樘华舍不得,伸出胳膊拦腰抱住他,抱了好一会儿才说道:“那我先回去了,你也早点休息。”
说完这句,樘华猛然想起来,抬起头,问道:“先……阮时解,你有没有跟伯父伯母说啊?突然跑过来,他们早晨起来会不会担心?”
“还没来得及跟他们说,等会儿我给他们发信息,放心吧。”
樘华乖乖应下,站起来准备回去,阮时解送他到墙边。
走到墙边,樘华听下脚步。
“怎么了?”
樘华定了定,才说道:“我刚刚突然感觉到,我好像可以一天二十四小时都待在这边了。”
“嗯?”
“我也不确定,刚刚冥冥中有一种感觉,明天我再过来试试。”樘华伸手摸了摸门,“我还觉得以后你在哪里,这扇门可能就会在哪里。”
阮时解摸摸墙壁,“因为我们在一起了么?”
“有可能,我总觉得我与这个世界的联系加深了。”
“好事。”阮时解揉揉他的脑袋,“时间太晚了,你快去睡,明天我们再来研究。”
樘华点头,有时不舍得勾了勾他的手指,然后抓着他的手飞快握了一下,抬眼看着他的眼睛,“晚安,明天再见。”
阮时解高大的身影站在门边,目送他过去,“明天再见,晚安。”
樘华以为自己会兴奋得睡不着,然而可能是阮时解答应了他,他的心彻底踏实了的关系,他睡得无比香甜,第二天早晨天光大亮才醒过来。
他一睁眼看到床前站着个高大的身影,心头一跳,迷迷糊糊间还以为是阮时解,定睛一看才发现是江平原。
他心中有些失望,勉强定了定神,开口打招呼道:“平原,过年好。”
“过年好,新的一年,祝公子步步高升,财源滚滚,顺顺利利。”说着江平原塞了个红封过来,笑道:“压岁钱。”
樘华拎着红封,跟江平原大眼瞪小眼,半晌后感动道:“压岁钱便不必了吧,我又不是小孩儿,哪还能拿着压岁钱?”
江平原拍拍他的肩膀,面带笑意道:“不过取一个吉祥的意头,希望公子平平安安罢了,又不真看在那点钱上。”
樘华这才收下红封,塞到自己怀里。
江平原见他已经彻底清醒了,催促他:“公子快些起来穿衣裳洗漱,等会要过去主院给王爷王妃拜年,顺道用早饭。”
樘华打个哈欠,“我知道了,我这就起来,顾樘晗起来了么?”
“那边是传来消息说他已经起来了,不但起来了,还到了主院给王爷王妃请过安了。”
江平原极少伺候樘华起床,那是敬宜与瑞栀的事情。
今天乃是敬宜敲门没唤醒他,才禀报去江平原那头。
樘华点头,“我知道了。”
江平原帮他把祭服拿过来,帮他穿好衣服又送他去洗漱。
敬宜与瑞栀早已经将青盐与牙刷准备好了,温水也在一边放着,只等樘华过来。
江平原顺便让他们将早点端进来,“公子,你先用点早点垫垫肚。”
樘华飞速洗漱好,又往嘴里扔了两块奶糕,咕嘟咕嘟喝了碗核仁奶浆,接过敬宜递上来的帕子抹了下嘴,“走吧。”
现在这个时间点确实有些晚,再不去就得失礼了,况且等会儿还得去皇宫参加祭礼,耽搁不得。
樘华到主院时,大家都在。
靖宁王见着樘华,还关切问了句,“可是昨夜睡得太晚?”
樘华顺梯子下来,有些不好意思道:“昨夜喝了几杯酒,晚上睡得有些沉。”
王妃看他,眉头微蹙,“既然好了,便赶紧出发罢,免得等会儿误了正事。”
靖宁王看了眼天边,“时间还来得及,樘华可用过早点?”
“回父王,都用过了。”
靖宁王这才点头,“我们走罢。”
祭祖是件大事,樘华他们在宫中折腾了一天,下午的时候皇帝还留他们吃晚饭。
樘华昨天才表白成功,正是想人想得紧的时候,一整天都在走神,希望找个机会跑去跟他家先生见面,没想到事情拖了又拖,直到天擦黑了,他们才从皇宫出来。
樘华松了口气,就等着回府赶紧去见阮时解。
没想到坐在马车上,靖宁王又拉着他说话,“我见你皇伯父倒是宠你。”
樘华在心里叹口气,抬头看靖宁王,“父王您别担心,皇伯父宠我不过是因为我能干罢了,我今年给他送了八万多两银子,又弄了个农研所出来,他自然看重我几分,应当没别的意思。”
“兴许你皇伯父没别的意思,在别人看来倒是未必了。”
“这世上,只要做事便会有人有意见,我自认问心无愧。”樘华见他父王面色有点奇怪,心也沉下来了,问:“难不成我出多了风头,有人针对我,外头有什么流言?”
