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已晚,大哥二哥先回去吧,改天再聚。”林慕白笑了一下,“我就不送了,你们路上小心。”
大哥二哥挠心挠肺的,很想暗搓搓的将人打昏带走,然后连夜出海,再也不回来了,什么功名利禄都是狗屁,弟弟都要没了还要那些东西作甚!
但是看着林慕白那稀罕劲儿,知道要是真的这样做了,兄弟十几年的情分才真的断了,只能一步三回头的走了,林慕白看着依依不舍的大哥二哥,无奈的笑了,用空着的那只手朝着他们挥了挥,两个人瞬间被安抚了,美滋滋的回去了。
当然了,回去也不是佛系养生,趁着他们不在,把他们的宝贝弟弟就这样卖给了一个傻子,这笔账他们还要好好地跟镇南侯算一算!
以前敬重这个父亲,无非是林慕白还在府上,撕破脸对林慕白不好,毕竟婚事还拿捏在对方的手里,现在对方给自家宝贝弟弟送了这样一个“好婚事”,他们不好好的感谢一番怎么对得起对方的良苦用心呢?
出门后,大哥和二哥对视一眼,嘴角扬起一抹搞事情的弧度。
镇南侯府的安宁,暂时是见不到了。
镇南侯和他的小妾还有两个爱子的好日子,也到头了。
收到消息,端木炎的母亲连滚带爬的从寺庙里往山下跑,她哭的梨花带雨的,好不可怜,见到林慕白还在床前,她抽噎了一声,扑上去抱住了林慕白,“慕白,吓死我了,我还以为你的两个兄长真的把你给抢回去了!要是你走了,我跟阿炎该怎么活啊!”
林慕白被对方的阵仗弄得一愣,其实送消息的时候他还挺心虚的,虽然端木炎是因祸得福,到底这祸事是自家兄长带过来的,本以为端木炎的母亲会将他劈头盖脸骂一顿,就算没有这样,冷着脸总是正常的,他想过无数种可能,唯一没想到的就是对方一点都没关心躺在床上的儿子,反而在乎自己的去留。
端木炎应该是她的儿子,亲生的——吧?
“母亲,您放心,只要您和阿炎还要我,我不会走的。”林慕白僵硬了一瞬,很快就放松了,他拍了拍端木炎母亲的后背,小声安抚道。
刚开始见面,还以为对方是一个很难相处的人,这段时间接触下来才知道端木炎的母亲其实性格跟孩子一样,爱玩爱闹,只是夫君战死沙场,唯一的儿子又痴傻了,打击太大,才消沉了下去。
现在没了包袱,人一放松,可不是放飞自我了?
“真的不走吗?”端木炎的母亲泪眼婆娑的问道。
“我发誓。”林慕白笑着拿出一块帕子帮端木炎的母亲擦了擦眼泪。
“你们——在做什么!”端木炎幽幽转醒,一扭头就看到自家母亲大人跟一个陌生男子拥抱在一起,那个男子还拿手帕帮自家母亲擦眼泪,整个人都不好了!
他第一反应就是看周围有没有其他人,自家母亲是不是被人陷害的,还有眼前这个男子是什么身份。
“阿炎,你醒了!”端木炎的母亲有些不好意思的吸了吸鼻子,听到端木炎的声音一脸惊喜。
“母亲,这是哪里?我们怎会在此处?还有,他是谁!”端木炎缓缓的从床上坐了起来,他躲开了林慕白想要搀扶他的手,一脸不悦的问道。
虽说父亲去世几年了,母亲若想再嫁,他也不会拦着,反而乐见其成,但是这个男子一看就是个哥儿,还是个手不能提肩不能扛的哥儿,怎么为母亲遮风挡雨?
“阿炎,你——不认识阿白了吗?”端木炎的母亲愣住了,她沉默半响,小心翼翼的说道,“这是阿白,你的媳妇啊!”
老天爷啊,这一撞,不会把自家儿子撞傻了吧?
端木炎的母亲绞着手帕,满脸惶然。
林慕白对上端木炎陌生的视线,心猛地抽疼了一下,他垂下眼眸,敛去了悲伤的神色,若是按照他的方法,不出三五天,端木炎也能彻底痊愈,到时候什么后遗症都没有,这一撞,唉。
把自己给忘了。
他抿了抿唇,走了出去,将空间让给端木炎母子,看着对方清瘦寂寥的背影,端木炎条件反射的喊了一声,“哎!”
