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答应道:“好、好……”
果然还是他打她最痛,每一次都在七寸上。
她捧着茶杯,毫不犹豫仰头饮下。
“母后!!”
穆承澜哭着挣脱了内侍,不顾一切朝她扑来。
静答应想,其实被皇上休了又有什么呢,她还有她的澜儿。
皇帝最后一句话飘飘荡荡入了她的耳:“承澜暴虐无德,当不得太子之位,曾向朕自请废储,朕,准了。”
一声不知是谁的轻叹过后,静答应慢慢合上了眼睛。
“皇上,皇上?!”
皇太后由宫人扶着疾步走入殿内,她因皇贵妃生产守了一夜,回寿康宫后便睡过去了,皇帝又特意派侍卫守住了寿康宫,故而皇太后一直不知外头情形,醒来后发觉有异,派了身边的嬷嬷出去打听才知,有人弑君,宫中混入了夜郎人,皇太后不顾危险,坚持要来皇帝所在的翊坤宫看一看。
皇太后握住皇帝的手道:“皇上可曾受伤,贼人是否都抓到了?”
皇帝温声道:“朕很好。至于贼人,朕怕母后为难,已都处理了。”
皇帝命李思贤一五一十告知皇太后详情,皇太后久久不能回神。
“皇上,你是说,静答应联合夜贵人、顾琰弑君,夜郎国趁虚而入?”
“……是。朕已处死了静答应,夜贵人与四皇子择日送去明州圈禁,顾琰交由刑部依律处置。因朕一时疏忽,致使贼人钻了空子,朕已决定废去承澜的太子位,不能再等了。”
皇帝大刀阔斧地处置这些人,派侍卫守住寿康宫,也是不欲皇太后第一时间再来求情。
“皇上……哀家无话可说。哀家……只求皇上保重龙体。”
皇太后默默流泪,顾家和静答应之所以如此,还不是她一次次求情?若皇帝真没了,最后真被夜贵人得手,还能有她的活路吗?
皇太后受了重大打击,沉痛地道:“哀家以后再也不过问顾家了,等皇贵妃身子痊愈,哀家就把宫务都交还给她,含饴弄孙就够了。”
还好她有六皇子……想起六皇子,皇太后的心才稍稍平静一些。
折腾了半日,皇帝打算去看看皇贵妃以及刚出生不久的小儿子,也不知这场宫变有没有吓到皇贵妃,皇帝当时是把皇贵妃秘密送到承乾宫去了,他打算就在承乾宫歇一歇,这便要起驾,却见到睿王跟在后边怅然若失的样子。
皇帝如今瞧这个儿子越来越顺眼,关切地道:“承渊,你累了一夜,快回去休息吧。”
睿王双膝跪下道:“父皇,儿臣想告个假。”
皇帝了然:“是不是还没找到小铁?”
睿王疲惫地道:“没有。颜如铜至死都没说把人关在何处了,他既带了小铁回皇城,应是来不及再把人送出去的……儿臣以为小铁仍在城里,已令底下人重点搜过顾府,还有顾家的几座别院,都没找到小铁的下落。顾珍至今仍在逃,儿臣觉得,小铁也有可能在他手里。”
皇帝叹道:“你别急,朕令云晞带兵一家家的找,总能找到的。”
“多谢父皇。”
穆承渊顾不得会扰民了,叩首谢恩,专注去寻人。
如铜给如铁下了药,他不是没想过如铁可能的处境,对他来说,他很清楚自己要的不过是如铁平安归来,别的都不重要了。
成婚这么久,他已与如铁在许多事上心有灵犀,多希望如铁冥冥之中能让他知道去向,可是至少目前来说,还什么头绪都没有。
此时,被睿王寻到要翻天的如铁已昏睡了很久,终于在一片嫣红之中醒来。他发觉自己身处一个陌生的房间,既不是睿王府,也不是宁国公府。身下是一张充满脂粉味的床,床帐、褥子、锦被通通都是红色,有点像成亲时的喜房,但是料子却有些糙,圆圆的八仙桌上没有龙凤烛,也没有大红喜字。
真是奇怪的地方,莫不是如铜把他丢到谁家待嫁的闺房中了?也不知玄亮伤势如何,有没有见到殿下……
如铁躺了一会儿,没等到如铜出现,自己便坐了起来,耳畔一片哗啦哗啦的铁链响动,原来他一只脚的脚踝被拴在了床头,铁链有他拇指那么粗,试着掰了一下,果然掰不动。
……如铜还真是恶趣味啊。
好在这链子并不短,大约考虑到他可能想下床在屋子里走动一下,链子的长度能让他在就近的桌椅上坐下,摸一摸远处的门窗却不行。有个临近的梳妆台他能够到,上头摆的红木首饰盒却是空的,连根针都找不到,更别提能撬开锁链的利器了。
如铁在屋子里连转了两圈,突然觉得有点热,他忍不住把身上的衣袍盘扣解开,这衣服原是如铜的,自打如铜把自己的衣服与他的对换,又给他闻了什么东西,他就人事不知了。
记得晕过去前,如铜在他耳朵边说了什么,如铁努力地回想。
“这件衣服是我初.夜时所穿,如今给了你,也叫你尝一尝伺候客人的滋味。你放心,我会给你加点料,不会让你太难堪的……”
如铁拨弄扣子的手突然顿住,他好像明白大冷天的,为何他却越来越热了。
变态的如铜,居然对他下了药,而且肯定是媚药之类!
