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岳霖笑道:“不会有‘但是’,毕竟我和荣老板两人的集团,依旧是经济支柱,政|府不会希望我们俩家公司倒掉。而且经过这么一出,反过来对我们俩来说只有好处,没有坏处。”
关贺跟着一想,问:“除了可以不受尤涵的威胁,就是处理公司里已经发生的问题……还有……想不出来。”
楼岳霖说:“对我来说能处理尤涵的威胁就是好事,对荣老板来说,这件事里其实最大受益者是他。”
于是关贺对着楼岳霖摇头,也坦白说,里没怎么描写过荣老板,他知道的不多。
楼岳霖也不惊讶,“其实荣氏的问题比我这里还大,我们俩都是家族集团,你是知道的。虽然我们两家推选我们来管理公司,但是从董事局到其他部门,还有我们家里的人。我这儿还好,大家为了公司,相安无事。荣老板就复杂了,家里有个堂兄天天想跟他争总裁的位子,家里还有两位长辈刁难他,他烦得上火,这次他想顺便借监察机关的手,把家里安插在公司的其他人抓出来赶走。”
听到这话,关贺意识到自己的确有点天真,面前两人怎么可能轻易让步,说让人查就随便给人查,这么跟自己过不去?但原来他们不仅釜底抽薪,原来还“借刀杀人”,难怪他们这么笃定这个方法对自己有利。
关贺看了眼楼岳霖,“荣老板会同意这个方法,我能理解。那你呢?”
楼岳霖说:“我家没那么复杂,是因为大家都不想做,就搞了一个家庭投票,趁我不在家硬把我给投出来了。”
关贺知道楼岳霖是不愿意回来接管这个职位,可他依然兢兢业业恪守本分,所以他才会那么那么得心疼。
但关贺想问的也不是这个意思,难道楼岳霖冒着风险,做这些牺牲,真的只是不想受尤涵威胁吗?
关贺问:“还有什么好处吗?”
楼岳霖心里立马开始想别的理由,道:“有啊,要不是尤涵的提醒,我还没意识到公司里有那么多问题,也不可能这么快下定决心着手处理,挺好的。我就知道今年不会那么一帆风顺,总要有起有伏有得有失。”
关贺却觉得只要有尤涵在,就不会有顺利的事情,毕竟他是惹祸精!
“谁说的。”楼岳霖却不同意,道:“如果尤涵代表不顺利,那么你就代表幸运。我遇到你了,就是我这一年最好的事情。”
关贺一愣,心里却顿时感到甜蜜,而对他自己来说,能与楼岳霖走到这一步,也是最幸运的事情。
现在关贺已经完全搞清楚他们的办法,还是自己没能力替他们来做的事情,心情又可谓是五味杂陈。
关贺关心地问:“到时候被调查的时候,真的不会牵连到你吗?”
如果可以,楼岳霖当然会给他拍着胸脯说绝对没问题,可面前是关贺,在自己心里他是个理智的人,就算现在把他给哄住了,等他回去冷静下来一想,发现不对,可能会有更大问题,那他可能会更焦虑更紧张。
到时候自己不在他身边,想到他可能一个人面对这情绪,楼岳霖不能接受,与其如此,倒不如同他说清楚,兴许反而能让他安心。
楼岳霖表情变比刚才收敛了些,“我刚才说过有好处,但也不是一定没坏处。可能会被请去参加各种座谈会、研讨会,在会议上被严正声讨,会说不定还要写检讨。至于公司到底是要罚多少钱,还是抓多少人,这些□□会对公司的股价造成多大的影响,这些都不好说。当然,我们可以先做好心理准备。”
关贺的神情有点沮丧,他耷拉着脑袋,也不说话。
楼岳霖赶忙把人往怀里带,说:“别紧张,没事的,怎么都比等尤涵把这件事曝光出来好,难道你觉得还是让我答应尤涵的要求才行?”
关贺摇摇头,可现在他心里还真有一丝这个想法,他觉得尤涵提出来的条件肯定很容易满足,至少造成的局面一定不会比他们想出来的办法造成的结果更可怕。
关贺说:“尤涵只是想要钱,要一个身份地位,如果这样的话……”
刚才楼岳霖告诉他这件事的时候,故意省略与关贺有关的要求,所以关贺只以为他想要金钱和地位。
楼岳霖不动声色地说:“那也不能让他得逞,这要是答应他,以后一定得寸进尺,不能因小失大。”
“对,不可以让他得逞,否则后患无穷!”关贺眼神露出坚定,可他又对自己刚才的动摇而感到愧疚,他反抓着楼岳霖的手,小声说:“那我能为你们做点什么?”
