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受着身体里慢慢流失掉的力气,薛宥秉觉得在这个他精神都已经开始恍惚了的时候他好像听到了沈小阮的声音。
他在喊自己的名字,是幻觉吧?真好,这个时候还能听到他的声音,死得不孤单了……
第216章
躺在冰凉凉的地上,薛宥秉听着几声忽远忽近的‘薛哥’和‘老大’,一心只觉得自己这是出现了幻觉快要不行了。
但是神智还清醒些的人却都看到了会场外乌泱泱的跑来了一群人,为首的三个嘴里还不停地喊着什么‘哥’啊、‘老大’的……
看着不知是因为什么突然吐了好多血在地上的薛宥秉脸色苍白的倒了下去,沈阮的腿都软了一下。
也正是因为这一踉跄,沈阮反倒是落在了徐臻跟辰曦的后面,等徐臻率先一步进入了大比会场的范围,跟在后面的沈阮和辰曦还有方警官他们就看到徐臻也突然摔跪在地上跟着吐了好大一口血。
“都别过来!”双手撑在地上费力的喊出了这一局,徐臻喘了好几口气之后才断断续续的跟后面的人喊道:“这里……有问题,压得人难受的很,你们……都先别靠近!”
被接连的状况弄得有点发懵,沈阮还是在辰曦不管不顾的就想上前去扶徐臻的时候才终于找回了些神智。
“辰哥等等!这里……布了个邪阵!”
拉住了辰曦,沈阮也终于从薛宥秉被重伤的冲击里找回了些理智,现在他就是薛宥秉唯一有可能保住性命活下去的指望,所以他不能乱。
既然心神不能跟着乱下去,那沈阮就强迫自己分析起了眼下的情况,其实从他眼睛里看到的东西来看,现在整个会场除了一个看上去满脸奸相的老头是站着的之外,其余的人全部都和薛宥秉差不多,不是吐血、晕倒,就是瘫倒在地。
所以很明显,坏人只可能是这个老头。
至于除了这几样所有人都看得到的情况之外,沈阮眼里自然还看到了不少别人看不到的东西,那就是整个会场上方存在感最不可忽略的那一团看似是某种动物的雾气。
其实在沈阮的眼里看是雾气,但那异兽的精气本质上除了威亚惊人之外慢慢的也在凝实。
虽说在神智上它不可能有什么进步了,但是通过薛义博布下的这个专取他人生命力、力量的邪阵,这异兽的精气已经开始慢慢变化了。
其中最明显的就是刚刚阵内的人都还只是能感受到威亚并看不到它的实体,但现在有的人已经隐隐约约的能看到空中正攒动着一团白雾,虽然他们看到的雾气一团模模糊糊、时有时无的,但是在沈阮眼里这东西整个来看已经很清楚了。
“虎身蛇尾……这是只虎蛟,似虎非虎、似蛟非蛟,怎么?现在你还当自己有机会能化身成龙不成?”
皱着眉毛,沈阮在确定了这阵法的功效和异兽的品种之后就丝毫不准备掩饰自己眼中的杀意了。
其实心如止水的当了这么多年的道士,沈阮一直都很少动怒,更别提对什么人产生多大的恨意、想要取人性命了。
但是现在看着薛宥秉整个人就像是断了线的风筝一样,可怜兮兮的躺在地上气息微弱,沈阮心里的戾气就不断的在涌动。
带着这股想要撕碎一切的冲动,沈阮抬脚踏入了会场内的阵法,但是很奇怪,就在薛义博满脸不屑的认为这个小子也和之前那个乱闯进来的愣子一样会受伤不起的时候,沈阮一步一步稳稳地走到了薛宥秉身边,先是给他把了个脉,然后又不知道给他嘴里塞了粒什么之后,才回头扶起了徐臻。
等到拽着徐臻把他整个人都拖出了阵法交到了辰曦手上,沈阮才又进了这个阵法。
就这么看着人家仿若进出自己家门一样的在他布置的大阵上进进出出,薛义博的脖子都憋红了,“你!你是什么人?怎么可能有人能违背我阵法内的规则!是不是?是不是刚刚那只小畜生动了我阵法的核心?它成功了?”
不清楚薛义博神神叨叨的是在说谁是‘小畜生’,沈阮只是有些故意的道:“你这本事连我堪舆山上的环卫大爷都不如,还谈什么阵法、规则?不如现在你带着这头顶上的串儿赶快离开好了,不然最后成了个笑话可又要把老脸放在哪里呢?”
被沈阮这个‘年轻人’大言不惭的发言给气得发抖,薛义博的心思在心里转了好几圈才颤着声音说道:“黄口小儿,你的毛还没长齐,知道个屁!你以为你不受这阵法影响我就拿你没有办法了?天真!”
