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温淮直接把他抱回了自己的小院,当天晚上容遥因为伤势的缘故只得听从温淮的安排就睡在这里,而温淮则是睡在了外间的小榻。
此后接连几日皆是终于等到身子可以大幅度动弹之时,容遥这才回了自己的小院,不过温淮也跟着一起过来,与之前几天唯一变化的就是温淮每天晚上都要颠颠的回自己小院,早晨又要颠颠跑过去找容遥了吧。
而他也在温淮的日益照料下,慢慢改观了对温淮的偏见,这并不是坏事,不过当容遥偶然练剑时脑中飘过的却是前一日温淮对着他的那张笑脸时,容遥就觉得有些不对劲了,更别提心里开始慢慢生出了些想与温淮更亲近的想法。
怕自己这有辱师长的想法更加放肆,容遥这才早早进入灵洞之中修炼。
温淮走的那一刻,灵洞之中的容遥也刚好睁开了眼,他对着这空空如也的墙壁默默叹了一声,便又闭上眼重新调息。
温淮到扶摇的时候,百里策正好也在,因为原主之前多少也拜访过好几次扶摇,那守门弟子也认得了他,直接放人进了门派,温淮也不耽搁直接去了百里策的住所。
虽说百里策的师父是如今的扶摇掌门,但温淮可不想去那老头跟前刷存在感,毕竟经验所得那老头可是十分不喜温淮这懒散的性子,生怕其把自己的徒弟也给带偏了。
百里策的住所不难找,温淮又刻意走的小路,也没几人发现,一推门发现人不在,温淮便自顾自的去了百里策的后院,他可是知道这家伙在后院那棵桃树下埋着几坛好酒。
现下人不在,也正好挖出来尝尝鲜。后院的那棵桃树正争先恐后的向人们展示着最美的姿态,温淮算了一算如今也是这个时节,当初雷劫一事竟已过去好几个月。
等着百里策忙完掌门布置的任务时,刚一走进自己的住所就察觉到了那熟悉之人的气息,一到后院一看额上青筋突突的,面上表情看起来像要打人一般。
温淮察觉到脚步,从酒坛子之中抬起头,眯着一双眼打量,好不容易看清了来人是这院中的主人,手一挥颇为洒脱道:“来,喝酒。”
“去他娘的喝酒。”百里策忍住打人的冲动,“这可是老子存了几十年的酒。”
“什么?”温淮用小拇指淘淘耳朵,一脸醉相。
这不要脸的……百里策看着那桃树四周坑坑洼洼的土坑又看看躺在温淮四周的酒坛子,有的甚至还剩半坛就那么躺着还在潺潺的流给土地。
“说吧。”百里策几步走到温淮的身边,颇为心疼看了自己这一圈的酒坛子,“想怎么个死法?”
“嗯?”温淮打了个酒嗝,不明所以的抬头看着他。
温淮是被生生冻醒的醒来饭时候还感觉呼吸有些困难,等一睁眼他这才发现自己正坐在一处浅塘之中,冰凉清澈的水淹过胸膛,只露出一个脑袋在水面之上,透过清澈的水温淮甚至还看见脚边游过几条好奇的鱼,绕着他的脚游了一圈才走。
这什么情况?温淮有些懵,他这刚才不还偷偷喝着百里策那小子的美酒吗?
“醒了?”身侧传来熟悉的声音,温淮看过去见正是坐在石头上的百里策,百里策嘴里叼着一根草,看起来十足十的吊儿郎当。
“嗯。”温淮想要站起来,顺便问问发生了什么,可这一动才发现自己根本动弹不得,“怎么回事?”他不由得看向一旁的百里策。
“喝了我珍藏的酒还想当做什么都没发生?”百里策把嘴里那根草吐出来,“做梦。”
“……”百里策这话一出,那些零碎的碎片仿佛都被无形粘连到了一起,温淮多多少少能想起来昨天的事,“咳,上头了,抱歉。”
“别。”百里策摆摆手,“您可别说抱歉,好生生的在这泡着吧。”说着便起身要走。
“哎!哎!”温淮没办法转头,只好加大了声音,“你还来真的啊?”
“那不然呢?”百里策的声音听起来十分欠揍,“哦,对了。我暂且封住了你的穴位,还是不要白费力气了。”
温淮运气无果,这下是真信了百里策的话。
翌日,还在睡觉的百里策被一盆冷水泼醒,温淮站在一旁看着百里策抓狂的模样,心里十分畅快。
百里策咽不下这口气,当下便与温淮打在了一起,两人虽说都是活了百年的修士,可这打架却是只用的拳打脚踢,像极了两个闹脾气的孩童。
半响两人这才分开,百里策重新换了一套衣裳这才走出来,拍着温淮的肩膀道:“我辛苦埋了数十年十几坛的‘一杯倒’全被你喝了个精光。”
“这不是喝着喝着就收不住了嘛。”温淮挠挠头,“等我回长青之后给你埋上几十坛怎么样?”
