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楚晴然到底得了什么病？亦或是她身边有谁生病了。
宁淮不知道。
看着夕阳和泛着波光的河面把馒头全部吃了，宁淮这才慢悠悠的起身准备往破庙那边走。
走到一半的时候，她感觉有谁在跟着她。
起初她以为是自己的错觉，毕竟她现在的身份是个乞丐，脑子正常的人见了她都会绕道走，怎么可能会有不长眼的人跟踪她。
但渐渐的她发现，这一切并不是自己的错觉。
那人的脚步很轻，跟随着她的脚步时快时慢，将自己隐藏在人群中，叫人难以分辨。
宁淮在脑内叫系统，问她能不能帮自己指出那个跟踪她的人。
“你回头看。”系统告诉她，“人群里有个穿藕粉色衣服的姑娘，那就是跟着你的人。”
宁淮应了一声，回头去看，正好和那人四目相对。
片刻后，那人扬起嘴角来笑了笑，穿过人群来到了宁淮的面前。
“你是，是谁？”宁淮皱着眉头问她。
“我是楚府的丫鬟。”那人柔声说，笑容明媚在脸上，“是楚小姐让我寻你来的。”
“小，小姐有什，什么事吗？”宁淮摆出一副惊讶的样子来。
“她说自己当初走的急，忘了问你父亲的情况。”那人笑了笑，从袖袋里取出一些银子来放在了宁淮的手上，“小姐还让我给你稍来了些银两，希望能帮上你。”
“小，小姐为什么对，对我这么好？”宁淮把银两握在手心里，仔细的摸过每一个棱角，以此来表达自己的喜悦，脸上却又做出一副不信任的样子来，想从丫鬟那里知道什么。
“这城里哪人不知晓我家小姐心善。”丫鬟说，“她只是见不得可怜人。”
“那谢，谢谢小，小姐了。”宁淮点点头，拿着钱对丫鬟鞠了一躬，不打算再问什么了。
丫鬟冲她勾了下嘴角，转身离去。
宁淮手里握着银子，一动不动的盯着她的背影。
“系统。”之后宁淮问，“这楚小姐给的是多少钱？”
“十两银子。”系统说，“够普通人家吃一年多的了。”
“这样啊。”宁淮应了一声，若有所思。
“楚小姐真是个大善人啊。”片刻后她这样说道。
“对一个仅有过两面之缘的乞丐都这么好……真让人难以置信。”
第四章
宁淮用那十两银子买了件还算能入眼的衣服，想了想又买了盒胭脂，放在贴身的口袋里。
“你买胭脂做什么？”系统问她。
“献佛。”宁淮说。
“给楚晴然吗？”系统有些不理解，“她怎么可能看的上你从路边买的这种破烂玩意儿。”
“重要的是心意。”宁淮把剩下的钱放进兜里，又抬起手拍了拍。
“行吧。”系统说，“你说是就是。”
宁淮点头，隔着衣服摸了摸放在口袋里的胭脂。
买完东西后她没回破庙，而是找个小客栈住了进去，离楚府不怎么远。
客栈里人挺多，大部分都是外地来的，不是寻亲就是观景，要不就是拉家带口的过来做生意。
也有本地人，三三两两的坐在桌边喝茶，嘴里谈论着这几天来在城里又有什么新见闻。
宁淮把剩下的蜜饯放进房间后就下来要了壶茶，坐在边上不动声色的听那些本地人谈话。
那帮人聊家境，聊银子，也聊女人。
聊着聊着就突然提到了楚家大小姐楚晴然。
宁淮默不作声的把手里的茶杯放在桌上，暗自又往他们身边挪的更近了些。
“楚家小姐可真是难得一见的美人啊。”她听见有人这么说。
“是啊。”桌上的另一个男人接了话，过会儿又抓了抓头发，一脸惋惜，“也可怜她到现在都没有个如意郎君，这么个美娇娘成天一个人睡，得多孤独。”
“人家几个人睡跟谁睡还轮得着你担心。”有人不屑，“那是人家楚小姐眼光高，那一帮纨绔子弟哪入的了她的眼！”
“楚小姐多大了？”听见几人的谈话，宁淮便在心里悄悄问系统。
“二十有八。”系统告诉她，“这岁数要是一般人家的姑娘早就嫁了，孩子都得生的满院子跑，也就是杠上人家楚晴然是个独立的大家闺秀，谁也不敢逼她。”
“她爹和她娘也不管么？”宁淮问。
“她娘早就没了。”系统叹了口气，“她爹觉得对她有愧，也不愿强迫她。”
“哦。”宁淮点了点头，她刚知道楚晴然没有娘。
