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便宜弟弟也抗议过不少次,但这小椅子仍旧没被清理出办公室。
于驿川道:“我们需要聊聊。”
于定锡截住他的话头,“聊之前麻烦你先谢谢我没有把你的事告诉爸妈和卉彤,还有我帮你解决了赵堂的份儿,一块儿谢我个五六十年的。”
“你觉得可能吗?”于驿川一脸冷漠,“顶多三秒钟不能再多了。”
于定锡当即炸了,“我靠!于驿川你真是个没良心的,我为你做了那么多,你就谢我三秒?”
于驿川道:“好了,三秒钟过了,我在心里谢过你了。”
于定锡怒了:“给我好好谢出声啊混蛋!”
于驿川:“谢谢。”
于定锡满腹怒容的表情一顿,定定看了他半响,倒是有些不习惯的偃旗息鼓了,“哦……哦。”
突然这么干脆客气,他都不习惯。
啧,这算什么事儿,非得于驿川耍着他玩儿才觉得正常是吧?
于定锡暗骂自己不正常的受虐心态。
闹过后冷静下来,于定锡平静道:“你要找我聊什么我都知道,在楼哥告诉我前,我就发现你和以前对不上的地方,不过当时我只把你当成第二人格。”
赵卉彤心里应该也清楚,毕竟是高中喜欢过的人,但跟他一样没说。
“你觉得我脑袋有毛病?”于驿川问。
于定锡一顿,“我们讨论的是一个问题吗,你别瞎打岔!”
于驿川乖乖闭上嘴。
于定锡叹了口气,神色清冷,“从Loris酒吧遇到你到现在有半年多,我认识的、接触的、认可的都是现在的‘于驿川’,现在你要是换回收了我二百五十万的那个‘于驿川’,别怪我翻脸不认哥。”
于驿川实实在在的怔住了,心口说不出的熨烫感。
对以前的他而言,只是穿书没穿好,穿到开局就是一座碑的高级炮灰身上。
但现在他格外感谢自己如此糟糕的“运气”。
于定锡道:“这些事就别告诉爸妈了,卉彤也是,不管你是不是‘于驿川’,你现在就是‘于驿川’。”
这话有点绕,可能有些难理解,大概意思是于驿川只要是他就行了。
人心都是偏着长的,狗血剧里付出真心的孩子,某天发现实则是抱错的,这么多年的亲情不是没有血缘就能撇清的。
更别说于驿川从根本上还跟于家存在着血缘关系。
“虽然是个不懂得礼让弟弟的混蛋,但我只有你这一个哥。”
于驿川走了,走前狠狠揉乱了于定锡用发胶做出来的发型,疼到他头皮发麻。
于驿川为他做的一切,在知道于驿川秘密的时候,于定锡就都知道了。
于定锡知道自己在小说里,因为黎曼安变得失了智,跟“于驿川”势如水火,跟卉彤兄妹关系破裂,最后还落得个为男主做嫁衣的下场。
于驿川为了改变剧情,可是操碎了心。
刚开始或许是为了他自己,但于定锡相信后来不单纯是这样。
于家对于驿川付出了真心,于驿川为于家人做的同样不会少,甚至更多,那是金钱无法衡量的。
于定锡相信有另一个世界的国家做后台,于驿川针对他、针对赵卉彤不会没有其他高效、利落的处理方式,不论经过如何,是于驿川在他们不知道的时候守护着他们。
所以在知道一切的那一刻,于定锡不在乎于驿川对他们一直有所隐瞒。
都是成年人了,眼中只能看到结果的人是傻逼。
而他于定锡不是个傻逼。
于驿川不在穿书世界的三个月里,楼经行购置了套海景房,晚上睡觉的时候,不拉窗帘便可以看到海。
顺带一提,楼经行定制的金笼床也安置在这里。
于驿川回到这套海景房,虽然没有于振海给他们买的新房大,但没有紧迫感,他们也有闲情逸致去享受新生活。
楼经行在沙滩上弄着BBQ,听到脚步声,头也不回的问:“解决了?”
于驿川嗯了一声,看他认认真真的烤着肉串,走过去从身后抱着他,“要吃。”
楼经行侧头挑眉,“好,晚上会给你吃个够。”
于驿川无语,“……我说要吃肉串。”
楼经行笑了笑,用工具将肉拨到铁串顶端,防止他被尖刺伤到。
于驿川咬了口肉,“烤技不到位啊,有点老了。”
“是吗?”楼经行拿起一串,“尝尝这个。”
于驿川吃完评价:“楼总,你不行啊,调味料放少了。”
一连被喂了几串,于驿川总能鸡蛋里挑骨头,俗话说就是“作”。
楼经行问:“不好吃?”
