执夷还能怎么办?执夷委屈,但执夷不能说。
李倓说完这句话又抬头将目光放在了李白身上,此时李白正从各个方面对崔郎君进行碾压。
崔郎君被说的耳面通红,不得不掩面而走,不过在走的时候还恨恨看了一眼李倓和朱邪狸。
不过他这个眼神朱邪狸并不在意,而李倓根本没有看到,此时此刻李倓正在思考怎么跟李白大大搭上话,第一句话要说什么?
从哪里夸起?是夸他长得帅好,还是夸他写的诗好?
就在李倓纠结的时候,李白大步一迈走过来说道:“两位小郎君且要小心,那人是清河崔氏子弟。”
嗷嗷嗷,偶像来跟我说话啦,他还在关心我!
李倓激动的两颊泛红,朱邪狸忍不住说道:“多谢太白先生关心,不过我们也不惧他。”
李倓听到朱邪狸搭话,这才回过神来,他斟酌了半天才说道:“先生可是作过《游泰山六首》?”
李白略有些吃惊:“小郎君知道?”
他心中颇有些莫名,这几首诗是他前不久作的,只有几个友人看过,什么时候流传到长安的?
执夷一听就知道要露馅,忍不住伸爪子拍了一下他的下巴。
被拍过之后的李倓终于理智回炉,虽然依旧在迷弟模式,但好歹智商从负数提升到了零。
他笑了笑说道:“忘记从哪里看来的了,只记得这几首诗让我印象深刻,便注意了一下何人所作,没想到太白先生已经到了长安,不知太白先生可有闲暇?我请先生喝酒!”
李白这才去了疑惑,面对李倓明显崇拜的眼神,倒也淡定:“却是不巧,我还有要事在身,下次再说吧,告辞。”
李白说完转身就走,李倓刚想说什么,执夷忍不住跳到他肩膀上生气的用力踩了两脚说道:“醒醒吧你,想请人家喝酒,你有钱吗?”
李倓:……
对哦,他没有钱。
还有比想追星却没钱更悲惨的事情吗?没有!
李倓咬牙切齿说道:“一定要赚钱!”
朱邪狸虽然看得到执夷,却听不到执夷说什么,不知道前因后果之下忽然听到李倓说要赚钱,不由得有些纳闷,便问道:“三郎缺钱?”
李倓愣了一下,李白走了之后他的智商终于回炉,不由得尴尬笑道:“没有没有,好了,这里也没什么看的,不如我们再去东边走走?”
朱邪狸没有继续追问,一边拽着李倓往外走一边说道:“刚刚那人也太过虚伪。”
李倓顿时不乐意:“怎么说话呢?他哪儿虚伪啦?”
李白就是因为说话做事太直白所以混不下去好嘛?他还虚伪,那朝堂上的那些大佬们就不是虚伪能形容的了。
朱邪狸也不在意李倓的态度,直接说道:“他虽然说这下次再一起喝酒,可是连居住何地都没有说,届时你去哪里找他?”
李倓愣了一下,想了半天发现居然无法反驳,最后只好勉强说道:“或许他的事情真的很急吧。”
很急还来多管闲事?
不 过这句话朱邪狸没有说出口,他很有分寸,现在他还不知道李倓对那个李十二为什么如此推崇,总要先去找找原因才行。
只不过李倓所说的去东边逛逛最终也没有去成,毕竟他们放了课已经时间不早,刚刚在酒肆那里还耽误了许多时间,最后也只能遗憾回去。
李倓先送了朱邪狸,只不过让他十分意外地是朱邪狸他们居然还在住驿馆!
对此,朱邪狸倒是很淡定:“圣人还没有正式召见,自然是要住驿馆的。”
李倓只好说道:“那明天见。”
朱邪狸目送李倓走了很远之后才回去。
而李倓终于有了自己独处的时间,回到马车上就开始疯狂翻史书,一个是李白相关,一个是朱邪狸,或者说是突厥来降相关。
翻完之后他才发现李白这次来还真的是有事情——他是奉诏而来。
此前玉真公主已经将李白的诗呈给了李隆基,李隆基便要见他,这么说来李白还真的有急事。
至于突厥那边倒也好说,史书记载就是突厥来降之后间隔一个月李隆基才宴请了突厥诸位首领。
距离宴请时间至少还有半个月。
李倓有些遗憾,早知道他先将李白的诗呈上去,那不就有跟接近李白大大的机会了吗?
不过转念一想,他本身也并不能见到李隆基,所以他只能将这个遗憾放在一边,开始思考半个月后,他要怎么阻止杨玉环跟朱邪狸见面?
