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运之子的炮灰师兄[穿书] 金推完结+番外 (杯影藏身)
宋凝清抬头看着这高耸入云的黑色屏障,抬手触摸时,手臂能伸入其中,而手掌却在墙面的另一处伸了出来。
宋凝清抽回手,手臂依然完好无缺。
天魔台……是阵法。
宋凝清缓缓闭眼,知道此时再叫或想办法,已来不及。可他依然想进去,想看到,想知道萧恒遇到了什么。
“可我……刚才居然连小恒的动作……都没看清。”
宋凝清失笑,抬手捂住苍白的面容。
如今他才有实感,萧恒已是能独霸一方的龙主,不再是那跟在他身后,牵着他衣角的小师弟了。
“……你就这么进来了,不怕你的心头肉担心?”鹿桐轻笑。
“杀你,费工夫?”
萧恒嗤笑,在这漆黑一片的空间之中,朝鹿桐一步一步走过去。
“哎呀,本想帮个忙,我可没想过要把命也赔进去。重主,我还没当够呢。”
鹿桐静立原地,口中默念魔文,便见这漆黑空间之中生满了朵朵如成人般大小的血色莲花。
萧恒虽不知鹿桐在做什么,但心中莫名看到那莲花的形状就燃起一股怒火来。
“是不是觉得很熟悉?”
鹿桐微微仰头,闻着这四周的莲花香,露出陶醉的神情。
“这是他给我,也许你不记得……”
一道带着龙气的灵力已朝鹿桐打来,而鹿桐不闪不避,身边的一株莲花却张开枝叶,将那道气劲吞噬,随后化为枯枝败叶倒在地上。
“你真是急躁,”鹿桐看着被数百枝莲花拦在外部的萧恒,朝他甜甜地笑起来,“不过这些还能玩一段时间。”
“第八重,漂亮吗?”萧恒突然问道。
虽不知萧恒用意,鹿桐依然点头,她脚踩莲花,居高临下地看着萧恒。
“我的家自然是漂亮的,万里花海,遍地莲池,无论神仙妖魔,谁看了都喜欢。”
“那好,”萧恒张开手,将放在腰侧的不伏拔出,“师兄往后,便有新的去处。”
听着萧恒之言,鹿桐面上的笑缓缓收起,她举起纤细的手往前一挥!数百枝血莲张开枝叶朝萧恒打去!
“我竟是被小辈小瞧了!”
“一枝莲花足有万斤重,你吃了龙珠,便是化龙,又能抗得了多久?”
“本来受招提请托,还想让你入魔玩玩,可你太放肆了……化成肉泥已是抬举!”
萧恒原本看着莲花的眼听着“招提”二字时突地瞪大,鹿桐看着被莲花压覆的萧恒,嘴角刚扬起轻笑,却觉脖颈一凉,她的头颅已被一剑削了下来。
地上那数百枝莲花化为如微尘般的花叶,凌乱于地。
萧恒脚尖轻点,提着剑落在地上,看着鹿桐一分为二的身体,那双玉宇无尘的双眼已不带半点情感。
“‘招提’……你最好快些说,我怕师兄在外边等急了。”
第六十章 强弱
萧恒吞吃龙主, 自那茧中醒来后,许多事都忘了, 或模糊了。
唯有要找宋凝清这件事还记得十分清楚。
另外还有一件事,每次萧恒想起都会发怒,泊罗云城之上赤云翻滚, 连下百日赤雨。
“招提”。
这人的名字每每伴随着一道剑光,一抹冷笑,一道仿佛悲天悯人实则如同兽类般冰冷的目光,让萧恒额头剧痛不已。
是要杀了的,必须要杀,可那到底是什么?人?魔物?妖兽?还是这世间一切仇恨的聚合?