嘲笑完沈阮的‘见识浅薄’,这个二长老薛义博就一拐杖从地下震起来了一根带着锁链的石杖。可等到沈阮看清那石杖上的铭文之后,他就松了口气,看来他的计划是有效的,之前他手里意外得到的每一样东西都是有用的。
只不过从这一刻开始,他的每一步、每一句话都必须谨慎,因为他和薛宥秉最后能不能活着,真的是在跟阎王爷抢命,不得大意。
作者有话要说: 明天接着补,结尾真的好痛苦
第217章
“御兽杵可驱使万兽死后之魂,但是你确定你要这样做?你布在这里的阵法原本只是为了吸取强者的力量,但是现在,你强行要把这异兽精气凝练成魂供你驱使,有可能造成整个山谷的崩塌,你确定要把自己的命也填进去?”
被沈阮直接叫出了手里这根石柱的来历,薛义博先是惊讶后是狂喜,他以为他遇到了一个跟他一样喜欢钻研古法的年轻人,“你认得这石柱上的东西?你看过类似的!是不是?”
不是很在意的又扫了一眼那根带着链子的石柱,沈阮其实是在修仙世界里见过沈涵、沈扬他们用的御兽工具,而且在那个世界里他还看了不少并不涉及沈涵他们宗门秘密的御兽入门典籍,所以这个简陋的不能再简陋的御兽杵,沈阮也是看了好几眼才确定下来它的作用的,不过说当然不能这么跟这个老头说了。
“这是古法,你强行在灵气根本不充足的地方启动这个,会出意外的,你不要一意孤行。”
看得出沈阮脸上的紧张,薛义博很是自得,“你一个小孩子能认出我手里的东西已经很不错了,不过你觉得我真的会疯到做没有把握的事?五族是我的根,我要统一五族、给它光明的未来是谁都不能阻挡的,所以不论是脚下的阵法、空中的异兽还是我手里的石杵都只会汲取强者的力量和生命,而且你怎知我这石杵必定要用灵气启动,大道不存,这世上哪里还来得灵气?”
说完这些薛义博也不再废话,他知道眼前这个看着年岁不大的小娃娃心眼儿不少,他跟自己这东扯西扯的摆明就是在拖延时间,自己愿意就跟他多费两句话,自己现在不想再耽搁下去,那就直接将阵法、石杵和异兽之间的连接点打通就好。
所以不等沈阮再做出什么反应,薛义博手上的石杵就缓缓的亮起了淡黄色的暖光,但是就如薛义博这个人外表上看起来十分正派、宽厚一样,这石杵上的让人感觉十分舒适的光芒也都是掩饰。
等到这淡黄色的暖光散去,整个会场上连同着薛义博手里的那根石杵就都闪起了血红色不详的暗光。
同时随着阵法和石杵的同时作用,会场上的人似乎都更萎靡了,而天空上一直漂浮着的那只异兽精气则是完全凝聚出了肉眼可见的身形,虽然不一定是实体,但是看会场外的那些军人和警察也都开始面色发白、双腿不稳,沈阮就知道这虎蛟的威压是更强了。
“哈哈哈哈……等我的这只宝贝彻底凝出了魂体,然后吃掉五族的这些天之骄子,那我就当之无愧是五族的首领了,到时候你们这些外族人也都没办法在奈我和!”
感受着胸口闷闷的感觉,看着越来越红的石杵和头顶上张牙舞爪的那只虎蛟,沈阮知道自己要动手的时候到了。
背过手在身后轻轻点开了系统背包,沈阮试着将自己一直放在背包第一格的那个委托人赠品握在了手里。
虽然自己一直以来都不太确定这东西是什么、到底有什么用,但是他知道送这东西的那个人本体是什么,所以他不信区区一只虎蛟的精气还能压过真正的龙了不成?
直接开了手里这只玉瓶的塞子,沈阮就直接抬头去看,果然那只虎蛟在他拿出瓶子的那一瞬间就伏下了身子,等到瓶子被直接打开,那虎蛟更是怕得直接在空中抖了起来,甚至还十分人性化的朝沈阮低下了头,‘哼哼’的低叫了起来。
“这是怎么回事?”作为驱使者,薛义博感受到了虎蛟从心底里的畏惧和屈服,按理说这只虎蛟被关了这么久,神智应该早就消散干净了,现在它突然懂得了惧怕开始违抗驱使者的命令,那必定是因为来自血脉和本能中的臣服让它做出了这样的行为,所以薛义博很疑惑,这个小子手里拿的到底是什么东西,“你到底做了什么?你说!”
不理会薛义博的跳脚,沈阮不敢大意的直接将玉瓶抛向了空中,他现在是暂时押制住了虎蛟,但是阵法的威胁还并没有解决,所以沈阮只能用最快的速度先把虎蛟解决掉,然后再强制薛义博解开阵法,不然他把之前那两位委托人送给自己的这份‘气运’拿出来就没有任何作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