“怎么了?”林慕白回头,眼中有亮光闪过。
“没什么。”端木炎收回视线,感觉自己魔怔了。
“哦。”林慕白应了一声,慢慢的走了出去。
除了丢了痴傻这段时间的记忆,端木炎其他倒是记得一清二楚,母亲絮絮叨叨的跟他说了很多,重点标注了林慕白对他的照顾,林慕白有多不容易,端木炎听着,心里挺感动的,既然将人娶回了家,就该好好地对待,他是一个负责的人,不会做那种忘恩负义的事情。
本来想直接回去,正好太子听说他这里出事了,又秘密派侍卫带着口风紧的太医过来为他诊治。
端木炎心念一动,索性继续装傻下去。
现在皇帝对太子多有忌惮,太子的势力也被打压的很,与其站出去被皇帝当成一个靶子,还是呆在这里秘密布局比较方便。
如今长成的皇子有四个,大皇子,太子,三皇子,四皇子。
大皇子只知领兵打仗,没有政治头脑,三皇子整日吟诗作对,对朝堂之事也不是特别热衷,四皇子是个笑面虎,笑的如沐春风,其实阴狠毒辣,这种人要是当了皇帝,这日子就别想安生了。
反倒是皇帝一手教养出来的太子礼贤下士,恩威并施,处事公明,是一方明君。
早些年也父慈子孝,现在,唉,不提也罢。
50.我老攻是傻子(十三)
他写了一封信, 让侍卫带给太子,看着端药进来的林慕白,一阵头疼。
这些年,他身边一个人都没有, 家里劝了无数次,老太君也闹过,想把娘家侄女嫁给他,都被他推了, 冥冥之中有个感觉,他似乎在等一个人, 一个很重要的人,那个人是他存在的意义。
可是贫贱之交不可忘, 糟糠之妻不下堂,在自己最危难的时候是这个人不计后果的嫁给自己,为自己劳心劳力,他做不了翻脸不认人的缺德事。
端木炎是一个负责的人, 也因此在军中很有威望。
他做事一向果决,这次难得瞻前顾后。
“阿炎, 你病刚好, 还要养着,把药喝了。”林慕白将药放在端木炎手边,看着他拿起来一饮而尽, 心里有些失落。
以前端木炎喝药总要自己哄着才喝, 现在是好照顾了, 但是也疏远了。
人就是这样,有些东西拥有的时候不觉得什么,失去之后才知道有多重要。
他看着端木炎线条分明的侧脸,眼睛黯淡了下去。
林慕白周身被一层寂寥与哀伤笼罩,端木炎莫名的觉得不高兴,他很想伸出手,抚平那眉宇间的沟壑,就在手快触及到林慕白的时候,他猛的回神,欲盖弥彰的摸了摸鼻子,语气有些生硬,“我喝完了,你出去吧。”
“嗯。”听着他冷淡的语气,林慕白心里更加委屈,他扁了扁嘴,“那我先走了,你有什么不舒服的,要说出来,我让墨玉去请大夫。”
“知道了。”端木炎低下头不去看他。
这一晚,端木炎没有闹腾着要跟林慕白一起睡,墨玉将侧房收拾了出来,两个人躺在不同的床上,都感觉身边少了点什么。
清晨,端木炎早早的醒了,在院子里练拳,他抽空让手下的心腹侍卫将这个小院落包围的严严实实的,一只苍蝇也飞不进来,不担心别人知道他已经恢复的事情。
只要有人过来,立刻躲起来。
林慕白被他练拳的声音闹醒了,盯着两个大大的黑眼圈出门洗漱。
端木炎打得正酣,出了一身汗,早就脱了上衣露出了精壮的上身,无数疤痕纵横交错,慑人的同时也有一种野性的魅力。
听到门响,他动作一顿,没有停下来,反而打的更加虎虎生风。一招一式凌厉异常,脸也绷得更紧。
在自然界,端木炎的行为可以归纳为雄性遇到了爱慕的对象,想要吸引对方的注意力,从而做出来的举动。
汗珠从那古铜色的肌肤往下滑,路过两块鼓鼓的胸大肌,滑过完美的八块腹肌,最后潜进了裤腰带里面。
一举一动,充满了阳刚之气,当然了,也显得格外色~气~
林慕白呆愣一瞬,还是墨玉喊他才回神。
吃完早饭,林慕白的两个哥哥又来了,他们一进来就劝林慕白跟他们回去,林慕白还是不答应,端木炎在旁边的房间里将来龙去脉听得一清二楚。
人走之后,他将林慕白喊了过来。
“阿炎,你找我有事吗?”林慕白有些好奇,这还是端木炎恢复记忆之后第一次正儿八经跟他说话。
端木炎正襟危坐,“今日你兄长的话我都听见了。”
“嗯?”林慕白歪一点头,眨巴着一双大眼睛,“然后呢?”
“我想过了,既然你当初是被逼嫁给我的,我现在可以给你自由,当然了,不会让你空手回去,会给你一大笔银钱作为补偿,日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