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噩梦进行时 (汝雨)


  转眼之间,判官交给他们的五天期限已到。睡了一夜后,很早宋辰就被叫起床,酆都依旧没亮的天及停留在凌晨五点的时钟提醒着他,该去阎王殿了。
  宋辰还睡得正香呢,站在人群中打了个哈欠,奇迹般的发现走过来的众人皆顶了一对熊猫眼,感情他们前一天晚上都没睡好觉。环望一圈,宫墨还没到,宋辰悄悄挪步到霄逸秋身边,“他们昨晚都没睡好觉?”
  离他们最近的王垢听到了宋辰的问话,还没等霄逸秋回答,他就没好气嘲讽,“你以为谁都这么没心没肺。今天就要死了,谁还睡得着!”
  “我呀!”宋辰一脸无辜指了指自己,随后脸上绽放出一个笑容,“还有他。”说着手指向霄逸秋。霄逸秋漠然地瞥了他一眼,点点头,恩,昨晚他的确睡得还不错。
  一脸黑线的王垢差点吐血。他们这群凡人跟霄逸秋这种大神级别的人物能相提并论么,问题是他还看到冷漠如霄逸秋的人居然接着宋辰的话茬点头了!王垢拍拍脑袋,他一定是因为一夜没睡觉出现幻觉了。
  “逸秋!你到得这么早。”
  宫墨最后一个来的,远远兴奋地叫着霄逸秋的名字,宋辰两眼无神地从霄逸秋身边走开,继续打着哈欠,“不是让你昨晚早点睡吗。”霄逸秋问道。
  宋辰偏头冲着他摆手,“游戏太好玩睡不着。”
  “省着点,地府可没有给你充电的地方。”
  “霄逸秋!”宫墨见自己轻而易举就被无视了,所有人看着他们这边,他瞬间觉得自己脸上的表情挂不住,偏偏自己还是迟到最后一个来的。“逸秋。”他深吸一口气,放缓语气,但双目放着狠光恨不得把宋辰剐了。
  “逸秋,我们该走了。”
  人到齐,就该动身了。宫墨正式给宋辰下了警告,让他离霄逸秋远些。宋辰很识趣一路也没有找霄逸秋说什么话,主要是宫墨在旁边守着,也不急于这一时。
  阎王殿在酆都之后,还要更遥远荒芜的地方,传闻有十殿阎罗共同在冥界创建了地府,被封了神邸。实际他们与鬼也脱不清干系,只能算是半神。但为了方便他们管辖,每尊阎王都被划分了自身的管辖区域,大部分阎王每人掌管不同职位,有十六个小地狱和十八层地狱中的一个大地狱。
  “到了。”
  一行人驻足于辉煌宫殿之前,其立与大海沃石之上,建筑古老的风格,飘渺的烟尘,高大庄严,无处不透露着殿主尊贵的形象,与背景融在一起,明明近在迟尺,却不若实体,倒想海市蜃楼一般的虚无。
  来者无人鬼不感叹其精美,只可惜,背靠一座幽冥大海的鬼判殿,在这里受审的鬼魂无一在意这美好的事物,只觉得越是如此,它们就越是压抑与惊恐。
  “真好,当个阎王能住这么好的地方。”宋辰不由唏嘘一声,真羡慕。
  “你喜欢?”霄逸秋脸上毫无波动地在一旁冷不丁小声插了一句。
  噢!我倒是忘了,这里有一个身份更高贵的人。
  宋辰看一眼霄逸秋,憨憨一笑,把头扭开。
  “看,上面写得什么!”
  所有人把目光从建筑的宏大移到上面的一块牌匾,它隐匿于雾色中,就连牌匾也同样气派,四个字洋洋洒洒写着——秦广王殿。
  “秦广王?有谁了解的。”宋辰看向四周,大家面无表情看着他,都一头雾水,直到他问了几遍,有声音不耐烦道,“进去不就知道了。”
  “秦广王,名蒋歆,字子文,三国时期广陵人,曾率领队伍追逐盗贼追到钟山脚下,然后战死在那地,人界传闻他死后化身成十殿阎罗王之首,由此看来,这个传闻是真的。”
  霄逸秋接着宋辰的话为大家普及了一点历史知识。宋辰投过去感激的眼神,霄逸秋低沉磁性的声音接着道:
  “秦广王所在的第一殿主管人转生,以及评论善与恶,真正为善之人可以直接投胎,否则就要打发下其他阎罗殿接着审问,他是以功过两半为平衡判决,他手中有一本生死册,倒与判官的生死簿相似,区别只在于生死簿判断人之生死,生死册判断阴司及世间所有生灵之死。”
  “那他应该很忙吧。”宋辰颇为感兴趣地往里打望一眼,“我们来的可真是时候,里面可没什么等待着受审的生灵。”
  “正是如此,这只是十殿阎罗的首殿,主管审判功德,应该不会有什么危险,等下大家一个一个进去,一定要小心,阎王问你们什么问题,如实回答,别妄想在他们面前撒谎,否则罪加一等。切记,别暴露了人的身份。”霄逸秋正色提醒,他走在最前,宋辰殿后,就这样一次排成长排,进了殿中。
  平静的海面上烛光摇曳,偶尔从海中吹来的罡风让他们飘向未知的虚无。毫无疑问,所有人内心都是忐忑的。他们要把从小到大的恶性一一系数起来,即使不是他们自己的,但也有异样的感觉。
  霄逸秋第一个进去,宋辰以及在场的所有入梦者都握紧拳头焦心地等着,放最厉害的人进去试水,即使知道他不会出什么事,但还就是紧张。
  大概再过了五分钟左右,一个小厮进殿门把霄逸秋领了出来。
  “怎样?”
  宫墨面色一喜,看见出来的霄逸秋神色平静,多数人只看一眼会觉得里面应该没什么大不了。宋辰仔细观察他的眉宇之间,都是正色严肃,他内心一咯噔,不会吧……
作者有话要说:  终于更了!等待更新的诸位辛苦了!