“得了吧。”百里策不可置否,“怕是还没等我过去,你就自个喝完了。”
也真是这么个事,温淮讪讪一笑。百里策一见他这表情就知道自己猜的没错。
百里策:“怎么着,又开始追逐自由了?”他之前有一次去长青寻温淮却被徐启告知对方正在闭关之时,还颇感意外。
“该出来透透气了。”温淮端起茶抿了一口。
“你那师侄可还好?”当初那样阵势的雷劫,想不知道都难。
温淮:“嗯。”
“你这修为也该踏入元婴境界,怎的还是个金丹大圆满?”百里策修行时日比温淮早几十年,如今已是元婴中期,自然看得透温淮的修为。
“我这不是怕被雷劫要了小命。”面对百里策时,温淮总是放松下来,不单单是因为这人是原主的旧友也与百里策豁达的性子脱不了干系。
“你还真是……”百里策摇摇头失笑,“你我这般资质的雷劫已是安全了许多。”
这雷劫还有资质有关?温淮头一次听说这样的事,便对着百里策追问,百里策也一一解答。
“竟是这样。”温淮摸着下巴,怪不得总觉得那里不对劲,当年徐启渡雷劫可比容遥轻松了不少。
“所以说。”百里策故意摇头晃脑,“你这般资质平庸之辈,无需考虑那么多。”
这人果然还是记忆之中那个三言两语就惹得人烦躁的家伙,温淮稍稍握拳觉得还是打一架更好。
就这么在百里策这边住了几天,温淮便准备辞行准备去江南水乡那边体会体会风土人情,临走前一天,他还特地给百里策带回来几十坛的‘一杯倒’,直接铺满了百里策的整个后院。
第二日,温淮在百里策的“你当我这是客栈?”的话中,冲着对方煞有其事慎重的一点头,便御剑飞似的跑了,只留下一道‘唰’的身影。
到了凡间御剑便是太过张扬,温淮在一方小镇中买了一匹马,又换上一身侠客装扮,骑着马颠颠的去了江南。
他这一身江湖人的装扮腰间又带着佩剑,看起来倒也像个意气风发的少年侠客。
他从百里策那边拿来的盘缠足够他住一路的客栈,话说起来,最后那几十坛的‘一杯倒’还是花的百里策自己的钱,不过这些百里策当日并不知道,见温淮如此大方还生出了几分感动,不过等到之后发现自己书房的钱罐子里空空如也之后,百里策真是想揍死温淮的心都有了。
作者有话要说: 温淮:酒……酒不错……嗝~
百里策:我感到个屁!
☆、巧遇魏辛。
他这边四处游荡体会过了江南水乡的风土人情,又走过千山万水,日子一晃又过去了五年。
从百里策那边偷来的盘缠早就被他嚯嚯完了,过惯了好日子的温淮不肯露宿街头又偶尔嘴馋想尝一尝当地的特色美食,只好屈尊降贵见哪家有邪祟便出手除上一除,也好挣个‘生活费’。
不过如今这世道倒还算太平,也没那么多的邪祟等着他来除,偷鸡摸狗、欺骗他人的事温淮又不屑去做,身上这下又没了钱,便择了某一棵大树上歇息。
这棵大树种于一家大户人家的后院,深夜十分院中已无人走动温淮索性身子一跃整个人轻飘飘的落在粗壮的枝干上,靠着躺了下来。
要不再去拜访百里策一趟?温淮透过层层叠叠的枝叶中望着天空如此想。
转念一想自己已经在外五年,也不知容遥出关了没,而且也不知道魏辛回没回长青派,当初那孩子走的匆忙,也没留个什么时候回来的准信。
打定主意的温淮又在这柳州逗留了几日,便要回长青派,不过临走之时却发生了件怪事。这天温淮正拿着一根糖葫芦逗弄小孩,身后快速闪过一个身影,本来是很平常的一件事,可那若有若无的血腥气和那淡淡的魔气让温淮动作一顿。
将手中的糖葫芦还给那小孩,温淮起身朝着那气息的方向追了过去,如今世道太平,魔修几乎不在明处露面,身为修士中的一份子,温淮还是颇为自觉的跟上去追查,大不了打不过就跑嘛。
城中行人多且杂,温淮不好施展术法,只得顺着那淡到几乎没有的气息快步追随,直到出了柳州城,他这才施了个小小的法术一步一步快如闪电。
那道气息在柳州城外十里处的一座破庙停下,温淮看着面前破破烂烂的庙宇,面色一正推开了那道仿佛使劲一推就要散架的木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