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臣:“……”
“……真有意思,”司臣咬着牙笑了一下道,“你既然愿意与新雪签订合约,甚至帮着郑家挽回局面,说明你应该是站在她这边的吧?”
“那可不一定,”靳涵说,“说不定我什么时候就毁约了。”
“你不在乎钱了?”司臣笑笑说,“也没什么,对我来说无所谓,我曾经劝过新雪与泽家谈判,直接毁掉婚约,她却说她的母亲不同意,在我看来,商海浮沉那都是小事,家业也永远不可能一帆风顺,最重要的是怎么挽回颓势。”
果不愧为男主,谈起经商之道意气风发,可惜靳涵对此无感:“那祝你发财。”
司臣笑了起来:“看来你和新雪一点也不像啊!”
“恭喜你终于发现了这一事实,”靳涵又踩了他一脚,“这支舞怎么还没结束?”
司臣:“……”
两个人不欢而散。
靳涵谢天谢地司臣终于对他失去了兴趣,缩回角落里继续喝他的果汁。
泽轻言还惦记着靳涵感冒发烧的事,过了一会儿借口身体不适,把他叫过来跟着自己一起离场了。
回去路上,泽轻言不经意问靳涵道:“与那帅哥跳了一支舞?”
“你怎么知道他是帅哥,说不定摘了面具他很丑。”靳涵恨恨地说。
泽轻言:“……”他像是想说什么,最后什么也没说,轻叹了一口气,摇摇头。
“这个人很危险,你以后一定要对他小心。”靳涵提醒他。
泽轻言回头看了他一眼,没有回答,似乎不置可否。
也是,没准对于现在的他来说,司臣确实不足以构成威胁。
但提醒一下总没错,也好让他以后留一个神。
靳涵没发觉的是,自己竟不知不觉地站到泽轻言的立场上思考问题了。
回到房间后,泽轻言又叫来了他的医生,给靳涵再量一次体温,这次他留在靳涵的房门外没有离开,直到医生在屋里对他道:“37度5,泽先生,温度有点退下去了,不过还在低烧,需要开一副药剂吗?”
“开吧。”泽轻言在外面说。
“不用了吧,”靳涵说,“我以前经常发烧38、39度都没事,这点小烧睡一觉就好了。”
泽轻言说:“热伤风就应该吃药,否则第二天起来会反复……”
医生听见泽轻言在外面咳嗽,就劝他道:“泽先生,您今天累了,早点回去休息吧。”
“给夫人开一副药,看着他喝下去,若是他不喝,便让邢管家过来盯着他。”
靳涵:“……”
然后泽轻言就走了,医生看着靳涵笑了一下,去给他开药。
在泽轻言的那位医生的死亡注视下,靳涵被迫喝下了一碗苦得令人乍舌的感冒冲剂,他心说这个世界的感冒药这么不含糊的吗,说好的甜甜板蓝根呢?
几天之后,船舶靠岸。
果然被泽轻言说中了,这两天靳涵发烧一直反复不退,即便喝了药也收效甚微。
没想到低热这种事情竟比高烧更加不讲道理,靳涵有心想好,却硬是拖了几天拖到了地方。
船靠岸后他仍未退烧的话就只能留在船上不能下去,靳涵开始急得不得了,反复问那个姓姜的医生什么时候他的病才能好,姜医生倒是淡定得很,劝他安心养病,反正实在不行的话就留在船上也挺好,不必要非得下去。
靳涵急得浑身冒汗,越急越是好不了,中途彻底大病了一场。
泽轻言倒是每天都会来看他,但他不进来,只在门口轻声询问姜医生他怎么样。
靳涵每天都能听到他好听的声音,因为隔着门略显得低微和沉闷,还带着断续的咳嗽声。
靳涵有点委屈,心说如果当初多听泽轻言两句劝,再多吃两碗药就好了。
病中的人总是情绪不稳定,他一边责备自己,一边想这次是不是没办法帮刘媛媛找她弟弟了。
“笃笃笃……”
外面忽然响起了敲门声,是泽轻言,他低声道:“新雪,怎么样了?”