那帮人谈了几句关于楚晴然的事情，又把话头转到了别的地方，宁淮坐着听了一会儿，觉得无趣便起身回了。
房间里有浴桶，宁淮找店小二要了好几桶热水，这才把自己这具身体彻彻底底洗干净。
坐在铜镜前照照，她才终于看出来自己到底长的是个什么模样。
小圆脸，大眼睛，小嘴儿挺红，虽然老在外面晒着，但脸还是水水灵灵的，看着像个小白兔。
宁淮盯着镜子里的自己反复看了一会儿，挺满意。
就是要这样人畜无害的脸才更容易能接近楚晴然，取得她的信任。
“睡吧。”系统投影出人形来催她，一双小胖手去拉她的手，“养足精神才好完成任务。”
“好哦。”宁淮应了一声，起身脱鞋上床。
系统在一边推她，让她给自己让个地方。
“你怎么不睡我脑子里？”宁淮往旁边蹭了蹭，给她让出个位置。
“睡床多舒服。”系统说着，从脚底下捞起被子来盖上了，“别嘚嘚了，赶紧睡觉。”
宁淮无语，从系统那边讨了个被角搭在肚子上，也翻身合上了眼睛。
楚晴然身上的那股香味儿出现在她的梦里，笼罩在宁淮身边挥之不去。
宁淮伸手去抓，只抓到了被角。
……
第二天一大早，宁淮便起身洗了个脸，又把自己梳洗打扮的精精神神的，拿着昨天刚买的那盒胭脂出了门。
系统还没睡醒，在她脑子里嘀嘀咕咕的说着梦话。
“嘘。”宁淮让她小点声。
系统又嘟囔了几句，不说话了。
宁淮拿着楚晴然之前给她的粉色帕子跑上台阶去找看门的。
“你是谁啊？来楚府有什么事吗？”看门的问她。
宁淮把手里的帕子举起来给他看：“我，我们昨天刚，刚见过的。”
“你是昨天那个小乞丐？”看门的感到吃惊，上下端详了她好一会儿才点头下了定论，“你怎么……怎么……”
“我，我有事想见，见你们小姐。”宁淮没接他的话茬，“大人，人，您能帮我通，通报一声吗？”
“这……”看门的有点为难，不知道该不该放她进去。
按理说小姐和她好像确实是认识的，昨天甚至还叮嘱过自己要好好对待她。
但就冲她这穷酸模样，万一自己要是真把她放进去了，不知道老爷那边又会不会怪罪。
就在他陷入左右为难的境地时，突然有个穿藕粉色裙子的姑娘从大门里走了出来。
“夕晴姑娘。”看门的马上行礼。
宁淮认出了她是昨天跟着自己的那位，也冲她点了点头。
“姑娘今天是来找小姐的？”夕晴勾着嘴角，那双漂亮的眼睛好似会说话一般，看的人心痒痒。
“是，是的。”宁淮连忙点头应道。
“那可真是巧了。”夕晴说，“我们小姐也正好想见你。”
宁淮有些惊讶，但脸上却没表现出来什么，只是抬手往里面指了指：“那我进，进去？”
“请。”夕晴微微侧身，做了一个请的动作。
宁淮装出一副没见过世面的样子来哆哆嗦嗦地把脚迈了进去。
夕晴在身后看她，脸上的笑容没了，眼底却多了一抹异色。
第五章
顺着一条铺满鹅卵石种着鲜花的小路一直往前走，宁淮终于见到了楚晴然住的房间。
是个很安静的地方，旁边有假山和流水，屋前种着竹子和兰花。
“姑娘请进。”夕晴把她引到门口，打开门后对她做了个请的动作，让她进去。
“好，好的。”宁淮点点头，掀开挂在门上的纱帘抬脚往里走。
夕晴从后面悄悄的关上了门。
“我有点怕。”宁淮一边往里走一边和系统对话。
“别怂！”系统刚睡醒，正在她脑子里咔嚓咔嚓的吃东西，“上帝保佑你。”
宁淮无语，不再理她，抬起眼皮往里面望。
她发现里面有个朦胧的人影，依旧是白的似雪的衣服，一袭长发自然垂下，美的像画。
她还发现，从她进入这间屋子的那一刻起，那股曾经在楚晴然身上嗅到过的药味儿便愈发浓重了起来。
宁淮咽了口唾沫，张口准备说话。
屋子里的人影似是注意到了她，在她出声前便起身，掀开帘子走到她面前，与她四目相对着。
“姑娘来了？”楚晴然启唇，语气依旧温柔。
“嗯。”宁淮连忙点头，一双手做出一副不知该往何处安放的尴尬样子来。
“听说姑娘找我有事？”楚晴然勾着嘴角笑了笑，“咱们进里屋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