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倓笑着摇了摇头,这东西哪里是那么容易碰到的?
他们这边属于亚热带,不会有北极狼这种生物,出现白狼一般都是因为白化病,而这样的狼在刚出生可能就会被抛弃。
能长大的实在是太少,如果不是因为珍贵,原著中朱邪狸怎么可能拿来给杨贵妃当定情信物。
杨贵妃什么好东西没见过?
谈话间含光门已经过了,眼看就要到皇城,两个人不得不从马车上下来,毕竟皇城之内有些地方有规定不得骑马乘车。
他们两个刚参完别人逾制,回头他们两个再因为这个被参一本就好笑了。
只不过,他们还没走到左金吾卫办公的地方的时候,就发现今天的值房特别安静,安静到了仿佛没有人一样。
李倓和朱邪狸对视一眼不由得皱眉,进去之后立刻将长史戈海清唤来问道:“怎么回事?怎么一个人都没有?”
戈海清犹豫一下说道:“有几个兄弟去街上巡逻了。”
“还有几个呢?”李倓挑眉,金吾卫什么时候穷到就那么几个巡逻的人了?
戈海清说道:“有一部分在家里躺着。”他说这句话的时候还看了一眼朱邪狸,然后继续说道:“还有一部分今天不当值。”
李倓直觉这里面有点问题,左金吾卫可不是这么点人。
看来不是朱邪狸没把这些人揍服,就是他的学识还没彻底碾压这群人。
真是一天不见就作夭。
戈海清一看李倓脸色阴沉,顿时一颤,忍不住说道:“今天当值的正好是前些日子归队的那些同袍,他们借口不会巡逻要学习适应一下,如今已经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
归队的?
李倓愣了一下,朱邪狸开口说道:“就是之前奉命去保护李相的人。”
李倓瞬间就懂了,这些人想必是不愿意调回来的,毕竟这部分人好像已经保护李林甫很多年了,而李林甫对手下的人也还算不错,他们在那边的油水比这边多得多。
只不过就算不满这也表现的太明显,李倓还是倾向于这些人是受了李林甫指使来给他下马威。
实际上这一次他也是真的冤枉了李林甫,李林甫混了这么多年,怎么可能用这么幼稚的手段为难他?
尤其是在李林甫已经把他当成心腹大患的情况下,必然是谋定而后动,不会再给李倓抓住他把柄的机会。
根本原因就是那些人自认已经是李林甫的人,所以在听闻李林甫跟宁王的恩怨之后,他们就自动自发的想要给宁王点颜色看看,最好能够让宁王自己知难而退!
然而李倓是什么人?就算是李林甫参他,他都敢正面怼,更不要提这些人实际上还是他的手下。
朱邪狸脸色一冷说道:“我去找这些人切磋一番。”
戈海清瞬间敬佩地看着朱邪狸,也不知道该不该同情那些人——之前金吾卫的其他将领还没有这么明目张胆的为难宁王,都被揍的下不了床。
今天……那些人怕是要被打成残废吧?
李倓说道:“你别,这件事情我们就不动用武力了,对自己人是不打不相识,这些人……也值得你动手?”
戈海清简直是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合着见面就揍,这就是你们对自己人的态度?
朱邪狸说道:“不能便宜他们,更何况之前我就说了要挑遍金吾卫,之前他们没赶上,正好这次补上不也挺好。”
挨揍还要补上,戈海清默默低头,他庆幸自己是个文职。
李倓是第一次感受到了朱邪狸的固执,话说到这里他也不再劝,当然他也不是那么想劝就是了。
不得不说,很多时候面对其他人的为难,虽然很多种办法反击回去,但动手绝对是最痛快的一个,尤其是当你有正当理由动手的时候。
于是李倓改口说道:“那你注意一些,别打太严重,至少明天要能下床。”
朱邪狸皱眉,这跟没揍有什么区别?
李倓拍了拍他的肩膀说道:“放心,我自有我的道理,戈长史在这里看一下,我入宫一趟。”
戈海清愣了一下,这是……被欺负了就进宫找爹妈告状?
一瞬间戈海清忽然就明白了李倓并不是他们想欺负就欺负的,就算想要架空也不能一上来就表现得那么明显,必须徐徐图之。
只不过,现在恐怕是没机会了,毕竟他已经有 了警惕之心。
想到这里,戈海清毕恭毕敬说道:“遵殿下命。”
于是李倓跟朱邪狸就兵分两路,一个去告状一个去揍人。
当然李倓所谓的告状跟所有人想的都不一样。
之前众人与他接触过之后,都觉得李倓是个十分不讲道理的人,但是有一点好处就是直来直去,倒也颇有君子之风。
只是他现在做的事情就特别没有君子之风。
李倓进宫见到李隆基之后,李隆基便有些意外:“怎么现在就来了?”
