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尊今天也在艰难求生[穿书] 完结+番外 (今夕故年)
见他不说话,也没有冷硬拒绝,脸上神色甚至还有一瞬间的松动,并没有要动怒的样子,晏瑾便略松了口气,悄悄地与他十指相扣。
沈知弦微微动了动手指,仍旧是没拒绝,于是晏瑾得寸进尺抱住了他,脑袋埋在沈知弦颈脖处,小小的蹭了蹭,蹭出来一点撒娇的意味:“岁见……”
他好像高兴起来了,沈知弦能感受到他的喜悦,压都压不住。他问:“岁见不说话,是不是同意了?”
他端着嗓子,字正腔圆地念:“岁见,我想永远陪在你身边,替你折初春新柳,伴你听夏夜蝉鸣,与你赏秋菊共杯酒,待深冬时节,还可拥你入衾被,共枕浮生一梦。”
他又蹭了蹭,呵出来的气全洒在沈知弦的颈脖处,弄得沈知弦忍不住瑟缩了一下,他轻声道:“岁见,我可以吗?”
沈知弦:“……”
沈知弦:“???”
沈知弦还是第一次见他撒娇,脑袋一懵,差点就把持不住,紧接着被这一本正经的土味情话酸得打了个冷颤。他艰难地保持镇定,将人推开一点,神色复杂地问:“哪里学来的胡话?”
——为什么听着这般耳熟!
晏瑾被他推开,神色间还带着些无辜,他沉默了一会,老老实实交代:“书里……”
沈知弦:“!!!”
书里?
等等!
日!
破案了!
电光火石之间,沈知弦突然想起来他那本突然失踪久寻不得的话本子——“你拿了我的话本子?”
晏瑾盯着他一张一合微微颤抖的唇,压下心中的蠢蠢欲动,“嗯”了一声,小心翼翼地问:“我看见岁见在看。岁见也不讨厌这些,对吗?”
沈知弦一口老血涌上喉咙,然后又被他艰难地咽下去了——所以晏瑾这番动起来的歪脑筋,还是他给带起头的吗?!
这真的是……沈知弦深吸一口气,又缓缓地吐出来,神色无奈:“话本子作不得数……”
“作得数的。”晏瑾飞快地打断他,认真地给他一个个数,“岁见愿意与我牵手,岁见愿意被我抱,岁见总是护着我宽容我,就算被我冒犯了也没有生气……”
他轻声道:“书里说,这是因为岁见也喜欢我。我觉得这该是作数的。”
沈知弦:“……”
他回去就要立刻马上把那瞎几儿乱写的小弟子捉出来,发配去种瓜!种一年!不!种三年!
沈知弦沉默了许久,无奈地叹口气,没有被握住的手抬起来揉了揉眉心,冷静下来:“阿瑾,你今夜也饮了酒,怕是醉糊涂了脑袋。我可以与你做师徒,也可与你当兄弟。唯独这件事……”
他像在哄孩子:“我希望你能再认真考虑一下,这事儿不是嘴皮子轻轻一磕碰就能做下决定的小事,我不希望你因为一些事,或者其他人,便突兀地做出决定,日后却为之后悔。”
晏瑾怔怔地看着他,半晌,长睫轻颤,小心翼翼地问:“我不会后悔的,我也考虑好了,岁见,我可以吗?”
烛火昏暗中,晏瑾的眼底有细碎的光,光里只倒映着沈知弦一个人,他神情专注地像在看独属于他的唯一的宝贝,喃喃道:“不是因为别的事,也没有其他人……”
晏瑾的手微微颤抖,因为紧紧握着沈知弦,连带着沈知弦的手也在颤抖。
沈知弦心底忽然迸发出一种奇怪的感觉,就好像他做了什么坏事,说错了什么话,莫名其妙地就升起来一种负罪感。
他强行压下这种怪异的感觉,见晏瑾的情绪似乎有点不对,想起秘境中晏瑾微微泛红的眼眸,沈知弦定了定心神,主动倾身前去,抱了抱晏瑾,轻轻拍了拍他的背后又收回来。
“好,我知道了。可是这件事情对我来说很突然,阿瑾也给我一点时间考虑好吗?”
