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派对我觊觎已久[快穿] 完结+番外 (天赐我宝)
此时地上又开始漫出黑水,黑水流淌的速度极快,转瞬间就占领了大片领土。沈风月和林柏被逼退到靠窗的地方,只有以他们为中心半径大约二十公分的圆形空间未被黑水浸染。
但黑水也在慢慢朝这里移动,沈风月预估了一下,看样子这里的安全范围只能容下一个人了,他犹豫片刻,拍了拍林柏的肩膀,朝他咧嘴笑了一下,然后用刀劈开挡路的根茎,翻窗跳了出去。
“拿好武器,保护好自己!我先走了啊!——”
长刀被留在原地,林柏捡起沈风月留下的长刀,只身一人站在安全区域内,被刚才那个笑容晃得失了神。
*
这边沈风月一跳出窗户就夺命往外跑,外面正下着瓢泼大雨,失去遮挡物保护的他半个身子被淋到,顿时火辣辣的疼,仿佛置身于火海之中。
天上红色的月亮亮得妖异又张扬,嘲笑他如蝼蚁撼树的挣扎。空气中弥漫着浓浓的白雾,伸手不见五指,对视线形成很大的障碍,沈风月疾跑时脚下被什么东西一绊,duang的一声,直冲冲地双膝跪地,他爬起来时动作还不太利索,想是摔的疼了。
沈风月一瘸一拐地往前继续跑,后边怪物们追击的声音越来越近,他心里急得冒汗,加之浓雾对视线的遮挡,根本看不清四周环境,于是又摔了一跤。
旧伤添新伤,身上受的伤已经多到新伤只能叠加在旧伤上了。
这次摔着脸了,鼻梁与大地紧密接触,他捂着鼻子,上面酸疼酸疼的,但是逃命在即,容不得片刻的耽搁,只能顽强地爬起来继续。
突然,视线二十米左右范围内的白雾被驱散了,视野开阔,并且一个泛着金色的保护罩将他笼罩在其中,酸雨被保护罩隔离开来,不能伤害他分毫。
保护罩随他动而动,上面流动着银色的源代码
——充满了未来感。
沈风月直觉这是系统做的,惊呼出声道:“系统?”
系统的声音夹杂着极大声的滋滋的电流声,沈风月从未见它说话这么吃力:“沈风……月,快走啊!我撑……不了多久的。往……前跑!跑到结界处或许……还有救!”
沈风月鼻子一酸,忍住眼泪,拼命点头,灌了铅的脚又重新积蓄了点力气能让他继续前进。
他跑呀跑,在无边无际的白雾中奔跑,寻找那了无踪迹的结界。直到最后,他再也跑不动了,累得小腿肚直打颤,双腿重得再不能移动半分。
身上的保护罩颜色开始变淡,金色的光辉消失,转为银色,最终变为透明,最后“啪”的一声破碎了,碎片们化为点点光辉飘散在雾里。
雾挤了进来,充斥他的身边,将他的周边占得满满当当。沈风月跌坐在地上,雨淋在身上,灼热疼痛感再度袭来,他听着远处怪物们指爪划擦地面的声音,感觉到它们的靠近。
沈风月望着向他包围而来的怪物们,苦笑一声道:“系统啊,看来咱们俩今天是要交待在这里了。”
系统这时只能发出简单破碎的哼哼声,却还是努力地回复沈风月的话。
沈风月又道:“认识你很高兴啊,系统。”
系统憋了一会儿,才憋出一句完整的话:“我也是,沈风月。”
他俩相视一笑,断断续续的机械音和虚弱无力的人声交汇在一起。
沈风月抬头望了望天空,在白雾的遮挡下只能依稀看见一轮红色,他说:“其实红月挺好看的。”
沈风月曾读过一本书,里面的一句话很接地气,它说:“蜡烛照你进被窝,一刀砍掉你脑壳!”