楼岳霖说:“你啊……”
关贺看到楼岳霖很犹豫的样子,赶忙说:“我之前明明还帮着一起盯尤涵,结果什么都没盯到,我……”
楼岳霖打断他的话,不再搂着他,而是直接将他抱在怀里,道:“想什么呢,要不是你告诉我,我怎么可能提前知道尤涵有这心思?不然他在这个时候摆我一道,我也措手不及啊!”
关贺知道楼岳霖说这话是安慰自己,不希望他心里太愧疚,但是说就说嘛……突然之间动手动脚……有点让他猝不及防。他靠在楼岳霖的肩头,不由得红了脸,心情有点跌宕。一会儿沉浸在没能帮上忙的愧疚中,一会儿又因为被恋人抱在怀里而不好意思。
等关贺的心情平静了下来,楼岳霖才松开他。
此时,飞行器的速度跟着放慢,而且高度正在下降。
关贺冲着窗外一看,发现到了他的公寓楼,往大楼中间层的停机坪上缓缓降落。
“我先送你。”楼岳霖对着关贺眨眨眼,原来趁着刚才两人拥抱的时候,楼岳霖发现飞行器正好路过关贺的公寓楼。
虽然飞行器路线不能更改,但是可以直接点紧急降落,与公寓楼的停机坪对接上停泊的信号,飞行器就会落在目标地点。所以关贺直到飞行器停下来,才发现怎么回事。
关贺看着楼岳霖,满脸写着不放心,但如果他再拖拖拉拉只会耽误楼岳霖的时间,所以他乖乖下了飞行器,站在门口对楼岳霖说:“这回让我看着你走,路上小心,到了给我发消息。”
楼岳霖听得新鲜,可从来没有人会对他说这类似的话,他点点头,隔着玻璃窗给关贺摆手。
随后,飞行器再缓缓升起,并很快消失在夜色中。
关贺在进出口站了一会儿,冷风吹得他十分清醒。
这一天发生太多的事情,他本应该觉得很累,但等他回到公寓洗完澡出来,坐在床上时,大脑还在高速运行,想了很多事情。
他收到楼岳霖发给他的报平安信息,便回了一条早点休息。很快楼岳霖又回了一条“你也是”,两人就这么回来回去聊了起来。关贺眼看这样不行,明天楼岳霖还与偶很重要的事情要做,连忙给他发去“晚安”,这才关上话匣子。
关贺呈“大”字仰躺在床上,满脑子都在想尤涵的事情。
在刚才回来的路上,楼岳霖给他算过大致处理的时间,如果顺利的话,监察机关会在接下来的新年假期里进公司调查这件事。
关贺也这才知道,原来现在这个世界里的政|府机构是不放假的,虽然员工一周照样上五天班,但所有行政部门全年无休,何时何地上门都有人处理问题。
这样一来,这件事反倒是不会被拖拉很久,指不定在三天年会加十二天的假期的时间里,就已经能完一切。
至于尤涵本人,楼岳霖也说已经想好了怎么处理,只是因为这件事还不知道最后结果如何,得看发展。
关贺狠狠地叹了口气,为楼岳霖感到不甘心,也为尤涵。
所谓人心不足蛇吞象,他想着若是尤涵能安分地待在这个位置上,好好工作几年,说不定看他脚踏实地的份上,就让他当秘书了,可他偏偏现在……
想着想着,睡意蒙上心头,关贺翻了个身,睡着了。
第二天去到公司,一上午没见到楼岳霖,整个部门的人也不觉得哪里不对。
忙完不到一周的工作,他们就能去度假村参加年会等着过节了!所以每个人的脸上都洋溢着一股“不想工作”的表情,恨不能一眨眼就来到这年最后三天。
而知道真相的两人,关贺和尤涵,也全都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
只不过关贺看到尤涵也是这样,反倒是有点气不打一处来,生气是因为不明白为什么尤涵非要做这件事,而有一份也是在气自己罢了。
楼岳霖是下午回公司的,他看起来毫无异样,在关贺看来,好像显得更轻松一点。
见此情形,关贺心想,应该一切顺利?
当天关贺却没几次接触楼岳霖的机会,他回到办公室,又带着秘书离开,他一向很忙,可大概因为最近与他接触的机会挺多,关贺反倒是有点不太适应。
随着时间一天天过去,不说秘书部,就是整个公司,大多数人的心思已经不在工作上。他们处理完手头上能做的事情,剩下的就是流传多年的至理名言,“等过完年再说!”
关贺觉得挺好玩,原来这句话流传这么久,依然奉为圭臬。
就在最后一个工作日,连关贺都跟着心猿意马,下午到了欢乐时光,他举着咖啡坐在沙发上听部门里那位八卦小能手说新鲜出炉的八卦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