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上杆头,白朝睁开眼,看着空荡的古色古香的房间,恍然不知今夕何夕,他好久没有睡这么久了,伤心使人困?
深吸一口气,又想起来杂七杂八的糟心事,他想继续睡了。
作者有话要说: 尽量日更(别信我
☆、第 43 章
43
从白朝房间出去,赵瑾年换回了昨天的普通面容,走到楼下,银双已经在候着。
赵瑾年冲他点头示意,率先出了门。
银双迈着不情愿的步子跟上,看着前面挺拔的身姿,觉得最近的老大似乎有些怪。
怪在哪里说不好,因为他们教主本来就挺怪,只是最近尤其“怪”。
如果说之前的香瑾年是高深莫测、难以捉摸,如今的香瑾年也是,只是在高深莫测中多了一些有温度的东西。
比如他会对跟踪自己的人露出那种......表情。
以往这些人都是什么下场?黄泉路上的水都喝了好几碗了吧。
又比如,他竟然会对别的事上了心。
他们浮香教虽然是正派人士口中的魔教,但他们做的伤天害理的事还真没几件,他们有着魔教的名头,却是在做着很多大的帮派都会做的正经生意。
只是因为多年前的一些旧事,世人对他们的看法一直难以改变。
而他们的教主又是个什么事都无欲无求的人,一心打理教务,别的事懒得理更懒得听。
江湖中的一些事他更是能避则避,只是这一次竟然会破天荒答应了名头比他们臭的多的天煞教的合作,不仅合作,似乎还开口索要了别的东西。
当时他出了包厢没有听清,只看见天煞教的人眉头紧皱出门,而今天一早,他便收到了那边传来的天煞教教主要和他们老大见一面的消息。
天煞教教主出了名的扣,要和他讲条件,他不认为自家无欲无求的教主可以沾光。
只是他更加好奇自家教主此举的原因,这次的武林大会有什么特殊呢?
思绪间前面已经是和天煞教约好的地方,两大魔教头头碰面,天煞教很是谨慎地选了一个鱼龙混杂的地方——一家青楼。
赵瑾年拿出把折扇扇了扇门口传来的脂粉气,迈步走向了门口接客的莺莺燕燕。
银双在后面饶有趣味地看着他家教主冷着脸应付扑上来的众多姑娘,忽然灵光一闪,想到了教中在传的八卦,本来以为又是那群人的无聊下的产物,如今稍加深思,忽然发现,也不是完全没有可能。
他们教主,一个无欲无求从不近女色的男人,可能真的动凡心了!
赵瑾年完全不知道他的戏精护法脑补了些什么,微皱眉头挤开人群进去,径直上了楼。
他想,还是直接跳窗来的快。
楼上天煞教教主已经到了,谈判很顺利,比赵瑾年想象中顺利,只是他自己也付出了一部分代价,不过如果能达到他的目的,不亏。
回到客栈,赵瑾年对着身后的银双侧目:“这里没你的事了,回去休息吧。”
“是。”银双最后看他一眼,然后出了门。
赵瑾年走到了柜台前,没等说话,老板先笑着开口:“客官,用厨房?”
赵瑾年点头,递出一锭银子。
“好嘞客官,需要什么您就说一声。”老板笑着喊小二来带人过去。
这家客栈的厨房不算大但东西齐全,只是原始的生火设备赵瑾年用得不太顺手,只能让小二在一旁打下手。
“这个火可以吗公子?”