萧恒曾找御衣寒问过关于招提的事, 但御衣寒一脸茫然, 他在萧恒还清醒的那段时间,从未听他提过招提二字,偶尔说起的只有师兄,不然就是望着谷口发呆,或者教训骨魔。
总之瞧起来心事重重,但那些心事却从不与御衣寒说。
萧恒无奈, 只好勉力压抑自己。只觉得若他找到师兄,再记起招提之事,他此时要做的一切都会分崩离析。
萧恒面前头身分离的鹿桐, 倒在地上却还能言语。她不是那些普通魔物,只是被切掉头,是不会死的。
“你还记得?在你身边那几日……我以为你什么都忘了……”
鹿桐说话又轻又缓, 嘴角微微勾起,似是要笑,却见萧恒手中不伏突然向身后发了一道剑气。
一株血莲在那道剑气偷袭之下,登时粉身碎骨,化作细碎花尘。
鹿桐则当场咳了一口血,面色灰败,不可置信。
“你怎知……”
“这些血莲是你之分|身,心念一动便可寄身。”
萧恒抬手将覆面的半边面具取下,露出因神龙之力散逸,已隐隐透着金红色的眼瞳。
“我看得见。你若说了,我许会饶你一命。”
鹿桐则抬手将自己的头颅接回脖子上,细密的血管神经血肉将鹿桐的头颅轻缓拉扯黏合,她摇摇晃晃地站起来,这时也不敢笑了。
“我说,他原是魔域的魔物,两千五百年前……逃出了魔域,去了人间。”
“他将我养育长大,他原是没有名字的,去了人间才有了自己的名字。”
萧恒听着鹿桐的话,不知为何从鹿桐身上一直有一种挥之不去的违和感。
不是她说的话,那当是真的,那这魔物身上到底……
萧恒眼角一跳,他上前一步,视线落在鹿桐手上。
“你一直抓在手里的那朵莲花,去哪了。”
听着萧恒的问话,鹿桐诡异地裂嘴笑起来,她抹了抹眼角笑出来的泪水,朝萧恒状若撒娇般娇嗔。
“被你发现啦,早就扔在外边了。”
“刚才我又忍不住撒谎了,我真的想让你入魔。”
“所以……要把你最重要的人杀了。”
鹿桐话音刚落,萧恒的瞳孔已全然变成了金红色的竖瞳,眼角两边龙鳞缓缓浮现。
“去,死。”
天魔台外,宋凝清正静立在那阵法之前,闭目凝神。在他身后,有一枝血莲自那尘土之中悄无声息地生长,张开如魔物血口般的枝叶,朝宋凝清缓缓袭去。
阿妙站在那黑漆漆的天魔台外,心中默数着溪千重与那冥昭尊者被关进去后,过了多久。阿妙身后是一块宽十丈高十丈,如正方形般的水笼。
鲛人有控水之能,又是妖类,在魔域之中,灵力所限反倒不如纯粹的人类修士压制大。阿妙转头看着在那水笼之中捂着脖子挣扎,因无法呼吸而试图逃出水笼的沙无门。
“唯有一人死了,这天魔台才会打开吗?”
沙无门疯狂点头。他本以为以尊者之能,根本不必三招,就能收拾了那人类修士。谁知那修士居然有画形之能,从那墨卷中唤出的天狗居然连尊者血河冢都能吞噬。
一来二去,那天魔台便应运而生,在众人都未反应过来之时,将正在缠斗的溪千重与冥昭尊者吞了进去。
“所以你也没有办法啊。”
阿妙轻叹,手掌微微一握,身后水笼登时收缩,将在其中的沙无门化为齑粉。
阿妙手掌轻动,那水笼从阿妙身后掠过,将整座天魔台密密覆盖。
若出来的是溪千重,他自然不会妄动,可出来的若是冥昭尊者……
“虽说来了魔域,谁也不管谁,但到底也认识一场,你若真死了,”阿妙轻轻摇头,“修行路断,岂不可惜?”
天魔台之中,冥昭尊者身边漂浮的血河已剩余不多,而溪千重那边的天狗,也随着血河在天狗体内爆开,而所剩不多。
“你应无余力再叫出几只小狗了吧。”冥昭尊者笑道。
“闭嘴。”溪千重回答。
溪千重冷眼看着冥昭尊者身边漂浮不定的血河,双方都明白,无论是血河冢还是天狗食日,损耗都过于巨大,接下来便是一决胜负之刻。
血河与天狗缓缓向前,在血河之中一滴血水落下之时,溪千重与冥昭尊者同时动了起来。血河如荆棘腹蛇紧紧缠裹着天狗,喘着粗气的天狗张开利齿撕咬着那会将它撑破的血肉。
溪千重额角已布满细密的冷汗,他手中卷轴已消,但依然紧握长剑。他知对面那红发魔物正盯着他,等他力竭,等他分神,等那血河消散,天狗坠落之刻。
然而溪千重突觉胸口一阵疼痛,他轻咳一声,知道那跟着他数百年的病症,在这时犯了。
一条血线自溪千重嘴边流下,他不由身形摇晃了片刻。
冥昭尊者立时脚尖一动,避过那血河天狗,朝溪千重张开利口。对魔物来说,生死之斗乃是常事,冥昭尊者全不在乎,他的身体越累,精神则越兴奋。
无论对手强弱,可敬可畏,他只要能看到那鲜血飞溅之景,还有什么比这更好的奖赏吗?
“扑哧”一声响起,在这漆黑的天魔台中,一点动静都听得分明。
冥昭尊者利爪已穿过溪千重胸口,在溪千重身后那只血色利爪之上抓握着一颗扑扑跳动的心脏。
“可惜。”冥昭尊者高高扬起嘴角笑道。
溪千重垂下头颈,身上皮肤已是冰白一片。
然而冥昭尊者却觉似乎有些不对,他身后那激斗之声不知何时停了。
一道利风响起,随后是利齿咬碎骨头与血肉之声。
一只天狗轻巧地落地,嘴里啃咬着冥昭尊者的半颗头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