于驿川不能更嫌弃了,“嗯嗯,没我弄的好吃。”
楼经行勾唇笑的很好看,“巧了,我也这么觉得。”
他放下手上的工具,也不去管还在烧的烤炉,会有人来处理的。
楼经行面对于驿川笑道:“不好吃就换个东西吃,像你说的,你的味道更好。”
他的笑容中有充足的暗示,很危险。
于驿川:“……操!我说错话了,没事找事儿,都是我的问题,你一点毛病都没有,我……”
楼经行吻住他,把人弄得呼吸急促,脸色通红。
于驿川认清了现实,“更正一下,我没说错话!你就是个瘪犊子,王八附身。”
他嘴里还在变着花样儿骂,楼经行充耳不闻的把他扛起来,于驿川也不反抗,继续骂。
被楼经行弄死前也得过把嘴瘾。
今天的夜晚一如既往地不宁静:)
于驿川好几次以为自己要死在床上了,没死在赵堂手里,楼经行倒是天天惦记着他的小命。
“今天我公司有事,可能会回来的很晚。”楼经行扣着扣子说道。
于驿川奇怪,“几点,四点半?”
对于下午四点钟准时下班的总裁来说,晚半个小时就是很晚了。
楼经行取出领带递过来,“恩,你来接我吧。”
于驿川哼道:“成啊,晚上九点钟在公司等着。”
他接过领带,楼经行主动弯下腰。
于驿川将领带绕过他的脖子,然后狠狠给他系个死结。
楼经行没说什么,还煞有其事的对着镜子正了正领带,“打的真好。”
于驿川:“……”他想听的不是这个。
然而楼经行还真顶着乱七八糟的领带去公司上班了。
项旭集团的员工看到自家总裁的领带,立刻露出只可意会的眼神。
楼总秀恩爱,秀的方式也跟别人不一样。
于驿川虽威胁说晚上九点去接他,但还是五点钟去接了人。
晚半个小时就算帮楼经行良心发现,陪员工加班了。
楼经行上了车,“去酒吧吗?”
于驿川问:“怎么突然想起来去酒吧?”
楼经行道:“很久不去了,想在那喝一杯你调的酒。”
“怎么,喝来喝去还是哥哥我调的酒好喝吧。”于驿川得意洋洋,方向盘一打,换了条去酒吧的路,“行,川哥今儿高兴,就满足你的愿望。”
来到Loris酒吧,这里冷冷清清的,不应该。
酒吧门口,周建江一早就等着他们了。
于驿川下来直接问:“楼总今天包场了?”
周建江笑道:“是啊。”
进了酒吧,跟以前工作时没什么两样,还是熟悉的铺设,熟悉的吧台。
作为一名前调酒师,于驿川在酒吧调酒很有仪式感,跟周建江打了个招呼,他去到更衣室换衣服,却看到他以前用的衣柜还贴着他的名字。
胸口涌起一股莫名的情绪。
不止是于家,在Loris酒吧,也依然有他存在过的痕迹,有他的容身之处。
柜子里的衣服熨烫的整整齐齐,于驿川换上衣服。
走出更衣室,周建江已经不见了踪影,独留楼经行坐在吧台上。
“尊敬的客人,请问您想点些什么?”于驿川熟门熟路的擦起杯子,意态优雅,
楼经行看的挪不开眼,随口说了种酒,于驿川抬起眼皮看看他,楼经行选的酒正是初次见面时,自己泼了他一身的酒。
“那个酒的味道。”楼经行舔舔唇,意有所指道:“我一生难忘。”
于驿川笑了笑,“请稍等。”
哪怕有半年多没有走进过Loris酒吧的吧台,仍记得这里每种酒放置的位置,酒杯和工具也是。
于驿川调酒犹如指尖起舞的魔术师,自信又迷人,让人舍不得从他身上移开目光,生怕眨眼的瞬间错过令人后悔没看到的景色。
或许是酒吧仅有两个人的原因,场子的灯光关了大半,只有吧台留了几盏暖黄色的灯光,像是舞台剧紧跟于主角的舞台照明灯。
于驿川将装饰过的三角杯推过去,“您点的酒,请慢用。”
楼经行端起酒杯品了一口,笑道:“果然是熟悉的味道。”
于驿川张开双臂撑着吧台,也笑的开心。
或许没有酒吧的那一泼,就没有现在的阴差阳错。
“要尝尝吗?”楼经行突然问道,不等于驿川回答,站起身攉住他的下巴,侧头吻上他,纠缠了好半响,分开时声音压得极低,“驿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