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好成为彼此的宿敌呢[穿书] 完结+番外 (轻风白杨)
“灵韵,别说了。”顾非敌垂着眼睫,身侧双手不禁暗暗攥成了拳。
他抿了抿嘴,沉声道:“我们没有资格这样去评判一个……我们无法随时看到的人。”
蒲灵韵一愣:“小师兄?”
顾非敌道:“言多必失,不要在人背后说道了。走吧。”
蒲灵韵有些不乐意,却还是听话地乖乖闭上嘴,跟着顾非敌来到农舍外,在那中年男人身边站定。
顾非敌目不斜视地在那中年男人身边站了片刻,终于还是忍不住,将目光投向农舍一间偏房的房门。
见那扇门仍旧没有动静,他面色微变,转过身,看向那中年男人,双唇轻轻翕动,似乎在犹豫要不要说些什么。
然而最终他还是什么都没有说,只用力攥紧了拳头。
宿殃是被范奚从睡梦中摇醒的。
他迷迷糊糊地睁开眼,反应了半天才惊觉天色已然大亮。
“圣子!对不起!”范奚满脸纠结地看着他,不住道歉,“都是我的错!我早起练功时,见您睡的正香,不忍心叫醒您。可谁知……这、这竟然是一场考核……”
听到范奚的话,宿殃一个激灵从床上翻身而起,也来不及整理衣衫,便一把推开房门,向农舍中看去。
这时中年男人已经点齐了晨起练功的少年,正准备出发。
院子里,还有些起晚了的年轻侠士,一个个都在捶胸顿足,满脸懊丧。
奇怪的是,当所有人看到撑着门框、衣衫不整、面带惊惶的宿殃时,脸上不管是志得意满还是懊恼万分,竟齐刷刷地变成了一种无比默契的幸灾乐祸。
“圣子……”范奚犹犹豫豫唤了一声。
宿殃的目光从院中众人脸上扫过,最后落在远处看不清神色的顾非敌身上。
只一眼,他心中焦急情绪就忽地平静了下去。
是了,无论如何,只要顾非敌能进小玉楼,这剧情就不会偏差太多。反正之后的剧情里,也没有他和顾非敌的对手戏了,他在这里淘汰,或在下一关淘汰,其实并没有区别。
况且今天早上这事儿,也怪他昨晚没有提醒范奚,自食其果罢了。
想到这里,宿殃歪着身子往门框上一靠,勾起嘴角,扯出一个慵懒的笑容,问范奚:“你赶上了?”
范奚尴尬地点了点头。
宿殃一扬下巴:“那还不快去?我好困,回屋再睡会儿……”
说完,他竟真的转身进屋,毫不留恋,惹得院里院外所有人都瞠目结舌。
作者有话要说:宿殃:就算睡过头,人设也得撑住了!
第10章 意外的麻烦
“既然人已经齐了,我们便上山吧。祁老,王恪告退。”
带队的中年男人说着,向祁老行了一礼,转身就走。
少年侠士们跟在他身后,沿着青石板路上山,一个个都难掩激动。
顾非敌脚步略有些迟疑,最后回头看了一眼那扇紧闭的门扉。
蒲灵韵疑惑:“小师兄,走呀?”
顾非敌咬了咬牙,又攥起拳头,犹豫片刻,这才扭头准备离开。
“少年人啊……”
农舍门口,闭目养神的祁老忽然开口。
中年男人虽已经走出一段路,却依然在听到这句话时立刻停下脚步,转身面向那老翁,恭敬道:“祁老还有什么吩咐?”
老翁却没搭理他,只闭着眼睛,缓缓道:“……少年人。有时候,一个决定,或许会让你在短时间内占尽优势……但在今后的日子里,每每当你回想起这一刻的沉默,它就会变成一根刺,扎在你心里,永远无法拔除。习武之人若是被影响了心境,于心法进修恐多有碍呐。”
顾非敌倏然抬眼看向那老翁。
可那老翁却闭了嘴,不再多说一个字。
中年男人此时也不急着走了。他面无表情地站在石阶上,居高临下看着眼前的这二十几个少年侠客,等待被祁老提点的那孩子主动站出来。
祁老在小玉楼待了不知多少年,却总是一副不理俗事的模样。能劳他亲自开口,想来那孩子资质应该极佳,让他老人家都不忍眼看着人误入歧途,这才出言相劝。
顾非敌垂下眼睫,牙关紧了又松,松了又紧。片刻,他猛地闭了闭眼睛,再睁开时,眼中已是一片坚定。
他转身面向农舍前的老翁,抱拳施礼,道:“多谢长者提点!”
