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运之子的炮灰师兄[穿书] 金推完结+番外 (杯影藏身)
然而无赦留在地上的魔气如何能阻已得仙力的萧恒,不过三剑便将那地上魔气焚烧殆尽!白斩风与宋凝清已追了上来!
“萧恒!省点用,免得到时杀它本体,你力竭了。”
白斩风提点,他自刚才看了萧恒用了几剑,已隐隐捉摸到这仙力之妙。也许……白斩风握着手中松风剑,心中一时有了计较。
“知道了。”
萧恒沉声道,却丝毫没察觉一旁的宋凝清,有些担忧的神色。
幽谷之中。
潮生站在那槐树之下,在他脚下,已是成片的尸山血海。魔物在那通道之中纷涌而出,即使溪千重将符文阵法全数破坏,也暂时不能修补这通道。
阿妙已将那吓坏了的小沙弥阿斐送回神戒莲峰,他已出了神戒莲峰,还要往幽谷而去。
云端之上射下一支云箭,箭头稳稳插在阿妙脚前。
“站着,”素江仙站在云端之上,看着阿妙,“那魔物来了,想去送死吗?”
与此同时,潮生突然抬手将溪千重一掌击飞,随即左手持剑,回身一刺!在咫尺之处,他的灵剑正好斩上了那道黑色的人形。
无赦有些讶异,抬手将那柄长剑弹开,脚踩着一地浓厚的魔血。
“我还以为……无人在此。”
“鹿桐,是你引他来的?”
无赦问道,却见潮生的乾坤袋中静悄悄一片,不敢回答。
无赦轻笑,他侧头看了一眼身后,便见宋凝清等人已到了。
“你们知道,天魔喜欢何物吗?”
无赦不紧不慢朝槐树走去,便见萧恒额头突突跳起。
“是生气。”
无赦抬手插入槐树之中,便见那槐树骤然离开一道口子,露出里边盈盈闪动的一团光团。
“只要通道一开,人间无边生气涌入魔域,无需叫唤,它们便会如闻到血味的爬蛇般来了。”
无赦将那光团抱入怀中,便见眼前漆黑的通道之中,有浩瀚魔气翻涌。
“小恒,你那诡异之力,能杀得了多少天魔?”
无赦胸口突的一凉,便见胸前有一道雪亮剑尖透体而出。它缓慢地回过头去,那原本在它眼中,乃这些人中最弱的一个人,竟不知何时摸到它身后。
这人剑尖之上,也缠绕着那会让它就此不存的诡异之力。
“你的眼睛……生得跟磊云一样啊。”
宋凝清握剑的手很稳,他看着无赦,心中并无半点惊惧。萧恒已慢慢朝前走来,似是想将那小小的光团带走。
但无赦抱着这光团,原本没有五官的脸庞,突然生出了一张血口,自它身上……那道被剑洞破之处,流出了无尽如焦油般黑色的液体。
这液体恶臭难闻,仿佛蕴含着世间无尽的恶意。
那连接两界的通道之中,魔气涌动得几乎要将这小小的通道撑破。
“白掌门,天魔将临,你待如何?”无赦问道。
白斩风不答,只看着潮生,萧恒,与宋凝清三人,似是要将这些人再看最后一眼一般。
“自然是……趁它未出世之时,杀它!”
白斩风言毕,竟就此投入那魔气翻涌的通道之中!
“师父!”
潮生怒吼一声,便见身后无赦身上留下的那诡异黑液,竟突然翻飞,将宋凝清与萧恒包裹在其中。
“界阵破去后,谁能活下来?”
无赦诡异之笑在半空之中响起,潮生回身一剑,却斩不破那厚重的魔气界阵。
素江仙等人已落到了这幽谷之中,素江仙手中月弓仍张开着,只是这次箭矢对准的……是那两界通道。
“其他宗门传信,已有人开始着手毁去通道。”
潮生一步站在那通道之前,举剑对着素江仙。
“您这是何意?”
“趁那天魔未出世之前,将通道毁了,”素江仙微垂眼睫,“你师父想必……”
“区区天魔,师父如何杀它不得。”
潮生微微躬身,做出起剑式。
“我师弟还在界阵之中与那魔物搏杀,我还要等着师父回来与我剑比一场。”
“若是一时半刻都等不得,便由我来……与诸位过招如何?”
