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粥实在是太困了，挨着顾琛抱着热水袋昏昏沉沉地睡了过去。
顾琛看着挨着她的周粥，关灯也准备睡觉。她自从去了国外就不习惯跟别人睡一张床，这会让她失眠。但是，周粥……
顾琛立马把心底的那种想法掐灭了，伸手给周粥揉了揉肚子，周粥舒服地哼唧两声靠她更加近了。
“怎么睡得跟个猪一样？又贪吃，吃得还多，还不听话，也不知道你打不打呼噜，你要敢打呼噜我就……就把你踹下去！”
顾琛神神叨叨地念了一大串只有她自己能听见的话，她突然就轻笑出声，摸了把周粥毛毛的脑袋。身边环绕的全是周粥的气息，没有多大侵略性，她虽然觉得很安心但还是睡不着。
周粥的手一只手拽着她的睡衣，一只手环抱着热水袋。
耳边是周粥浅浅的呼吸声，她偶尔还吧唧一下嘴巴，也许在梦里梦见什么好吃的也说不定。
每每当睡意来临的时候顾琛就会有一种被凉水浇透的感觉，这种感觉来得快去得也快。却闹得顾琛完全不想闭眼睛，幽怨地盯着睡得香甜的周粥。
突然胸口压了一只手，力道差点让顾琛一口气哽在脖子里没提上来，随后脚上腰上全部缠上了周粥的手和腿。
她满头大汗，热腾腾的气息随着周粥的动作从被子里露出来。顾琛措手不及，用了老大劲也没把周粥推开，又怕弄醒她。只好僵硬着身体，等到天亮。
周粥睡了一觉，脸上终于有了点血色，但她就是不想起床。顾琛做好早餐进来叫她。
“吃点东西吧，太难受的话我陪你去医院，要不我待会去给你买点止疼药？”
周粥动了动身体：“不用了，我昨天晚上太疼了，今天好了很多。我想再躺一会。”
顾琛听到她说的这话，脸色有些微妙的变化并且可耻地想到了一些不健康的画面。
她轻咳一声不想理周粥，怕从她嘴里再听到什么惊世骇俗的话。什么叫，她昨天太疼了？明明，明明昨天比较惨的是她好不好？睡也没睡好，被压着半个晚上也就算了大早上起来还给她做早餐。
听到周粥说还想再睡一会，顾琛沉思了一下，家里面没有止疼药连个暖宝宝都没有，因为顾琛姨妈期活蹦乱跳吃嘛嘛香。进厨房看到角落里的姜，给周粥碗煮了红糖姜茶端了进去。
“顾琛！你刚刚为什么不理我！”
顾琛端碗手一抖，想说话又憋了回去。
姨妈期，不要和周粥讲道理，不要试图和她吵架，讲不明白又吵不赢，吃亏的又是自己。
周粥又嘀嘀咕咕说了些什么，顾琛没听清，她准备把人闹起来让她把东西喝了，手伸到一半周粥自己起来了。
她站起来把顾琛环在自己怀里，手放在顾琛的头上也不说话，轻轻地拍了拍顾琛。
“我想吃冰激凌，我喝冰啤酒我还想……”
顾琛剥开她的手，头闷在周粥的胸上她感觉快要窒息了，慌乱地转过身就走了。快到门口的时候又停下来：“桌上的姜茶趁热喝，喝完再躺一会捂捂就好了。”
周粥：“哼～”
顾琛知道她实在是难受，又折回来，把喝完姜茶的她又塞回被子里，手不轻不重地给她揉着小腹。
“我睡不着。”周粥的声音特别软糯。
顾琛：“躺会儿，让你去医院你又不去。”
周粥假装生气地转过去，但还是抓着顾琛的手：“你为什么不疼？”
顾琛一只手撑着身体，一只手还放在周粥小腹上，看着她白着一张脸，说话的时候放缓了语调带着点淡淡的心疼：“体质原因。”
周粥：“我快要崩溃了。”
“我知道，可是我现在无能为力，要不然……”顾琛有些犹豫话说出来会不会被踹下床。
“你说啊！”
顾琛又接着道：“我给你想办法弄点蚂蟥，蚊子，要不然吸血鬼来？”
“？？？”周粥的眼睛里都是疑惑：“为什么啊？”
“吸血！”
周粥舍不得放开顾琛的手这下也放开了，她觉得有点冷，还是抱紧热水袋不要理顾琛比较好，不然智商低这种病被传染了就不好了。
顾琛摸摸鼻子，又看她一眼最后还是说了一句：“我待会要出门一趟，你躺会就起来把早饭吃了！听见没？”
被子里的生物蠕动两下表示知道后就不动了。
顾琛今天要去的是一家手工面包坊，她看上的不是那儿的面包而是面包师傅。这家店生意有时候好有时候惨淡，顾琛不想浪费了这么一个人才。之前几乎每个月都来这里，目的就是想把这个面包师挖回去。
