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屿也笑:“你不有事呢么,而且这个手术一个人做也还行,就昨天特别特别疼,今天倒是没多大感觉了。”
医生跟他说这是因为腺体的恢复能力极强,不似身体的其他部位。
这个地方就是为了被Alpha的犬齿咬入而生,尤其发情期的时候,Alpha会失去理智,咬得格外狠,因此腺体虽然脆弱,但恢复能力也格外强。
他昨天做的手术,今天伤口就已经开始结痂了。
“你呢,最近在忙什么?”
季屿让护工帮自己把床摇了起来,他调整了一下坐姿,把小宇宙抱在了怀里。
小宇宙乖得很,跟个糯米团子似的窝在他胸前,也不吭声,只有小鼻子一动一动的,似乎在熟悉他的新味道。
谢雨星的目光落在了小宇宙的身上,忍不住伸手捉着他的小手捏了捏:“也没什么大事,就是这几天在忙着搬家。”
“搬家需要请一个礼拜假?”
季屿顿了顿,“要是不好说就——”
“没什么不好说的,我爸妈离婚了。”
谢雨星耸了耸肩,“无所谓,他们离了也挺好,省得每天互相折磨,我看了也难受。”
季屿愣住,一时不知道说什么。
谢雨星笑了起来:“真没什么,现在离婚又不是什么稀奇事,我也不是小孩子,影响不到什么。”说完他朝床头柜上的橙色玫瑰花束呶了呶嘴,岔开话题,“哪个追求者给你的?”
季屿顺势接过话:“我哪会有什么追求者?这花是贺宙送的,就单纯地祝我身体早日康复。”
谢雨星一脸的不相信:“橙玫瑰,代表羞涩的爱意,这叫单纯地祝你身体早日恢复?”
季屿:“……他估计随手买的吧,我跟他没什么,已经确定好当兄弟了。不过你怎么对花语这东西这么清楚?怎么?以前送过?”他故意开了个玩笑。
却不想,谢雨星的表情一下怔住。他脸色发白,有些不自在地抿了抿唇。
季屿心知自己说错了话,正要说些什么补救,就听手机嗡了一声。
最近加他的人实在太多,有些重要的电话可能会被漏掉,所以他把熟悉的以及重点的人的来电、短信都设置了铃声和震动。
恰好这时场面尴尬,这短信也算来得及时。
季屿拿起手机,点开了短信,然后……脸色瞬间沉了下来。
及时个鬼,还不如让场面继续尴尬。
谢雨星注意到了季屿的异样,他问:“怎么了?”
季屿按灭手机屏幕,对月嫂和护工道:“我这没什么要忙的,你们出去转转吧。我和我朋友说点事,小宇宙就先留在我这好了。”
说着他看了眼旁边的病床,又让护工走的时候把中间的帘子拉上。
谢雨星见状把凳子拖得离季屿更近,压低声又问了遍:“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季屿打开手机,把上面的短信给谢雨星看。
只见最上面是一句话——
【第二次警告。】
后面连着发了几张图片。
图有点糊,但不难看出背景是个包厢。
坐在周围的人都被剪掉,只能看到一双双的皮鞋和高跟鞋,只有一个人全身暴露在了镜头下,脸和身形被勾勒得一清二楚,仿佛全场的昏黄色灯光都聚焦在他一个人的身上。
而季屿和里面那人长着同样的脸。
很明显,照片里那个蜷缩着,身上什么都没穿的人是原来的季屿。
季屿把几张图片都点开来给谢雨星看了遍:“是酒吧那次吗?”
谢雨星怔怔地点了点头:“嗯,给你发信息的人是谁?”
季屿:“这个我不知道,我找人查过,结果查出来这个号码的主人是一个菜场卖鱼的大爷,六十多岁了,跟原主完全没有任何的交集。”
“那肯定是对方用了什么手段吧。”
谢雨星蹙起眉,“他已经警告过你了?可他到底想警告你什么?”
季屿也很纳闷:“我就是不知道啊。”
说着他把短信往上滑,把对方之前发来的短信给谢雨星看,“喏,你看,就很莫名其妙,什么具体的信息都没有说。”
“那以前他们没联系过吗?没聊天记录?”
季屿明白谢雨星的意思,回道:“我来的时候他手机上的东西就全部删光了,干净得跟刚出厂一样。”
谢雨星:“能不能找人修复?”
“可以试试。”季屿思忖片刻,“那你知不知道谁和他有仇?”
