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百颗脑袋怎么用呢,一定要合理分配才行,他现在二十岁,至少要留五十颗给六十岁以后,也就是说,在六十岁之前,他只有五十颗脑袋可以用。
不知道方天灼什么时候死。
不不,他好不容易让方天灼给了他一百条命,他死了这一百条命就作废了,万一方天画登基……何筝打了个寒噤,赶紧喝口水压惊。
方天画男女通吃,而且……比方天灼会玩,要落在他手里才是真的求死不能。方天灼把人大卸八块可能会有个理由,但方天画,纯属就是觉得好玩。
方天灼还是等他死了之后再死吧。
何筝满心疲惫。
顺意回来了,端了一盘子卤蛋,对他道:“鸡爪鸭脖要现做,需要些时间,稍后御膳房会有人送来。”
何筝便先吃了个卤蛋。
御膳房的师傅就是不一样,鸡爪鸭脖卤出来特别好吃,爪子上的肉一吸溜就进了嘴里,卤鸭脖做的也相当的可口,虽然等的时间长,可吃起来却是相当爽,何筝一口气吃了精光。
因为没啥娱乐项目,何筝静心练了会儿字,其实他觉得写出来已经很不错了,奈何笔力不足,在方天灼的高眼光看来还是丑。
晚上的时候,消失了大半天的方天灼又来了,彼时何筝刚刚洗完澡,头发湿漉漉的趴在窗口让小风吹的昏昏欲睡。
下人们见礼的声音传来,何筝顿时一个激灵跳了起来,惊喜:“陛下!”
自打上回方天灼说过他伤好之前不用下跪何筝就很少跪了,他也没卑躬屈膝习惯,两个人的时候根本想不到这一条儿。
方天灼神色淡淡,但心情似乎不错。南门良暗暗放下心,平日陛下过来何善首都虚情假意苦大仇深,如今可算是想通了。
方天灼伸手,何筝乖乖走过去给他抱,道:“我都想死您了。”
这话真真的,完全不假不讨好,方天灼心情愉快,温声道:“明日朕早些过来。”
何筝想着自己的白虹鹤琅,方天灼却已经开始吻他,仅着单衣的何筝被他搂过去,被迫启唇迎接了一个细腻绵长的吻。
南门良识趣的关了门清退下人,何筝微喘着被放开,忍着期待提醒:“陛下,您还记得答应我的事儿吗?”
方天灼拥着他在床前坐下,指尖勾着他湿漉漉的长发,问:“何事?”
何筝瞬间瞪圆眼睛,惊疑不定,畏畏缩缩:“就,就那个免死……白虹鹤琅呀。”
方天灼若有所思,道:“原来筝儿等的不是朕啊。”
何筝赶紧又笑,虚伪道:“怎么会呢……我是真的想陛下了,您不知道,我当时一下车跟您分开,瞧着您去处理公务的背影,这心里可难受可难受了,从中午到现在,煎熬对我来说已经不是一个词,它是一种经历,是我想念您的过程。”
方天灼唇角扬起的弧度未变:“看来筝儿是不想要这条舌头了。”
“……”何筝顿时想到了他警告自己的话,见他伸手过来,差点儿一个激灵跳起来:“不不是!陛下,您您拔了我舌头,一亲我,嘴里头空荡荡的,那那那不是失了好多趣儿……”
方天灼点了一下他的脸蛋,轻笑道:“筝儿说的有理,有理。”
何筝觉得他在逗弄自己,可又觉得他好像说的是真的。正想着,方天灼忽然凑到了他跟前,几乎嘴对嘴,眼中带着隐隐的戏弄:“来,给朕见识见识,你这舌头的趣儿在哪?”
“……”何筝终于意识到自己是真的被调戏了。
他心里恶狠狠的想老子可以用这条舌头甩的你哭爹喊娘!
可事实上,他涨红了脸,面对男人等吻的姿态,好半天才小媳妇一样,闷闷的把嘴怼了上去。
第28章
天灼垂下睫毛,嘴角轻笑的弧度有几分坏。
何筝的嘴唇怼到了他的,悄咪咪掀起睫毛看看他的眼睛,犹犹豫豫的伸出舌尖舔了下他的嘴唇。
真的,很羞耻。
他有点儿希望方天灼动一动,回应一下,但男人依然好整以暇的一动不动,似乎真的要等着瞧他的舌头究竟有什么值得留下来的趣儿。
何筝颤巍巍的吻他,因为不好意思而动作笨拙,方天灼眸子含着笑,忽然以熟悉的姿态欺身扑了上来。
何筝心里被压着亲的很慌,这样下去为了保住舌头他腰部以下又得受罪,这都是小事,重点是,会怀孕啊。
他小幅度抗拒。
被方天灼察觉到,停下动作看向他,抚着他的脸颊问:“怎么了?”