他虽是个同,对女的没兴趣,可是难保神智不清会做出什么事来,而且如铜自己是小倌,说不定还给他找了几条大汉候着呢……
那场面,略一想就有点反胃。
以前在太子府差一点中招,如铁就思考过万一有一天真的遭了怎么办,他还特意问了问睿王,所谓媚药并没有网文里写的那么玄乎,□□焚身是很难受,发泄出来就好了,并不区分什么攻受,比如他是个小受,不会非要强迫他用后边才能解脱。
如铜这个傻x,当小倌当惯了,以为人人都与他一样吗!劳资好歹是个男人,也可以用前边解决的!虽然劳资是个同,不喜欢女人,可是五指姑娘,劳资还是很喜欢的!
如铁已有些呼吸不稳,趁自己还有一点意识,掏出了魔爪。
屋子里的热浪一点点褪了下去,如铁鼻头冒出了汗水,才觉得好些了,外头传来了女子之声:“彤儿,彤儿醒了吗,张公子来看你啦!”
彤儿??张公子???
如铁是知道如铜的花名的,电光石火间忽然洞悉了如铜的险恶用心,这厮一定是仗着与他有点像,跟他对换衣服,自己去当王妃,让他顶替做小倌,还给他喂下了媚药……
万一,万一睿王不知情,该不会与如铜发生点什么吧?
那可是劳资的男人!!
如铁要炸毛了,蹭地站起来,屋外又在催了:“彤儿,你怎么不说话,张公子要进来啦!”
如铁内心啊啊尖叫起来,怎么办,现在可不是分心去想睿王的时候,外头的女人不知是不是与如铜一伙的,不能贸然吐露身份,要怎么把这女人和张公子给骗过去??
如铁眼角余光扫到了床边的恭桶,如铜把他锁床上,不想他出屋,这个必然是备了的。
如铁豁出去了,反正丢的也是如铜的脸,集中生智道:“别进来,我正出恭呢!”
第114章 墙头马上
张公子一直垂涎彤儿, 奈何清风苑点彤儿的客人不少,张公子手头紧总是排不上号, 这回他从亲娘那偷拿了不少银票, 满怀色心而来, 顿时就被里头一句话给熄了火。
张公子赶紧捂住鼻子, 嘱咐身边的老鸨:“等他收拾好了本公子再过来, 你收了本公子的钱, 可得把人给本公子留着!”
老鸨陪笑陪得脸抽筋:“那是自然,彤儿刚巧不大方便,到时多罚他几杯,一定伺候得公子满意。”
老鸨也是久经沙场的人, 张公子服服帖帖被哄走。老鸨在屋外踱了几个来回,估摸着里边差不多了, 狠捶了几下门:“彤儿你个小贱人到底好了没有,张公子难得大方一回, 你可不能把人赶跑了!”
然而屋子里却没声。
老鸨吃了一惊, 她怎么一见张公子的银票, 就忘记此彤儿非彼彤儿了……
以前的彤儿很是乖巧, 断不会当着客人的面这般失态。前阵子,彤儿被一位有钱的客人赎走,一日前又偷偷摸摸回来找她, 说是家里困难, 想叫弟弟顶替他继续在清风苑混下去。
老鸨一见他带来的少年, 与他长得的确有点像, 心里颇有些满意,想着以前彤儿的常客,说不定还能续上。彤儿与她谈妥之后,亲自把昏睡中的弟弟锁在床上,又喂下一瓶清风苑常用的□□,道是这弟弟以前在富贵人家当过男宠,养得有些娇纵,很不听话,只能如此。
老鸨哪能不懂彤儿的意思,清风苑这种地方有几个是心甘情愿进来的,她倒是无所谓,反正按她的经验,接过一回客自然就认命了。
彤儿留下弟弟悄然离去,老鸨正等着新彤儿醒了之后好好教一教规矩,哪知这个新彤儿竟如此不懂事,一出口就差点把客人撵走,老鸨怎么都叫都不应,情急之下寻了只鸡毛掸子过来,又叫上三个护院,打算先好好调.教一下这个彤儿,再把人给张公子送过去。
老鸨一脚踹开房门,突然咚地一声,门框上滚下来一物,正砸她脑门上。老鸨眼一黑差点被砸晕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