现在还真是要被一刀砍掉脑壳了,但至少他不是孤独地死去,他还有系统。对了,不知道那个小弱鸡怎么样了……
他闭上了眼睛,等待死亡来临的那一刻。
一秒钟过去了。
……
三十秒过去了。
……
一分钟过去了,想象中的疼痛还未袭来。
“?”沈风月摸摸自己的脖子,完好无损,又摸摸脑袋,同样无事,于是睁开眼,发现世界一片白色,单调的纯白色。
白雾、红月、灰天、酸雨、怪物、植物,这些统统都没有了,消失了,只是一片白。
远处,一个人影朝他走来,沈风月抬头眯眼看,人影越来越近,两条纤长的腿杵在他面前,入眼是熟悉的衣着打扮。
他心里门儿清,答案也呼之欲出了,但他不敢再往上看了,怕实打实地看见那人的脸,逃避似的只一味盯着那两条腿瞧。
但腿的主人却不这样想,他蹲下身将那张脸凑到沈风月的视线范围内,沈风月闭了闭眼,说不上来是什么感受,心中又气又难过,惆怅中还夹杂着失望。
“沈风月。”林柏轻声唤道。
沈风月眼皮抬了抬,又装死地闭上。原来他知道他的真名啊。
跌坐在地上的人遍体鳞伤,身上已没有一块好肉了,新伤旧伤都堆积在一起,伤痕累累,有的地方还在流血,有的地方已经止血了但还留着暗色的痕迹。
想是逃跑过程中摔了几跤,衣服上沾了些尘土,就连伤口处都有脏东西。
他闭着眼,明明快是个血人了,却看起来苍白脆弱得仿佛一碰就碎掉了。
林柏知道沈风月在装模做样,也知道他这会儿心里难受。不忍拆穿他,将沈风月从地上搀扶起来,小心避过他身上的伤口,将人背在背上。
“我带你出去。”感受到背上的重量,林柏轻轻颠了颠将人背好了,抬脚时顿了一下,末了补充一句,“对不起。”
这是林柏第一次开口说话,声音竟然意外的好听。他说:“再次自我介绍一下,我叫林柏,不是哑巴,之前说我不会说话是骗你的。对不起。”
沈风月沉默不言,脑袋动了动,他看着林柏的后脑勺,心里无不嘲讽地想,我知道你是骗我的。
细柔的发梢擦刮在脖颈处,传来一阵瘙痒,麻酥酥的。
林柏知道沈风月不想搭理自己,就自顾自地说着:“我是这个世界幕后的操控者,我就是你一直要找的bug。”
“本该杀死你。”他顿了顿,嗓音轻柔了些许,带着温度,“但我舍不得了。”
沈风月出声道:“嗯?”
林柏正迈步往前走,听到沈风月终于肯搭理自己了,心里热了些,欢欣雀跃但不敢太表露出来,思前想后最终化为一句话:“对不起啊。”
他几乎每句话后面都要说句对不起,仿佛这样就能减轻自己一些罪过一样。
沈风月又不开腔了,甚至想刺他一句,但是怕激怒了bug自己和系统都得凉凉,保命使他闭紧了嘴,将话咽回去了。
“你是个傻子。”林柏这样说道,“为了个来路不明的人,或者连人都谈不上,值得这么拼命吗?”
沈风月不想谈及这个,反问道:“所以你想表达什么?装哑巴,布下重重陷阱想弄死我,然后看着我那么努力地保护你而暗自嘲笑?你一定觉得我所谓的反抗很可笑吧?”说着他忍不住嗤笑一声,这笑声刺激到了林柏,他急忙辩解道:“不是的,不是这样的。你救了我许多次,本来我该对你痛下杀心,中途甚至已经坚定意志了,因为你要出去要摧毁我。但是,看你那么拼命地护着我,看着你伤痕累累的身体,我突然后悔了。”
在沈风月看来,此时林柏作再多的解释都是无用功了,林柏辩解了好一会儿想是也知道了这一点,便不再开口作无力的辩解。
最后他幽幽叹了口气,鬼使神差地问道:“受这么多伤,不疼么?”话一出口林柏心里就暗道不好,这问的是什么话!果然,下一刻就听见沈风月从鼻子里发出的冷哼。
林柏再不敢擅自开口了,只沉默地背着沈风月往前走,直到沈风月开口说话。
“你要带我去哪儿?”
林柏回答道:“带你出去,回你的世界去。”
“当真?”
“嗯。”听出沈风月话中的质疑,林柏也不再辩解,只顾走。
沈风月对林柏的话半信半疑,但是现在自己早就落到别人手里了,是死是活全凭人家心情。
又过了一会儿,林柏脚下步伐一顿,他说:“到了。”然后稍微屈膝将沈风月缓缓放下,扶着他看着前面的那个人。
来人半瞎的眼里闪着幽光,动作自然娴熟地扯了扯脖子处逢着的线,她见了沈风月唇角微勾,硬生生扯了个笑容出来。虽竭力想表现出善意来,但在沈风月看来仍是恶意满满。
林柏轻轻推了沈风月一下,示意他往前。
“这是?”沈风月被推的晃了下,不肯走,侧过头问道,“她不是那个疯女人吗?”
林柏点头道:“她就是你们公司造出来的帮助你逃出这个世界的钥匙。”
破译的钥匙?
沈风月不敢置信地朝那女人看去,女人感受到了他的视线,脸上的笑愈加灿烂,像极了一朵盛开在春风中的菊花。
他又将视线转到面容俊秀的林柏身上,林柏同样给了他一个笑,亲和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