据书上说杨玉环对朱邪狸是一见钟情,朱邪狸对杨玉环也是惊为天人,不过却并没有直接喜欢上。
毕竟年龄相差还是有点大的,杨玉环今年都二十四岁了,而朱邪狸今年不过十七岁,中间差着七岁。
如果不是杨玉环对朱邪狸痴心一片,又帮了朱邪狸许多,这才打动了朱邪狸。
不过,如果不是因为她,朱邪狸也不可能痛痛快快的加入反贼的队伍。
李倓正在思考剧情的时候,忽然听到书童巴坤说道:“三郎,俟斤从后面追上来了。”
李倓有些茫然:“他来做什么?”
俟斤追上来之后,气喘吁吁说道:“三郎,这是我家少主命我赠与你的。”
李倓看着他手里拿着一个形状颇大的长条状木盒,颇有些意外,便接过来打开一看,发现居然是一把样式古朴的筝。
李倓顿时合上盖子,递过去说道:“这太贵重了,我不能收。”
俟斤摆摆手说道:“少主说了,他初来长安,承蒙三郎照拂,区区礼物,聊表心意。”
俟斤说这些话说的颇为费力,显然他跟他的主人不太一样,对于汉学并不是特别精通。
李倓刚想说什么,俟斤便笑道:“三郎不必担忧,这点钱于少主而言的确算不得什么。”
李倓:……
他现在也的确是缺这么一把琴,便开口说道:“如此,便替我谢谢印星。”
俟斤见他收下着实松了口气,抱拳离去。
李倓抱着琴回到车厢中,不由得叹了口气:“朱邪狸本质是真的不坏啊。”
而且还十分贴心,也难怪书里杨玉环对他死心塌地了。
执夷在一旁十分鄙夷地说道:“一把琴就把你收买了啊?”
李倓冷笑道:“是啊,谁让我的外挂不给力呢,宿主一穷二白连琴都买不起呢。”
执夷:……
李倓美滋滋地回到东宫,结果在半路上就遇到了带着侍女四处散步的张良娣。
李倓原本不想理会她,结果没想到张良娣居然走过来说道:“听说你最近很得意,多享受一下这样的日子吧。”
说完张良娣便转身离开,留下李倓一个人满头问号。
虽然不知道张良娣什么意思,但他觉得张良娣不是没脑子的人,平白无故跑他面前放个嘴炮就走,有意义吗?
他立刻将琴交给巴坤说道:“你先将琴带回去放我房间。”
巴坤二话没说小心翼翼抱着琴就走,李倓转头就去了李俶那里。
李俶见李倓过来还有些意外:“怎么这么晚还过来了?顺便留下吃饭吧。”
李倓摆手:“我就过来问件事情,张良娣这又是翻身了?”
李俶听了之后面色微微一沉:“阿爹……怕是要不好。”
李倓:????????
作者有话要说: 李白大大都出现了,杜甫还会远吗?
杜甫:?????
第12章
李倓立刻将张良娣放到一边,追问道:“阿爹怎么了?”
“奸人……”李俶说了一半硬生生咽下去说道:“杨慎矜上奏弹劾陕郡太守韦坚与边将私会,有违国法,李林甫也趁机上表言韦坚与陇右节度使皇甫惟明私下勾结,意欲支持太子发动政变!”
李倓大吃一惊:“他们拿到证据了?”
李俶苦笑说道:“这种事情,有哪里需要证据?更何况韦坚与皇甫惟明的确私会。”
李倓:日!
他简直怀疑李林甫是不是进修了心理学,这一环套一环玩的可真妙啊。
这两道奏折说的是一件事情,但杨慎矜弹劾的是韦坚与皇甫惟明,而李林甫则是剑指太子。
无论是谁都很容易将这两件事情看成是一体,韦坚与皇甫惟明私会被证实是真,那么是不是太子要发动政变也是真的?
李倓深吸口气说道:“阿爹不能如此被动。”
李俶也很焦虑:“那还能如何?”
太子李绍唯一能做的事情也就是上表自辩,同时划清界限。
可问题是这个界限能划得清吗?
韦坚是太子妃韦氏的兄长,这本就是姻亲关系,而皇甫惟明就更了不得了,他曾经当过李绍的幕僚!
李俶勉强笑笑说道:“看我跟你说这些做什么?你不要想太多,心思太重不好。”
李倓有些奇怪问道:“我知道李林甫一向看重寿王,可之前还好,怎么忽然就动手了?”
在这之前朝堂上已经处于一种微妙的平衡状态,不是两边握手言和,而是双方都在积蓄力量,除非有一边能够一击必杀,否则不可能轻易动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