谢雨星面色犹豫,思索着道:“讨厌他的人很多,主要是羡慕嫉妒吧,但恨到这种地步的我就不清楚了,应该是没有的吧,我印象里没有。”
说着他顿了下,又想到什么似的道,“他也就和贺娇闹过,但都是小打小闹算不了什么,贺娇应该也不会做这种事,她人不算坏,没必要这样吧?而且要出手早就出手了,也不会忍那么久。”
季屿想了想,又换了个思路:“那件事情贺宙也牵连其中,他们家应该把监控全部销毁了才对。可这个照片很明显是监控角度截的图,是当时有人浑水摸鱼吗?”
谢雨星也回答不上来,他回忆着当时情况,缓缓道:“我记得当时贺宙是和篮球部的在一块儿聚餐,但是谢祈也在,我认识他,所以在场的应该不止篮球部的人,具体有哪些我也不清楚,你可能要去问问贺宙。”
“监控视频的话肯定是被删掉的,当时一出事,贺宙的朋友就反应很快地进行了控场和清场,当时在场的所有人的通讯工具都被检查过,确定没问题了才放走的。”
季屿:“那是谁去处理的监控?会不会是贺宙的朋友干的?也许那人不是恨我,是恨的贺宙?”
谢雨星眉头紧锁,摇摇头:“这个我真的完全想不起来了,当时的场面简直一团乱。”
季屿有些无奈,他又看了遍对方发来的信息,怎么看都看不出名堂:“要不我还是发给贺宙看看吧,让他帮忙处理。这不是我一个人的事,也关系到他,谁知道对方手里有没有别的什么视频?”
谢雨星:“我觉得可行。”
—
另一头,贺宙正在给费湫讲题。
放在桌上的手机忽然亮了起来,两人都下意识地瞥了一眼。
【季屿:兄弟,帮个忙,看看这个[图片][图片][图片][图片]】
费湫看到了这条短信,他回过头,目光欲言又止地看着贺宙。
贺宙:“……”
“兄弟,帮忙吗?”说完,费湫抿起唇,忍住笑。
他还记着昨天下午贺宙刚说完以后再也不搭理季屿,转头就阻止众人去医院打扰他,啧,整个一真香现场。
贺宙这回没吭声,他面不改色地拿起手机,点开微信看了眼,看完后顿时眉心蹙起,立刻回拨了语音,并起身往外走。
费湫在他身后啧啧地摇头,无声地用口型说了句“真香”。
贺宙突然转过身,挑了挑眉:“你说什么?”
费湫秒怂,连忙摆了摆手:“没没没,没什么,我说您真是个乐于助人的大善人!”
贺宙沉下脸,没好气道:“你知道就好。”
话音落下,语音正好接通,耳边传来季屿清亮的声音:“兄弟!我给你发的照片看见了吗?”
贺宙顿了顿,有些憋气地回道:“……看到了。”
说完后停顿一秒,又补了句,“兄弟。”
更憋气了。,
第35章
季屿:“怎么说?”
“不好说, 只能先让人查。”
贺宙把图片和短信内容都看了一遍,神色略有些凝重, “你把手机还有卡什么的都给我吧,我让人去查。”
他接完电话就立刻赶到了医院。
这些照片看起来与他无关,却暗含了巨大的隐患。
酒吧当天所有的监控视频都已经被彻底销毁,不该有任何遗漏才对。既然对方的手里有这一段,那么说不定还有其他的。
现在拿来威胁季屿,下一步可能就是威胁他。
季屿指了指手机:“卡就在这里面, 之前用的那个手机我放家里了,就放在床头柜里,你可以去拿。”
“好。”
贺宙把手机关机,接着从里面取出两张卡, “哪张?”
“绿色那个。”
季屿看着贺宙,忍不住问,“你有没有什么怀疑的人?你来之前我跟他已经讨论了一会, 觉得很有可能是你那边的人有问题。”
谢雨星也点了点头:“对, 那天的监控是你朋友处理的。”
贺宙道:“我会让人去查。”
季屿拧眉:“怎么查?”
这种来自未知的威胁令人不安, 他很想抓住点什么, 想参与其中, 而不是躺在床上一无所知地胡思乱想, 等着人给答案,“之前的视频还有保留吗?能让我看看吗?”
贺宙抬眸看他:“已知的已经全部销毁了。”
发到季屿手机上的属于未知的部分。
既然这样, 季屿也无法, 只好道:“那你先查吧。”
“嗯。”
贺宙麻利地收拾东西, 准备走人,就在路过谢雨星身旁的时候忽然脚步停顿了一下,目光敏锐地扫向他竖起的衣领。
谢雨星回看了他一眼,表情平静地整了整衣领:“走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