“现时倒无。”靖宁王看着这个儿子,拍拍他的肩膀,又转头看顾樘晗,声音低而沉道:“不过你们记住,谨言慎行,这四个字对于我们在等人家来说比任何事情都重要。”
樘华与顾樘晗皆肃容应了。
靖宁王看着他们,目光中含有一丝欣慰,“皇兄说的没错,我有三个好儿子呐。”,新. .. ,,,
☆、第94章 宅子
对于樘华来说, 完成年初一的祭祖之后才是真正的过年,因为从这一刻开始, 他才没有强制性任务,可以安下心来, 随意安排自己的时间。
江平原送樘华进院子,樘华特地跟他说累了一年, 想睡晚点,明天不必叫自己起床,江平原应了。
王府的人都知道他院子里一旦有人, 他就睡不着这个怪癖, 因此等闲不会轻易接近他的院子,晚上锁上院门又锁上房门之后,樘华安下心过去阮时解那边。
阮时解早就等着他, 见到他之后,抬头看了眼时间。
现在晚上七点半, 要是樘华能在这里待上二十四个小时,中途他就不必回去,等到九点再来。
樘华一推开门,满室亮光撞入眼帘,不由十分惊喜,“你今天没回家么?”
“没回, 我跟二老说了, 等过一段时间再回去陪他们住。”阮时解看他换了鞋, 笑:“现在回去不好解释。”
樘华好奇, “那你今天怎么跟他们说?”
“就说我这边有点事情要回来处理,他们没怎么问。”
樘华瞬间有种拐带别人家儿子的心虚。
阮时解过来挨着他坐下,问:“你要不要给陈穗他们发个信息?他们说昨天发信息给你,你也没回。”
樘华轻咳了一声,他昨晚实在有些激动,没顾得上给两位发信息,确实有些不应该。
“要,我现在就发。”
樘华靠着阮时解坐下,“你给他们发信息了么?”
“昨天就发了,下午四点多我就开始给各方人马发拜年信息。”阮时解伸手让他靠得更舒服一点,问:“要不要帮你参考一下?”
“不必,都是朋友,按我的心意发就行。”
樘华打开手机才发现陈穗跟贺席岭昨天晚上都已经给他发过拜年短信了,他现在才看到。
陈穗还好一些,知道他情况特殊,贺席岭则在微信上发了问号无数连:小老弟,你是怎么回事?失联了吗?
樘华见状赶紧给他们发拜年短信,然后才回信息:贺兄,不好意思啊,昨晚比较忙忘了看信息。
贺席岭秒回:你忙什么呢?
樘华迟疑了一下,还是实话实说:昨晚我跟阮时解表白了。
贺席岭:???
贺席岭:!!!
贺席岭:老弟,我真是小瞧你了!!!结果怎么样?他答应你了吗?!
樘华:答应了,我们现在在一起。
贺席岭:恭喜!追了那么久,精诚所至,金石为开!
樘华谦虚:哪里哪里。
贺席岭:不管怎么样,这都是大好事啊!你们在哪里,什么时候有空出来?我请你们吃饭,也算庆祝你们两个双双脱单。
樘华:我们就在家里,我问问阮时解有没有空。贺兄,你把陈兄也一道叫来吧?
贺席岭:那肯定的啊!聚餐怎么能不叫我老婆?你问阮时解什么时候有空,我去跟阿穗说,等会再一起商量一下什么时候去哪里吃饭。
樘华看他下线,赶紧抓紧机会给寇生微发拜年短信,寇生微很快也给他回了一条。
樘华将贺席岭的信息拿给阮时解看,眼睛亮晶晶,问:“我们什么时候出去吃饭?”
“问问他们明天有没有空?要是明天有空的话就明晚一起吃饭。”
樘华飞快发信息问贺席岭,回过头来又问:“阮哥,你说我把我的来历告诉他怎么样?我们四个人,三个人都知道,只瞒着他一个人,有些不太好。”
“嗯?”阮时解捏捏他的脖子,含笑问:“你叫我什么?”
樘华眨巴了下眼睛,又重复一遍,“阮哥。”
“不叫阮时解了?”
“我感觉你比我大那么多,张口闭口阮时解好像有些不太好,我叫你阮哥吧。”樘华扑一下抱住阮时解的胳膊,眼睛发亮,声音又软又甜,“阮哥阮哥阮哥!”
阮时解见他这活泼的样子就忍不住笑,“行行行,你喜欢怎么叫就怎么叫,告诉他这件事你跟陈穗商量一下,要是陈穗不反对,你就告诉他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