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晓小心翼翼的舔了舔他的侧颜又像只猫儿似的枕着他的肩不动了,酥·麻甜腻的触感令赵世卿全身上下都战栗起来,他慌乱不适的别过去头避免他突如其来的触碰,听到初晓的说话声后又忍不住紧了紧他的手。
“皇兄,我不是您亲弟弟对不对?”初晓闭着眼睛道。
赵世卿随口便答:“是谁说的混账话?你我同父异母血缘疏密,我们同出于父皇膝下,你的母妃是朕母后的庶妹,而我是你的父兄,这些年来皇兄待你如何难道还有作假不成?这有什么好怀疑的。”
初晓怔愣无辜的瞧着他,从后面拥着他的手慢慢松开,立在他面前无声落泪:“我几时说你待我作假了?我就是问你几句怎么了,我就是问问而已,皇兄你凶我,你为何不好好说何故要凶我?”
“我……”赵世卿头痛不已,自己那晚失态成那样还对墨卿动手动脚,看来事实是瞒不住了,毕竟有谁家的亲哥哥想对自己弟弟做那种事情。
这孩子自小就疑心自己的身世,每每问起他是不是自己的亲弟弟时他都耐心劝导,毕竟是做贼心虚惯了又情难自控,方才才会失了仪态,从今日的谈话来看,墨卿该不会从一开始就知晓他与他并非手足罢,所以处处乖巧懂事小心翼翼。
思及此赵世卿又想起了墨卿至今都写不出一个完整的字,背不出三句流利的百家姓,想起迷魂散,想起钟叔刚抱他回来时那个面黄肌瘦头发枯黄的病弱小孩,缩在钟叔腿边探出脏兮兮的红扑扑的小脸蛋来睁着一双紫葡萄般的琉璃猫瞳敬畏且期待的看着他,童真纯净,一丝不染。
他许诺说会护他一生一世,也许诺会待他好,知晓他怕自己的威严怒容后说过永远都不在他面前发脾气的,他方才到底是怎么了。
等赵世卿从虚无中回过神时,初晓早就掉着金豆子摔门离去。
阿大阿二看二殿下这副哭到哽咽的模样心知肚明的彼此互看一眼,阿大跑着去追初晓,阿二则留在原地大气都不敢出的缩着脖子。
赵世卿揉着鬓角靠在龙椅上仿佛弹指白头,他晦暗不明的眸中杀意波动:“宣太傅进宫,就说朕有话要问他!”问他自小给墨卿吃的究竟是什么药,既然迷魂散能让人忘记往事,为何他还记得一清二楚。
初晓一回房就将门窗全部反锁,独自一人坐在桌边捧着百家姓读,磕磕绊绊一个字一个字的生僻词从他嘴里冒出来还夹杂着哭腔。
阿大站在门外听的直摇头,他一个大老爷们也不会哄,每次小主子与陛下置气后总是愧疚难安,就将自己反锁在屋内惩罚自己背百家姓,百家姓第一个字是赵,小主子想起陛下的名字中第一个字也是赵,就边流泪边念,直到爬在书桌上睡着。
赵世卿来看初晓时是在晚上,念了一天赵字初晓喉咙干涩发炎的能喷出血来,哭的双眼灯笼似的十指颤颤巍巍的摸着书本上的那个赵字兀自伤怀。
“赵。”
“赵、赵……赵。”
后面那个钱孙李怎么也念不出来,念几声便开始出神,回神后继续赵个没完,少年单薄孤寂的身影在烛火的照耀下拉了好长,与儿时那个背脊挺直冲他抹眼泪的小不点合二为一,一阵烦躁直涌心间,赵世卿不忍直视拔腿便走,他来真是个错误。
多情又冷酷其实也挺好,速战速决总好过暧昧不清,他可以杀伐果断,最怕他情意绵绵,要知帝王皆是薄情人,后宫佳丽满三千。
既是为帝,哪能有私情,何况他是发过毒誓诅咒过他的人,他要立后赐妃,要延绵子嗣,哪能误他终身?
第43章 043小奶狗与他的皇兄
快穿43
赵世卿将要抬步离去,就听见赵墨卿在喊他:“皇兄。”
初晓乖巧的放下书本行到他身后低着头望他的背影糯糯道:“是墨卿的的错,墨卿不该与皇兄拌嘴的,今日是皇兄的生辰,是我太不懂事了。”
“皇兄。”初晓吸了吸鼻头从袖中掏出一个油纸包打开,杏花糕的香气萦绕鼻尖,他道:“吃过杏花糕,就原谅臣弟了好不好?”
记忆中,也如现在这般,小小的泪人着一身杏黄色长袍乖巧可爱的举着发霉的杏花糕期待又灵动的望着自己,小人字正腔圆的糯糯道:“兄长吃过了杏花糕,就原谅二弟了好不好?”