李倓犹豫了一下说道:“有件事情关系重大,儿臣拿不了主意,又不好俱本上奏,只好进宫来问问阿爹。”
杨贵妃有些意外:“还有你拿不准主意的事情?”
李倓一时之间居然不知道她是真的在调侃自己还是在警告自己,他自认为最近没有做什么只针对杨贵妃的事情,毕竟两个人如今也算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李隆基听了也笑着说道:“是什么事情?”
李倓叙述了一下让朱邪狸将人从李林甫那边带回来的事情,而后说道:“按照规矩而言,金吾卫不适合私下做官员的护卫,毕竟朝廷已经规定了官员的护卫之数,李相自己也是有护卫的,但是我后来又想了想,李相乃肱骨之臣,近日来我朝与吐蕃摩擦日重,我亦担心会有人行刺于李相,若是李相因为身边护卫不够而被行刺,那便是我的过错了。”
李隆基听完便问道:“那你的意思是?”
李倓说道:“不若这样,金吾卫那些之前就一直在护卫李相的人就让他们继续去,金吾卫这边给他们算个停薪停职,算是特派去保护李相,但是他们的俸禄全部交由李相所发,这样这些人看起来就是李相所雇佣之护卫,阿爹再写一份手谕,将这件事情过了明路,也免得李相因为护卫之数过多而被参。”
李隆基有些意外:“你真要这么做?”
李倓躬身说道:“儿臣经验有限,这个办法算不得尽善尽美,还请阿爹指教。”
李隆基笑道:“这已经十分不错,也算是顾全了金吾卫和李林甫的颜面,就这么做吧。”
他说着就转头对杨贵妃说道:“我就说三十一郎是好孩子,怎么会无缘无故与哥奴不睦?”
杨贵妃也笑着说道:“之前的事情只不过是误会而已,三十一郎没有奢侈度日,他跟李相解释清楚就自然不放在心上了,这孩子一向心大。”
李倓满头黑线,他现在真是不知道李隆基和杨贵妃是不是真的觉得他不记仇。
哦,李隆基可能是真的这么想,但是杨贵妃……她肯定在知道自己的目的。
李倓将事情过了明路,拿着一道手谕就走了。
刚巧,他刚回到金吾卫,朱邪狸也回来了。
李倓第一反应就是拉着朱邪狸上下打量了一番,发现他身上没什么伤口之后,便满意点头说道:“还行,这些人还算有分寸。”
朱邪狸冷笑:“有什么分寸,一群……比起一直在金吾卫当值的同袍,他们可差远了。”
李倓挑了挑眉说道:“那正好,这样的人也没必要留在金吾卫给金吾卫丢人。”
戈海清听到这句话忍不住有些震惊,这是怎么的?告状成功了?就这么把这些人扫地出门了?
李倓转头对戈海清说道:“这是圣人的手谕,劳烦戈长史去跟他们交代一声,自今天而起,他们的职责就是护卫李相,而金吾卫这边会给他们办理停职,他们的俸禄也是交由李相发。”
李倓说完之后就对着朱邪狸说道:“你跟我一起走一趟吧,毕竟是有圣人手谕在,我不亲自去一趟不合适。”
朱邪狸自然没有异议,他整理了一下因为动手而有些凌乱的衣服之后就跟着李倓再一次登上李林甫家的大门。
李林甫对于李倓亲自登门有一种特别不好的预感。
不过他还是笑呵呵的说道:“殿下所来正好,我家里正在更改,殿下不若来看看还有哪里逾制?”
李倓:????
他实在是有些纳闷,虽然他跟朱邪狸关系很好,但也不至于好到一个人的程度吧?
这件事情是朱邪狸参的你,你直接冲我来是什么意思?
当然他倒是不介意背这个锅,反正他跟李林甫基本已经无法善了,只是有些奇怪,总觉得李林甫好像脑补了什么不得了的东西。
李倓笑了笑说道:“李相说笑,此事自有工部出马,我可不能越俎代庖,我今日前来是代圣人传一份手谕,您看完之后就明白了。”
李林甫额头一跳,立刻摆了香案等李倓宣读手谕。
只不过等李倓宣读完之后,李林甫黑着一张脸说道:“那些护卫原本是金吾卫,我雇他们并不合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