今天店里的人比较多，顾琛买了两个面包坐在一边打算等人少的时候吃，突然看到一块草莓蛋糕，又想到家里面有个疼得不行不行的家伙买了一个打包带走。
她就安安静静坐在那里。蒋可伊已经很久没看到顾琛了，本来以为她已经放弃了，没想到今天又来了。表面不动声色的她内心已经上演了一出待会儿拒绝的大戏。
直到几乎没有人了，蒋可伊坐在收银台的椅子上玩游戏，顾琛手里拿着块面包走到她面前：“那么久不见，是不是很轻松？”
她笑着说：“对，你不来我都不用绞尽脑汁想办法拒绝你，脑子都要清明许多。”
顾琛痞痞靠在柜台上撕下一块面包说：“以后都不来了，这是最后一次了。”
蒋可伊放下手机走过来问道：“怎么了？被炒鱿鱼了？”
顾琛叹了口气：“重新找了家餐厅，人手不够，今天最后一次来你这碰碰运气。”
蒋可伊脸上的笑容有些僵硬，但还是很快的调整好了：“你一个月来我这好几回，应该明白我是不会跟你走的。”
“我知道啊，我就是不死心，不想让你埋没在这一家小小的面包店里。”顾琛吃得太快有点噎，就拿着面包没有继续吃下去。
“我真不能跟你走！”蒋可伊其实早已经在顾琛第二次来的时候就动摇了，可她不能对不起老板。
“我知道你现在的老板对你挺好的，可他懂你吗？你做这些面包他能吃出里面的含义吗？跟我走吧，去一个能够真正发挥你才能的地方！”
“我……”她脸上犹豫起来，顾琛想着好像有机会，一边拿起面包往嘴里塞。
“这个芝士放多了，吃到嘴里糊得慌，你是不是心情不好？”顾琛又从旁边的筐子里拿出一个掰开，咀嚼了一下又说道：“这个多放了草莓酱，齁甜。咋了？恋爱了？”
蒋可伊从顾琛第一次邀请她去餐厅工作的的时候就知道顾琛懂她，更确切地说是能够读懂她甜点和面包里所想要表达出来的语言。
“这个，烤得过火了有点糊味儿，赶时间？”顾琛越说一句，蒋可伊的表情就越亮一分。
“还有这个，面包应该是甜的你却用了一点点辣椒，很少的量，口感不错，是心情不好
吧？”一篮子的面包眼看就要吃完了，蒋可伊怕她噎着，赶紧拿了一瓶水拧开递给她。
“真不跟我走啊？不好好考虑一下？我今天最后一次来了，老板不懂你，你整天待在这小小的地方不觉得憋屈吗？”顾琛吃完最后一口面包，胃里撑得特别难受，也没有接过蒋可伊手里的水。
双方都沉默了一会儿。顾琛明白她没有说出来的话，对于蒋可伊她是从心底觉得欣赏，又觉得这么好的手艺埋没了可惜，现下她已经尽了最大的努力去争取，遗憾就遗憾吧。
顾琛对她笑了一下，拎着蛋糕开门，手触碰到把手的时候蒋可伊开口了：“在我这儿吃了那么多面包不付钱的呀？”
顾琛一愣，缩回手走回去拿出手机：“多少钱？”
“一共一百一十五块！”蒋可伊手指飞快地在键盘上敲打，生怕顾琛走了不付钱。
“那么贵？就四个面包，你抢钱呐！”顾琛虽然瞪着眼睛但还是把钱付了。
拿着小票心里想着要不要让周粥给她报销一下，这怎么着也是为餐厅做贡献吧？
蒋可伊说：“今天是十一月十五号，我离开这儿的时间！”
顾琛愣了一下，随后脸上笑意越来越深，给她留了个电话号码，让她一切弄好之后打过去。
顾琛搞定这个之后其他的倒是不急了，去了一趟药房买了点儿痛经的药和阿胶膏。又想起周粥好像特别爱喝楼下的海带汤，打包了一份给她带回去。
回去的时候周粥窝在沙发上看电视，柚子趴在她的脚边。
顾琛把东西放在桌上，走过去摸摸她的头：“还疼吗？我给你买了点药，还买了你爱喝的汤和一块小蛋糕！”
“不太疼了，琛琛你对我真好。”周粥抱着顾琛的腰。
顾琛伸出食指把周粥的头从胸前推开，脸色红红的：“周粥，你不要占我便宜！”
周粥非但不肯抬头还蹭了蹭：“你也可以蹭回来，我不介意的！我的比较大。”
一阵热气从顾琛的脚趾直窜大脑，她半天都说不出话来，推不开周粥只好让她抱着。
周粥笑得见牙不见眼，顾琛好像因为她而发生了一些变化，这个发现让她得到了一种满足的幸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