随即,他又转向山道上站着的中年男人,垂眼颔首,说:“先生,其实院中还有一位少侠练功十分勤勉。我昨日入睡前便见他在院中习武,直至我清晨醒来,才见他回屋休息。想来……他没能在辰初之前起身,也是昨夜太过刻苦的关系。”
中年男人眉梢微微扬起,笑问道:“哦?是哪位少年?”
顾非敌道:“是魔……殷昙神教的,宿少侠。”
他这话一出,山道上的年轻侠士们立刻乱成一团。
蒲灵韵急道:“小师兄!你这说的什么话!”
徐云展也皱眉问:“非敌,这是真的?”
顾非敌顶着所有人怀疑的目光,平静地点了点头。
“他昨夜从月上中天便在院中习武,直到天际泛白才歇下。”说着,他脸颊微微泛红,垂下眼睫,艰难道,“非敌惭愧,之前……竟想瞒着……”
“少年心性,难免犯错。”中年男人笑道,“知错能改,善莫大焉。”
顾非敌抬起头,毫不躲闪地看向中年男人,道:“非敌明白。”
中年男人又笑了笑,说:“不过既然犯了错,即使已经承认,惩罚却不能免。你可有异议?”
顾非敌还未开口,蒲灵韵先焦急道:“先生!非敌并不是有意隐瞒。要说犯错,也是先生您说‘辰时初在院中的人’才有资格通过。”
徐云展站在一边,有意上去捂蒲灵韵的嘴,却碍于那中年男人在场,没敢逾越,只用力拽了一下蒲灵韵的衣袖。
蒲灵韵却毫不在意,继续道:“就算那魔……宿少侠昨夜练功勤勉,也毕竟没能在辰时初醒来呀!灵韵认为,先生不该罚非敌,只让人去请宿少侠出来就是了。”
中间男人面色严肃地看向蒲灵韵。
蒲灵韵眼中虽然流露出忐忑不安,却没有躲开他的目光,而是勇敢地迎了上去。
中年男人忽然笑出来,道:“你胆子倒是大,不惜顶撞我,也要挺身维护同伴,有些江湖儿女的气性。”
这话听着不像责备,蒲灵韵面上一喜。
却只听那中年男人继续道:“不过,他是不可能不受罚的。”
蒲灵韵:“可是先生——”
“顾非敌,我就罚你亲自去将宿殃从屋里请出来吧。”
中年男人无视蒲灵韵,直接向顾非敌下令。
顾非敌先是一愣,随即抱拳施礼,道:“是。”
他毫不犹豫地转身,往农舍走去。
范奚唤了一声:“哎,那个……”他扭头看了中年男人一眼,问:“我能不能一起去?宿殃与我交好,所以……”
中年男人面不改色道:“这是给顾非敌的惩罚,旁人不要插手。”
范奚扁着嘴,默默缩了缩脖子,不再说话。
顾非敌走进农舍院落,在四周围观的少年侠客们的注视下,来到宿殃住的那间房门前,抬手轻轻叩了叩门。
宿殃其实早已起身,也听到了刚才在山道上顾非敌和中年男人的那番对话。他虽然没想到自己昨晚失眠跑出来练功,竟然会被顾非敌和那老翁看到,但这场考验在剧本里他也是应该通过的,所以他已经在收拾东西准备出门了。
只是,他遇到了点意料之外的麻烦。
看着手中理不出头绪的衣衫,宿殃忍不住给自己翻了个白眼。
他现在有点后悔昨晚出去跳了一场舞,也非常后悔刚才回屋自暴自弃地把衣服一气儿全脱了钻被窝。
魔教的服饰极为繁琐,里三层外三层,又为了身形飘逸,到处都是系带垂绦。当初剧组的古装戏服看似花团锦簇,但其实袍子和腰带都是粘扣挂钩直接扣上的。而前些日子他刚穿来,也有花侍在身边伺候,除了简单的中衣外,这些复杂的外袍都是花侍帮他穿的。
这时身边人都离开,宿殃才发现,他这位在江湖赫赫有名的魔教圣子,竟然变成了一个低能儿童!
房门再次被叩响,紧接着是顾非敌的声音。
“宿少侠,在下顾非敌,特来请你……”
“我知道。你们刚才说的话,我都听到了。”宿殃最终无奈道,“不过我遇到点麻烦,你稍等。”
说完,他想了想,又补充:“啊,如果能让范奚来帮我个忙,就更好了。”
宿殃知道小玉楼里的人一定也都耳聪目明,那中年男人肯定听得到他这句话。
果然,下一刻,那中年男人道:“顾非敌,去看看宿殃需要什么协助。你帮他解决,这罚便算你过了。”
宿殃:……
不是,你这大叔,怎么不按常理出牌?
他这幅样子给顾非敌看,是罚顾非敌还是罚他啊?!
顾非敌又敲了敲门,问:“我可以进去吗?”
宿殃把手里的衣衫往床榻上一丢,抬手按着额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