  ☆、秦广王

  “我还是那句话,进去时候不要暴露自己的身份,不要隐瞒秦广王任何事情,即使他问你什么,也不能撒谎。切记,生前的罪恶竟然无法弥补,就想办法求得原谅。”
  霄逸秋有什么是欲言又止,他深深看了一眼宋辰,眼神里意味深长。尤其是他最后一句话说得莫名其妙。宋辰知道他一向不喜欢吞吞吐吐。只有哽在喉咙说不出口的话,是因为真的不能说出来。
  这一关可能没这么好过。宫墨同时也意识到了这个结论。宋辰看向秦广王殿的大门处,眼神收回来时无意与宫墨眼神相撞在一起,相互看到双方眼中对对方的不屑和寒意。
  “你等着!”宫墨做了个口型,勾起嘴角视作嘲讽。
  “……”随时奉陪。
  在霄逸秋之后,剩下的人排队也依次进去了,只是出来之后,每个人表情各有不同,有些怪异,大多数都沉着脸,在等了许久后,终于轮到宋辰。
  先是一个侍从领着他穿过一条长长的甬道。甬道够宽,容得下五六人并肩而行。这里没有灯,只是侍从手中端着的一个烛台发出微弱的光。宋辰不动声色地打量着四周,眼睛适应黑暗之后就能大概看清楚周围模糊的样子。
  四面墙壁是凸出和凹下的石块,上面好像还刻着什么特殊的字符,侍从在前面引路,他怕离远了迷失方向,克制住自己探求的好奇心,紧跟着他左拐右拐,走过宛如迷宫一样的地方,终于面前出现了一扇门。
  “进去吧。”侍从跟他说着,“我就在门口等你。”
  宋辰推门而入,门就在身后关闭。大殿内别有一番景致。灯火通明,亮堂堂一片,看到这才跟屋外金碧辉煌的模样相互对照起来。宋辰踏步走到殿中,却没见到一人。
  “宋辰!”等了一会儿,忽闻有人在身后叫着他的名字。宋辰转过头,震惊之情显露于表:“谭白楠?你怎么在这!”
  来人正是谭白楠,矮小着身影一蹦一跳脸上带着笑容向殿中的宋辰走来,宋辰欣喜之余也摸不着头脑,他疑惑地问道,“你不是死了吗,怎么会出现在这鬼判殿中?”
  谭白楠歪着头甜甜地做了个鬼脸,“我在等你呀!”
  “等我?”
  “是的,我等了你好久了,哥哥让我带你回去。”
  “你哥哥?”谭白麟。
  “是我。”一旁又是一个熟悉的身影走到宋辰面前,“离上次一别,其实还一周都不到吧。”
  宋辰瞪大眼睛:“你怎么也进来了,难道你也……”
  谭白麟走过来先友好地拍了拍宋辰的肩膀,随后走到谭白楠的手中,牵起了她的手。与此同时,谭白楠把另一只手递给了宋辰。宋辰在碰到她的那一瞬间,往后缩了一下,有些犹豫。
  “宋辰哥哥……”其实宋辰对当初谭白楠的死一直有愧疚,如果当时他逃出门时能注意一下她,也不至于害得她惨死。
  “对不起。”宋辰哥哥这个称呼,谭白楠好像从来都没有这么叫过他。宋辰低下头,满面内疚地道歉。
  “……”接下来,低着头的宋辰没有再听到身前有什么反应,他只觉得谭白楠想起了当时的情景,需要时间思考一下。他却没有看见谭白楠听闻他这话后逐渐冰冷的表情,凝视宋辰良久,最后,歪头笑着,语气里带着一丝戏谑。
  “那,宋辰哥哥打算为这次赎罪付出什么代价呢?”
  什么?宋辰怀疑自己听错了,谭白楠天真无邪地眨巴着眼睛,但面色沉了下来:“宋辰哥哥杀了我,不应该赎罪吗。”
  “我杀了你?”以往在宋辰面前可爱机灵的谭白楠现如今怎么这么奇怪,宋辰能感受得到她对死亡的不甘心,说实话,他也很为她难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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