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运之子的炮灰师兄[穿书] 金推完结+番外 (杯影藏身)
宋凝清又从袖兜里拿出帕子,他四处看着有没有水,便有小兔精捧着装了水的叶子跳了过来。
小兔精挥着毛爪爪,指着萧恒,发出几声短促的尖叫。
“啊,你想送水给萧恒,因为他太凶,有点害怕是吗?”
宋凝清像是听懂了小兔精在说什么,朝它道谢,小兔精便蹦蹦跳跳地跑走了。
帕子沾了水,宋凝清给萧恒擦手擦脸,外衣太脏便脱下来,萧恒总算能呼啦啦吃饭啦。
看萧恒吃得香,宋凝清也松了口气,好像……并没有被偷桃猴欺负得太厉害。
等吃完了饭,萧恒又站起身,在里衣的袖兜里掏出了一个桃子。
“给你,我摘的。”
这还是萧恒第一次给宋凝清送东西,宋凝清大为感动。
“你自己不吃?”
“哼,早就吃腻了!”
看过《天机观想》,知道萧恒撒谎的宋凝清,心照不宣地笑了。
“笑什么!难看!”
萧恒耳朵通红,气呼呼地往前走,路边再看到那只送水的兔子精时,宋凝清将他拉住。
萧恒这段时间被好好教养了,此时虽然不耐,但也知道朝那小兔招招手。
“谢谢。”
听着萧恒道谢,小兔精高兴地拍着两只小短手,啾咪啾咪地跑掉了。
等回到宋凝清的院落里,宋凝清烧水,让萧恒洗澡。萧恒自诩是大孩子,并不让宋凝清给他洗澡,宋凝清只好坐在澡房外,时刻注意萧恒的动静。
这时那本《天机观想》又跳了出来,徐徐展开书页。
【花序年八月初十,萧恒有生以来第一次自己洗澡!】
【他自恃聪颖!然而……并不会洗!】
“……”
把书合上的宋凝清站起身,思量着好几个说法,最后对着澡房内喊。
“萧师弟,师兄一个人不敢洗澡,你能和我一起洗吗?”
良久,澡房内才传来趾高气昂的声音。
“行吧,你笨的不行,总得人照顾。”
好赖宋凝清反应慢,不太明白这反讽的意思,只想着今天照顾的任务总算要结束了。
好好泡了个热水澡后,萧恒一出门,就又是那个白白嫩嫩仙气飘飘的小仙童了。
晚上宋凝清与萧恒念了一遍《太上忘情经》,直念得萧恒睡着,宋凝清才止了声。
夜晚风凉,宋凝清下床到窗边关窗,却见一道赤色流星自南边划过,于夜空中拖出一道不详的红痕。
身后本已熟睡的萧恒,在睡梦中突然发出凄厉的叫喊,眉间赤色仙印鲜红似血。小小孩童深陷梦魇,即使宋凝清将他抱住,默念《静心经》,萧恒也只知挣扎吼叫着。
“父亲!父亲!”
微光亮起,《天机观想》再次从虚空中现世,缓缓掀开一页。
作者有话要说:萧恒:想爸爸。
回家的时候,能顺路把笨师兄也打包走吗?
第三章 渡劫
【花序年八月初十,百川君萧磊云洞府,天劫至。】
宋凝清收起《天机观想》,再看萧恒的情状,便什么都知道了。
宋凝清也没有别的办法,只好将萧恒抱在怀里,轻拍他的背。
“不怕,不怕啊……”
萧恒做了一夜噩梦,只觉被人扔入不见天日的海底,又冰又寒,在他快喘不过气时,有人将他拉起,放入温暖柔软的被褥中。有洋洋盈耳之声响起,念诵着“观空亦空,空无所空;既无其无,无无亦无”。
那清亮的声音护佑着他,直至天光大亮。
萧恒醒来时,周身汗湿的衣物已被换过,周身干爽,嘴里有着清爽甘甜的药味,额前的高热也退去了。宋凝清握着他的手,见萧恒终于醒来,不由露出个笑来。
“饿不饿?”
萧恒捂着额前还有些发热的仙印,先是摇摇头,最后又点了点头。
宋凝清怕萧恒吃不动,便用勺子喂他喝粥,萧恒也乖乖地吃了。等吃完后,宋凝清看他连眨几次眼,看来是又困了,便让萧恒躺下。
宋凝清收拾碗筷起身,身后一滞,宋凝清转头看去,是萧恒伸手拉住了他的衣摆。
“怎么了?”
萧恒把脸埋到被子里轻声道。
“谢谢。”
“哎。”
听到宋凝清的回应,萧恒便把手缩到被子里,不再吭声。
宋凝清刷了碗,刚走到院子里,院门外便见白老祖带着一个青衣小道童走了进来。
“师父?”
白老祖往宋凝清身后看去,见着没什么动静,才点头回应。
“昨晚闹腾吗?”