沈知弦的声音比三月春风都要温柔许多,晏瑾被他安抚了情绪,松开了扣着沈知弦的手,反而将沈知弦整个人都抱进怀里,将脑袋搁在沈知弦的肩头,闷闷不乐地嗯了声。
他要比沈知弦略高大些,恰恰好能将沈知弦整个人拢进怀里,两个人是恰到好处的契合,仿佛他们天生就该这般相拥着。
沈知弦被他揽在怀里,感受到他滚烫的胸膛,听见他强而有力的心跳声,微微闭了闭眼,忽然觉得自己吃枣药丸。
他一直以为他在温水煮晏瑾,将一个重生回来满心杀意的晏瑾养成了乖乖小徒弟,可没想到,到头来,他才是被晏瑾煮着的那只青蛙。
晏瑾不动声色的,悄无声息的,就占据了他生活中的每一个角落。
每日睁眼瞧见的第一个人是晏瑾,说的第一句话是对晏瑾说的,晏瑾生气了他想哄着,晏瑾难过了他也觉得揪心,他见不得晏瑾受委屈,多小的委屈都不行。
他很艰难地想劝说自己,这不过是一个师尊对徒弟的,普通的,再正常不过的关爱与关怀。
可是经晏瑾提了那么一句之后,那话本子里各种场景各种隐秘的情絮都涌上了心头。
他一点点地回想着话本子里的内容,第一次将自己和晏瑾都带入去看。
然后他发现,话本子真的害人不浅。
他怕也是,要被话本子害惨了。
作者有话要说: 在感情这种事上,两个崽都是幼儿园插班生。
我也是(。
所以……欲言又止,止言又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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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章 杨州
昨夜里两人是什么时候睡的, 沈知弦已经记不清了, 他只记得他被晏瑾抱了许久,久到被暂且压下的酒劲又翻涌上来。
“睡觉啦。”他拍拍晏瑾的背。
晏瑾便松开他,将他塞进被窝里, 顿了顿,将自己也塞了进去。
沈知弦本想说什么, 想了想,还是没说出来,只是往里挪了挪,给他让出点位置来, 又将被子分了他一半。
床榻不小, 被子也挺大,两人平躺着, 中间隔着半人有余。
没有人说话, 只有呼吸声微弱地此起彼伏着。
半晌后, 被子下微微动了动, 晏瑾将手伸过来,准确无误地覆在沈知弦的手上。
小心翼翼地,隐约带着试探地,轻轻搭在沈知弦的手上,见他没有反应, 才略微用力握住。
沈知弦闭着眼,见他没有太过分,便也只作不知, 任由他握着,心里微微叹了口气。
结果翌日醒来时,沈知弦却发现两人姿势不太妙。
他昨晚想了很多东西,想晏瑾,想清云宗,想原书,想自己,想了很久很久才迷迷糊糊睡去,这一睡就有些沉,也不知是什么时候,是谁先动的手……
反正一觉醒来,沈知弦看着近在眼前的胸膛,倦倦然打到一半的呵欠顿住,有点傻眼。
晏瑾早已经醒了,正一瞬不瞬地望着他,他立时便知道了睡梦中那仿佛被火把烤的感觉来源于何处。
沈知弦若无其事地动了动,发现晏瑾的一条手臂被他枕着,另一只手就亲密而自在的地搭在他的腰间。
沈知弦默默收回自己同样抱着晏瑾腰的手——他就说呢,这一觉怎么睡得格外舒服,暖乎乎的,原来是被晏瑾抱着。
“早呀。”刚醒的嗓音微微沙哑,沈知弦推了推人,示意他将搭在自己腰间的手拿开,“什么时辰了?”
晏瑾报了个不太早,也不算很晚的时辰:“岁见再睡一会?”
沈知弦微微摇头,眼底还残留着一丝酒意和倦意:“想沐浴。”
这一身酒气,就算是用术法消了许多,他还是觉得难受。
晏瑾便半是揽着半是抱着地将他扶起来,沈知弦本以为他要下榻去的时候,晏瑾却又偏头,在他唇边擦过,留下一个滚烫的吻:“岁见早安。”
沈知弦下意识后仰头想避过,动了一动,又定住了,任由他的唇在自己唇边一触即分,才蹙着眉盯他:“一大早做什么呢?”
晏瑾无辜道:“书上说的……这是早起时打招呼的方式。”
沈知弦:“……”
他在晏瑾手背上拍了一下,不轻不重的力道,轻轻的啪一声,他道:“没事儿少看这些书,话本子呢,快拿出来。”
晏瑾迟疑了一会,不太情愿,看着沈知弦微微眯起了眼,才乖乖地从储物囊里翻出来那本话本子。
话本子落手,沈知弦随意看了两眼,便有些怔住了,这书他买回来时还很崭新,眼下却是一副被翻阅多次的情形,边边角角甚至有点儿起毛边,也不知晏瑾偷偷看了多少次。
晏瑾小声问:“应当还有其他几册,我可以看吗?”
还惦记上了。
沈知弦没好气地瞪他一眼,断然拒绝:“不可以——去替我打点儿水来,我想沐浴。”
晏瑾乖乖地去替他打水了,沈知弦倚着榻边,看着那本话本子半晌,露出个无奈的笑容来,随手将它塞进了自己的储物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