靳涵揉了揉鼻子说:“我没事。”
泽轻言几次伸手想推门,最终还是缩了回来,沉默了一下说:“你别担心,我已经让船在岸边多停靠几日了,如果你那么想下岸,等你病好了再下去不迟。”
说完过了一会儿,泽轻言似乎是转身离开了,靳涵听见不远处邢管家在悄悄地问他:“泽先生,金国岛公共港口船只停靠的成本极高,那不是咱们的地盘,再加上咱们又是这么大一艘邮轮,原计划就只是一天而已……”
“没关系,”泽轻言说,“不差这点时间,让她再多休息几天。”
靳涵怔了怔,没忍住,抬手揉了揉自己发酸的眼睛。
第17章 chapter 17
在船舶靠岸的第二天,靳涵的身体总算是好了,姜医生给他量了体温,正常,靳涵放下心来。
终于可以顺利上岸,靳涵郁闷了几天的心情一扫而空。
他都不排斥女装了,换上了一条嫩白色的小裙子,戴着一顶大花宽沿遮阳帽,从船上下来,站在船底下呼吸了口金国岛带着点咖喱+冬阴功味的空气。
“终于肯下来了?”
有人在旁边笑了一声。
靳涵回过头去,发现是郑新雪,她跟靳涵一样戴着顶遮阳帽,只不过半张脸都被挡住了,大概是怕被人认出来。
“听说泽总为了你把停船时间延长了两天,看来他也不算是全然对你不好……”郑新雪看了看靳涵。
那天舞会后半程,她怕在场碰巧有熟人,当场认出她而引来麻烦,便先丢下司臣回房去了,不过前半程她还是在的,也看到泽轻言出场后邀请靳涵跳了一支舞。
她记得之前,有个与她母亲相熟的泽家亲眷告诉郑母,泽轻言从小脾气古怪,讨厌他人与他有肢体接触。
当时郑新雪就想,既然如此那还怎么嫁?
却没想到也不尽然,至少他还挺绅士。
不过她也从未后悔过,毕竟在她眼中,司臣还是要比泽轻言要好得多。
至于刘媛媛这个看起来土里土气的女孩……不妨让她再做几天豪门阔太太梦,等以后合约到期,总能想到办法让她不想走也得走。
为了避开泽轻言和泽家的人,靳涵特地借口说自己要先去市场上买点东西,邢管家正忙着请泽轻言决定在金国岛上用午餐的餐馆,一时不察竟让靳涵给溜了,连忙询问保镖是否跟上,保镖回复他说“郑小姐还在他们的视线范围内”,邢管家这才放下心来。
靳涵没有特意去甩掉泽家的保镖,否则一定会引起泽轻言的怀疑,而且据他观察,泽家的保镖全都训练有素,绝不多嘴多舌,只负责雇主的安危,和邢管家不一样(邢管家:……),所以靳涵便放心让他们跟在自己后面。
手里拿着从刘媛媛的储物箱里翻出来的纸条,靳涵找了几个路人,勉强和他们对了几句冬阴功味的英语,总算是得知了具体的路线,只是距离这边有一点远,这时候路边有个黑皮大哥冲着靳涵唧呱唧呱:“坐摩的坐摩的!”
靳涵:“……”
他第一次感受到英语真是一门博大精深的语言,不同地方的人说有不同的效果,不过幸好,他屁股下的摩托车靳涵还是认识的。
正犹豫着要不要坐上去,靳涵忽然听见旁边有个熟悉的声音道:“看来郑小姐对我的误会不是一般的深。”
靳涵回过头去,看见泽轻言坐在一辆黑色的车里,侧过脸对他道:“想去哪儿?我送你。”
靳涵上了车。
“下了船就孤身一人往外跑,郑小姐就这么不信任我?”泽轻言说,“还是我真的没能尽好作为一个丈夫的责任?”
靳涵叹了一口气,想起自己现在的身份是一个“女孩子”,乱跑很危险,只能对他实话实说道:“我是想找一人。”
“什么人?”泽轻言说。
靳涵把纸条递给他看:“一个男孩,他六年前据说被人卖到了这里。”
泽轻言接过纸条看了看:“那怎么当年不找?”
靳涵心说,可能泽轻言这样的人,没办法理解穷人有多不易:“各种原因……家里的原因,或自身的原因,耽误了寻找的时机,现在希望应该是很渺茫了,但总归想要看一眼……听说我这次要来金国岛……便委托我顺便帮她找一找,看到了结果也好让她死心。”
泽轻言沉默了一下,把纸条递给他的司机:“看看这是什么地方。”
“是。”司机答应了一声,便默默地调整了行车的线路。
靳涵发现了,这一路过来竟又看到了不少豪泽集团的广告。
刚才靳涵听邢管家和泽轻言说话时得知,原本泽轻言是订了岸上的餐厅,打算和靳涵一起过去的,但刘媛媛给他的地址离购物市场有点距离,他本想着先找到交通工具,再找借口和泽轻言说一声,让他中午不必等自己,没想到他还是找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