别宽容,不是因为曾经小花的缘故,也不是因为小白特殊的能力,而是……一种下意识的亲近和安心。
两股无形的气息在一人一狗之间交缠,使他们的气息渐渐融合,名叫戒备的墙在缓缓下降,他们之间已经自动形成了一种相辅相成的合作联系,还有一种莫名的信任与亲近。
在某个气息翻涌的时刻,仿佛心意相通般,祁渊竟感觉心里有一种淡淡的,不属于自己的委屈,正要细细捕捉却一无所获。
是错觉?可祁渊再看向白沐时,忽然觉得小狗似乎很不高兴,很难过失落,自己心也仿佛被什么刺了一下,情不自禁地就说出看着他吃这种话。
而此时的白沐也的确有些失落,皇上进来只看了他一眼,这更加印证了他的想法,他们只是刚认识几天的主宠罢了,感受到祁渊的视线,小狗慢慢转过头用后脑勺对着他。
刚一转过去,就听到祁渊的话,白沐耳朵一抖有些吃惊,他在说什么?看着他吃?
吃还是不吃呢?一时间白沐竟然有些心虚,可转念一想,他心虚什么,长得像别的狗难道是他的错吗?
他扁了扁嘴,沉默地抗拒。
作者有话要说:白沐:我不是狗,更不做替身。
祁渊:找只和你相似的,真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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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朕也需要你
白沐是被梁全亲手抱去养心殿的。
养心殿的装潢比偏殿更为奢华大气,白沐没想到自己第一次进养心殿竟是因为不吃饭。
小狗转过头小小地瞅了眼前面的祁渊,静静想着祁渊要怎样看着他吃。
祁渊在长桌前的首位上坐下,示意梁全将白沐放在不远处的软塌上:“传膳。”
长桌是由一整块而白玉制成,边缘处还有精致的龙纹,另一头还一个铺着金丝龙纹靠垫的凳子,就连白沐趴的软塌也柔软适中。
白沐只淡淡扫了眼,就转头去盯着一旁的花瓶,假装对上面的花纹感兴趣,花纹上是别致的侍女图,还用金线勾勒出一朵朵花的纹路。
栩栩如生华贵典雅,的确很好看。
此刻的养心殿内出现了这样一幕,一众宫人拘谨地低着头,皇上眼神莫测地看着小狗,小狗全神贯注地看花瓶,站在花瓶旁的小宫女内心瑟瑟发抖,紧张慌乱还不敢打颤。
午膳很快就呈上来,宫女们有序进入,人手一个样式精巧的盘子,上面盖着半圆形盖子,满满摆了一大桌。
当盖子被一一揭开,刹那间浓郁勾魂的熟悉香味四处流窜,霸道诱人,也诱狗。
御膳的味道,近处闻着更香了,白沐悄悄转过头侧对着祁渊,悄悄吸了吸鼻子,想吃,但他知道这不是给他吃的,也许只有那条狗才能。
不是说要看着他吃吗?怎么自己倒是吃起来了,白沐埋头,毛绒绒的爪子有意无意地挡住了鼻子。
淡淡的失落上涌,他心里告诫自己:你和金大腿不熟,别想些有的没的。
而顾自神伤的白沐不知道的是,他侧头躲避视线的动作,恰好将微微耸动的小鼻子暴露在了祁渊面前。
白沐正要继续偷偷闻香味,就听身后传来一道低沉悦耳的声音:“梁全,抱上来。”
梁全瞬间心领神会,快步过去将小狗轻轻托起,放在长桌另一端的椅子上,属于白沐的小碟子也被放在他面前,散发着丝丝热气。
众人包括白沐在内都没发现的是,在小狗上了凳子时,另一端的祁渊看了下距离,微不可查地皱了皱眉。
五步远,他给自己定下的距离是八步远,现在有些过于近了,但看着精神不济的小狗,祁渊到底没说什么,悄然松开了眉头。
罢了,五步远似乎也不是不可,似乎并未出现以往的排斥反感,但再近些可能就不行了。
八步远的规定悄然变成了五步,这时的祁渊全完忘了此前自己对动物的抗拒和厌恶,只剩下不自觉的亲近。
梁全将小狗安置好便退至一旁,白沐也回过神,疑惑地看着眼前的肉糜,不知道祁渊到底想搞什么,看着他吃,或者是让人硬喂他吃?
鼻端还充斥着御膳的香味,浓郁且霸道地冲击着白沐的每一处感官,小狗仰起头看了看满桌的菜,再看看自己的肉糜,忍着饥饿伸出爪子将肉糜推开,在这么多美食面前,他更吃不下了。
这么一番折腾,白沐低落的情绪也被打散了不少,不远处还有源源不断的龙气涌来,身体里像是有什么在流转一般,这就是修炼的感觉,随着呆在祁渊身边越久,白沐越能感受到龙气的流动。
小狗艰难地用还没好全的爪子撑起半身,慢慢抬起头,一会儿看着桌子,一会儿飞快瞄一眼祁渊,就是不动那肉糜,压下口水暗自腹诽:这么多你吃不完,真是浪费。
果真不吃。
祁渊拧眉不解,刚才他发现小白明明是想吃东西的,可现在怎么就不吃了?视线从小狗身上挪到一旁的碟子里,浅色的肉糜看着并没什么食欲,一眼便觉得嫌弃。
御膳房的人做什么吃的,这种肉糜小狗怎么会喜欢,他又不是没养过狗。
他想起当初的大花,大花就喜欢跟着他吃,他吃什么大花也吃什么,他不动的吃食大花也不吃。
他仿佛明白为何小白不吃了,祁渊了然地松开眉头,对梁全道:“肉糜撤了,把小白抱到桌上,你再取一只碟子来。”
抱到桌上?梁全暗自咂舌,今天发生的事已经超乎他的想象范畴,这还是他所知的那个□□□□杀人无形的暴君吗?
心里想得多,手上还是麻利地听从吩咐,将小狗抱到玉质长桌上,宫人撤下肉糜,换上一个干净的小瓷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