“我,我不舒服……”
方天灼皱眉:“何处不适?”
何筝垂下眼睫毛,方天灼跟着他的视线看向那只手,下滑……到了腹部:“自打那个,改变体质之后,每个月总有那么几天……”
方天灼:“……”
他挑了挑眉。
何筝不敢跟他对视,就默默的低着头,手在自己肚子上揉,做出一副真的真的不舒服的样子,低声道:“毕竟我现在也能那个……生小朋友了,可能跟这个也有关系吧……”
方天灼沉默片刻,道:“那让罗太医过来给筝儿瞧瞧?”
何筝道:“不用了吧……我觉得我休息一下就好了,就是可能,有点扫了陛下的兴致。”
方天灼又笑了,何筝倒是也不怕,反正方天灼说了,他现在有一百颗脑袋,要是他生气了,用掉一颗还剩下九十九颗呢,库存很足。
“罢了。”方天灼道:“筝儿的身子重要,来,朕帮你揉揉。”
居然没生气?
何筝心里小小的雀跃了一下,省了一颗脑袋。
他挪到方天灼怀里坐好,好好的肚子被方天灼揉着,有点儿痒,想笑。于是下意识用手去克制的抓方天灼的手,又不敢真的推开,就,更想笑了。
方天灼的呼吸喷在他耳边儿,低声问:“好些了么?”
何筝:“……”
不能出声,会笑出来的。他憋红了脸。
方天灼在他腹部按了按,一句“是不是这儿疼”还没问出来,何筝便突然推开了他的手,大喘气儿笑出声。
空气寂静。
何筝自己捂着肚子,笑了两秒赶紧克制,慢慢的抬起眼睛去看方天灼,后者靠在床头,眸色淡淡的道:“这是怎么了?”
何筝怂唧唧的说:“太幸福了,没克制住。”
方天灼看着他。
何筝为了忍笑紧抿的嘴角浅浅放松,与此同时绷紧的是一身皮肉,他屏住呼吸低下头,等着方天灼突如其来的翻脸。
方天灼却淡淡道:“那就歇了吧。”
何筝回忆,方天灼跟他躺在一张床上什么都不做好像还是头一遭,他学着男人的样子平躺着,方天灼好像睡着了,呼吸很轻很平稳,但是何筝保持着这种姿势却睡不着。
他的床上有两个枕头,除了方天灼过来把他累昏除外,平时一般都要抱着一只来睡,像死人一样这么躺着真的非常别扭。
何筝闭上眼睛,坚持了好半天,也没能真的睡去。
他在方天灼身边翻了个身,十分遗憾,这会儿被子在两人身上盖着,他想夹被子都不行。
于是又翻了回来。
方天灼好像真的睡着了。
何筝盯着他的侧脸看了一会儿,有点想试试他究竟真睡还是假睡,想了想自己那一百个脑袋,他鼓起勇气,用手指,戳了一下方天灼的脸颊,接着立刻又收回来。
真的睡着了?
要是醒着的话,这么一戳他又得用死亡视线盯自己了。
何筝侧着身子,试探的把腿放在了他身上,没敢用力,怕他突然醒了。
虚虚的搭了一会儿,方天灼还是十分安静。
何筝在经过一系列心理挣扎之后,又一次点了点脑袋的库存,然后放心的把腿搭在了他身上,上身跟着凑过去一丢丢,确定他真的睡的非常稳,于是大大的松一口气,美美的睡着了。
“沉睡”中的男人张开了眼睛,淡淡看了过来。
一个平静又祥和的夜晚过去了。
何筝迷上了御膳房的师傅做的鸡爪和鸭脖,第二天中午让师傅专门炖了十几只,边练字边吃。因为他“自打改了体质之后每个月总有那么几天不舒服”,所以方天灼也没有来找他,但是派人送了个纱帽过来,说最近日头大了,让他只要走出宫门,无论如何都要戴上。
何筝莫名其妙。
方天灼这什么毛病,搞得他跟不能见人似的。
可皇帝下了命令,他也不敢不听。何况他的白虹鹤琅还是没到手,这就跟光看着工资条没见着钱似的。
这样下去不行。
于是第三天,何筝就让人端着自己爱吃的小零嘴儿去找方天灼了。
南门良难得见到这么识趣的何筝,一见他就乐的眯眼:“善首大人来了。”
“我能进去吗?”
“这会儿不成,陛下正在与太师议事。”
“哦。”何筝只好在外面等,南门良温和道:“善首大人可以去偏殿等。”
“没事儿。”想讨好处得拿出诚意,这点儿道理他还是懂的。
两人站了一会儿,南门良忽然道:“善首可还记得那日您坠崖的事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