那时他还不太懂糕点放久了会馊掉变硬,吃了会闹肚子,总是把最好吃的很宝贝的藏好久,见自己不高兴就以为是自己的错,就这样哄着他。
长大后就老去后山采摘杏花来亲手和面做糕点,春天花季时做好多给他吃,可惜做的多馊的快,他都存起来像这样哄他逗他开心,不让他真吃,馊了的吃了要闹肚子的。
以往赵世卿也逗他,假意抢过去一口含在嘴里作势要咽下去,他手脚并用的挂在他身上抢:“给我,不能吃的兄长快给我,都馊掉变硬了。”
等他急的眼泪都出来时,他才满足的还给他摸着他的头道:“兄长又没想真吃,看把你急的。”
眼下他却怎么也开怀不起来。
初晓见他久久不动,又弱弱的喊了句皇兄。
赵世卿终于受不了了,一甩袖笼冰着脸匆匆离去。
初晓急忙追出门去,看他红日般明亮耀眼的龙袍在月光的照耀下镀上一层金光,好似马上要飞走的太阳般,他道:“皇兄是嫌弃杏花糕,厌弃臣弟了吗?”
初晓眼睑下垂流下泪来,又道:“皇兄,是不要臣弟了吗?”
赵世卿疾走的步伐微怔,行到回廊深处被草木遮掩的看不见了。
初晓长长的舒了口气继续站在院中装深情,顺便金豆子一串一串的往下掉哭出了血泪,他知道赵世卿肯定没走远,在某个他看不到的角落一直注视着他,所以他流了一夜的血泪。
戏精好难当,初晓其实就是个配,演到这个份上已经很逼真了好吗?可是还是过不了关,因为他好像重复了画轴中男主被虐的场景。
画轴中男主被睡后面对王霸的冷漠,在他面前忍不住撒泼了一次,和今夜的场景差不多啦。
男主话术一是:“皇兄要喜新厌旧了吗?要封新后了吗?所以要墨卿搬出皇宫了,对吗?”
男主话术二是:“臣弟在皇兄心底,越发碍眼了吗?臣弟自请发配边疆保家卫国抗击大梁以报皇兄养育教导之恩,这样便碍不着皇兄的眼了,准吗?”
结果当然是不准,王霸恨不得时刻将男主捆在身侧哪能放他去那等虎狼之地?结果束缚的越紧,越挣脱不了,只能是越来越伤越陷越深。
哎……男人与男人呵。
翻盘第一次就以失败而告终,初晓头疼死了,以拳抵唇轻咳一声,继续出主意:“其实也还好,按照王霸的心结,让三个毒誓不应验不就成了。”
第一个毒誓是诅咒扫帚星全家二十九口全部惨死,地府不都有生死薄嘛,改改就行了。
童童飘过来纠正道:“阎王要你三更死,不能留人到五更,这是地府的规矩。”他是掌管六道轮回的,哪能自己先坏了规矩:“不过,我可以去地府查查那二十九口人的寿命。”毕竟老弱病残精壮青年一起死太过诡异,几乎是不可能。
初晓赞成道好,让童童去查,一查,果然有猫腻,这二十九口寿命没有一个是死在那天的,恰好李皇后那头已经寻到了人,正准备伺机而动。
经过初晓的提醒,王霸召见钟叔后对他训斥责罚一番,逼问给赵墨卿吃的迷魂散到底是什么,钟叔一口咬定是忘记旧事的,其他的并不知情。
王霸让他退下后立马去查,查到李皇后那便查到了二十九口的线索,心里作祟生怕他的毒誓诅咒应验,便动用军队将他们全部保护了起来。
童童赶到时刚巧碰见邪神的黑气正化成白骨精掐住一个小孩的喉结,那小孩一身褐色粗布麻衣显然是扫帚星五个哥哥中其中一个的孩子,小孩感知到喉咙处勒得慌抬眼看到一个白骨森森的骷髅头吓得一屁墩坐在地上哇哇大哭:“鬼……有、有鬼在掐我的脖子,阿娘有鬼啊!”
五位乡野村夫带着婆媳正好奇的打量金碧辉煌的高楼亭台,出口便骂:“别晦气!什么鬼不鬼的!小九富贵了还不忘我们,给我们大房子住,别张口闭口鬼鬼鬼的,多不吉利!”
现在他们可不好叫扫帚星了,全部都喊他小九,排行老九嘛,总算他有良心不记小时候欺辱他的仇,听说还是皇帝面前的红人,不敢得罪,晦气话更加不好说。
另外四位携家带口的姐姐也迎合道是,刚说完,大门碰的一声关了,随后便是无数行走的白骨如豺狼虎豹般对他们嘶吼啃咬,在他们眼里便是阴风阵阵一个个像鬼上身般对自己或掐或挠。
童童乘机散了一波功德金光,顺便除去他们鬼上身的记忆,好在来的不是邪神本尊只是他放出来的虾蟹,很快就赶走了。
邪神为何要残害扫帚星家人?他是何时知晓扫帚星家人行踪的?定与李皇后或钟叔有关,眼下知道男主身世的就三个人。
赵世卿,保护他们还来不及怎会去加害?还是招邪害人,排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