素江仙握着月弓的手越来越紧,最后她终是朝前放了一箭。
只是这一箭射杀的不是潮生,而是自那通道之中偷爬出来的弱小魔物。
“好,我等。”
素江仙身上灵力翻涌,她将手中等身高的弓箭插在一旁的地上。
“潮生,你当知,何为身不由己。”
潮生微微一笑,盯着素江仙的视线却片刻不敢稍离。
“我也知,何为心甘情愿。”
潮生一旁的黑色界阵之中,宋凝清在一片黑暗里缓缓睁开眼,映入他眼帘之中的……是被开膛破腹的萧恒。
第八十八章 终局之二
宋凝清静静站在原地, 只看着眼前萧恒的尸身,并不靠近, 手中白虹在黑暗之中,幽幽闪着白光。
“我还以为,你会如当年一般哭着追过去。”
一声轻笑在宋凝清耳边响起, 宋凝清仍是不动。直到他眼前的萧恒在魔气之中消散,露出无赦的身影来,宋凝清才开口。
“我分得清真假。”
“哦?”无赦歪头看着宋凝清,手中仍抱着蕴藏萧磊云之魂的光团,“我遇过许多人,他们都自言能分清真假, 最终证明, 这不过是他们自以为是。”
无赦朝宋凝清走近一步,虽宋凝清白虹剑上,现在已没有那道可蒸干它魔气的诡异之力,但它却无法判断那力量是否已消失了。
“你剑上之力从何得来?”
“我为何要告诉你?”
宋凝清不动声色,他身上仙力不多,绝不能胡乱施为。
“虽不知你们从何处找来克杀我之物, 但……我真非死不可吗?”
“……你竟觉得自己不该死?”
看着无赦点了点头,宋凝清则微转剑身,无赦便如被威吓一般停下了脚步。
“我当年阴差阳错误入人间, 犯了忌讳,便被这样百倍的惩罚,”无赦轻抚着手中命魂, 仿佛反省一般,“我恨得狠了,一时还手还得狠些,也是没办法的事。”
无赦轻描淡写地把此前种种,皆说成是“迫不得已”,宋凝清眉角一跳,这才缓缓说道。
“我在魔域数十年,对魔物只知道一件事。”
“何事?”
“它们都没有‘负罪感’。”
宋凝清剑上轻起微澜般的光晕,这原本无天无地的暗夜之境中,连时间都仿佛能凝滞,而在这剑意一起时,这如紧闭的蚌壳般的空间里,竟忽起清风。
宋凝清白虹一出,无赦便像是预料到般,将手中命魂往身前一挡,而白虹之势竟毫不退缩,雪亮剑尖直直刺向了那命魂!
一声轻微呲响,如长针刺破了牛皮水袋,无赦手中光团骤然散去的,还有无赦那裂开鲜红内腔假做微笑的头颅。
宋凝清剑上有几滴焦黑的油脂落下,他低头看着那油脂渐渐滑落,他身后的本该无数次重生的魔物,竟化作了一滩焦油,就此消失。
“在你眼中,我不过是一个连名字都记不得的人,”宋凝清回身,一脚踏过那焦油地面,“分出分|身来杀我,大约已是抬举。”
是想摸清仙力的底细?可惜……
宋凝清手中握着白虹,白虹微微发出响声,向着前方魔气涌动之处而去。
“真身与百川君真正的命魂,自然要在小恒那里吧。”
这已历练多时的青年,已不再像当年一般,因见着人血而惶恐到终日不安,他有了要保护的人,无论敌手是谁,他都能如岳镇渊渟般坚定不移。
萧恒刚一入境,便站在了幽独卧仙宫之中。
在那庭院之中,下着漫天春雨,春雷琴声悠悠响起,和着淅淅沥沥的雨声,仿佛能听到地老天荒。
萧恒站在那仙宫的回廊之上,望着楼下的宅院,能看到他的父亲萧磊云正在那弹奏春雷。
宽大的黑色衣袖垂落于地,头上无片瓦遮挡,雨水就这么落在他身上,沾湿了他的衣裳与长发。
宅院里响起了啪嗒啪嗒的脚步声,一名小童撑着红纸伞跑了进去,努力地站在树墩子上,给萧磊云遮雨。
“父亲。”
年幼的萧恒把红纸伞遮到萧磊云头上,萧磊云抬头看了萧恒一眼,又转头看向正门。
在那里,不知何时站着一名白衣的僧人,手持琉璃念珠,同样没有撑伞,但雨水是不落到他身上的,他在雨水中闪着微微的亮光,仿佛天上佛国而来的,清净无垢的莲花。
萧恒微微侧头,对着游廊之上,站在他身后的黑色魔物轻声道。
“当年我第一次见你,你走后,我问了父亲一句话。”
“什么话?”无赦道。
“我问,你是什么人?”
萧恒的手轻轻拢于袖中,看着楼下彷如定格般的画面。
无赦像是很感兴趣一般,往萧恒缓缓靠近。
“父亲说……”
萧恒徐徐转身,露出那张与萧磊云六七分相似的面容,在无赦眼中就像是萧磊云在对它说话一般。
“他说,他曾与你一同游历,谈过心,互相厮杀,但最终只是路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