“晚上起烧,说了会胡话,换了衣服擦身,喂了点药就好了。”
白老祖沉吟一会,看向南方。远处依然积蓄着大片赤色如血的火烧云,云层间隐见金紫闪雷交加,不绝于耳。
“这劫什么时候能渡过去?”宋凝清问。
“渡劫,”白老祖摸着自己的白胡子,“看人,看天,看命。谁说得准呢?”
白老祖看了一眼青衣小童,小童子举起手中托盘,托盘上放着一只黄铜香炉,炉身上刻着一支桃花。
“晚上要是他再睡不好,就给他点静心香吧。可怜这娃娃,来这几月都瘦罗。”
宋凝清接过香炉,等白老祖一摇三晃地走了,才想起要回句话。
“没瘦啊,胖着呢?”
有了静心香的帮助,萧恒晚上睡得好些了。只是他这几天都不肯再看书习字,只坐在院子中,静静看着南边的天空。
宋凝清也不知说什么好,便申请了不去上早课,能多陪着萧恒一些。
院子里常来听宋凝清讲经的小山雀精小番薯和胖土豆,也像是知道这新来的胖娃娃心情不好。时常叼了树上的小花,地上的蚂蚱,有一次还抓了只仓鼠精来解闷。
仓鼠抱着葵花籽瑟瑟发抖,让萧恒终于露出了点笑模样。
三日后,宋凝清外出上厨房,想取些蜜枣糖糕,好哄着近来食欲不振的萧恒多吃点。谁知刚拿了食盒,就听到空中传来一阵吓人的惊雷声。
宋凝清急急往回赶,刚走入自己的院中,便见到今天大好的日光,被浓浓黑云遮掩,突起狂风后,四方天都被这仿佛无边无际的黑云覆盖,似要将这天地劈开的赤红巨雷不断从云间落下,片刻后更下起暴雨来。
萧恒一个人静静站在院子里,动也不动。
雨势骤大,宋凝清赶紧上前牵萧恒的手要回屋,萧恒却落地生根般,死死站在原地。
宋凝清愣了愣,急急取了把伞,替萧恒挡住冰冷的雨水。
厚重的钟声响起,桃花落山顶的大钟被人敲了十下,下一刻,无数飞剑载着人凌空而起,朝着落雷之处飞去。
宋凝清抬起那画着淡粉桃花的纸伞,看了片刻才喃喃道:“劫难过了。”
宋凝清突然觉得左手有点疼,低下头看去,才发现萧恒狠狠捏着他的手,那双漂亮的眼睛,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氤氲出了一点水汽,额上仙印此刻真的流下一滴血来。
“我要见我父亲。”
见着萧恒的泪,宋凝清立刻把萧恒抱起来,招来飞剑追了上去。
“别哭,马上就到了。”
宋凝清到的时候,落雷声已经停了,劫云散去,天光落下。渡劫处的山峰上,除了桃花落的人,还有许多其他门派的弟子,白老祖和一众师兄弟们站在其中一处山坡上,烈烈狂风吹着他们身上的青衣广袖,没人发出声音。
萧恒一步一步走上前,白老祖让开身,把手放在萧恒背后推了推,萧恒看见山坡下盘腿坐着一个白发垂地的俊美男子,他抬头看着萧恒,笑了笑。往常光华内敛的漂亮凤目虚虚落在萧恒身上,眼睛显然已坏了。
萧恒从坡上跑下去,他跑得太快,一下滚倒在地,宋凝清仿若没听到白老祖的叫喊,也追着萧恒下去,将他抱起来放到萧磊云面前。
萧磊云抬手摸着萧恒柔软的脸颊,再摸了摸头顶,他的喉头动了动,脖子上的青筋暴起,牙齿磕磕作响,唇舌颤抖着张开,勉强从嘴里挤出一句话。
“长高了。”
宋凝清红了眼,萧恒却直直看着萧磊云,神色不动,不敢眨眼。
萧磊云似乎还想说些什么,冰冷的手指在萧恒手心画了画,但连这点微末的动作,他也无力做完。
萧恒像是懂了他未竟的话,用力握了握萧磊云的手。
“你放心,父亲。”
萧磊云终于露出了满足的笑容,那根写画的手指突然一滞,就在萧恒小小的掌心中,化作沙砾散了。
宋凝清将萧恒紧紧抱在怀里,却不敢蒙他的眼。
萧恒与宋凝清就这样看着萧磊云的身体,在温暖的天光下,一寸一寸,化为飞灰散去。
宋凝清扶着萧恒跪下,道:“磕头。”
萧恒头抵着地,结结实实磕了三下,再抬起时,发现宋凝清也跪在一旁头抵着地,磕了三下。
“我照顾他。”宋凝清直起身,看着那烂漫天光轻声道。
桃花落的师兄弟们,跟着白老祖一起作揖,神色肃穆,长袖捶地。
百川君是修真界闻名的君子,谁家没受过他的恩惠?
大德大善,可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