赵瑾年点点头,拿出碗敲碎了手中的鸡蛋,撒在锅底,鸡蛋遇到热油发出炸熟的声音和香气,他利索的翻炒几下,继续往锅中加入食材。
小二被这香气冲的一直咽口水,忍不住小声夸:“公子您这手艺比刘哥的强太多了,要我吃过了您做的,也吃不下店里的了。”
刘哥是店里的掌勺大厨,手艺也算不错,只是这厨子口味太重,菜多咸辣,吃多了对身体不好。
简单的一菜一汤很快做完,赵瑾年亲自端了上楼。
只是刚走到某扇门前,隔壁的门应声而开,赵瑾年脚下的步子一转进了自己的房间,待那扇门又关上,他才又缓缓推开自己房间的门,看来白朝这徒弟还没有太蠢。
白朝是被忽然出现的一阵香味馋醒的。
难以想象,他醒来后只是自暴自弃眯了一会儿,竟然真的睡了过去。
他大概已经是个废人了。
醒来的他睁着迷瞪的双眼,跟端着饭菜站在床边的人面面相觑。
说实话,白朝现在不怎么想理他。
但一边他又怕闹点脾气之前的努力全部白费,只能生生挤出一个僵硬的微笑。
“我好像睡太久了。”
赵瑾年将饭菜放在床边的桌上,问:“起来吃?”
白朝摸摸肚子点头。
他这副难得乖巧的模样让赵瑾年几乎压不住嘴角。
赵瑾年拿了床脚的衣服示意他抬手。
白朝懵懵伸手让他帮着穿衣服,许久没有享受到的待遇竟让他有些眼热。
气氛正好,他深吸一口气想说点什么再拉近一下两人的距离,话刚到嘴边,他停住了。
赵瑾年拿着腰带示意他下床,却看见对面的人脸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黑了下来。
随即脸色又变了几变,愤怒中带着伤心,伤心中又带着委屈,和方才的被感动到的乖巧截然不同。
赵瑾年很懵,他不明白这忽然的变化从何而来,只是下意识在白朝悲痛的眼神走进了一步,用眼神表达关心。
谁知白朝对他的靠近反应很大,伸出一只手拦住了他:“站住。”
赵瑾年应声停下。
“出去。”白朝抬头看他,眼眶已经泛红,分明是生生气红的。
赵瑾年只看一眼就觉得心整个揪在了一起,这些日子以来他也见过白朝情绪低落、伤心难过,但是气到这种地步还是第一次。
看着那红红的眼眶赵瑾年心里自责的苦水生生要把他淹没,他是不是,真的做的过分了。
他伸手抓他,想开口解释:“哥。”
白朝直接“啪”一下把他手打开,清脆的一声,在空旷的房间尤为突兀,两人同时怔住。
白朝也意识到自己情绪过于激动,深吸一口气开口道:“你先出去,现在,马上。”
再这么看着他,他不确定自己会做出什么事。
他现在真是想扑上去把他暴揍一顿,暴揍十顿!
赵瑾年放下手中的腰带,深深看他一眼,开口道:“记得趁热把饭吃了。”
门“咔嚓”一声关上,白朝整个人瘫在了床上,双眼无神看着床帐,现在没别的想法,就是,想哭,怀念以前的日子。
而一想到以前的那些日子,他真的好委屈,越想越委屈。赵瑾年个死人,他宁愿他被撞成个瘸子他照顾他一辈子也不想他变成个傻子。
......
瘸子也不要......全部都怪他自己,该瘸的是他,傻的也应该是他,真该让赵瑾年尝尝他现在的滋味。
他吸吸鼻子擦擦眼角,闻着空气中还残存的脂粉味,觉得自己现在挫爆了。
他不愿意相信赵瑾年真的会去逛窑子,可是就是那么一瞬间,他发现一切真的变了,因为他有那么一瞬间的怀疑,而以前的他是绝不会因此怀疑“赵瑾年”。
赵瑾年本来就是个直男,不说一个直男被掰弯的几率有多大,就说一个男人为另一个男人弯两次的几率能有多大?还是他这种长不大的老哥哥,他自己都嫌弃现在的自己。
一天没有吃任何东西,看着桌前的饭菜也没有一点食欲,只是头脑反而越来越清醒。
洗刷完毕,他打开门走出了门,几乎同时,隔壁的门也被打开,山岳露出一个脑袋看他师傅。
这一天山岳的耳朵似乎就长在了这几扇门上。
白朝看他。
山岳被他师傅这眼神看的莫名心虚,缩了缩脖子出声:“师傅,你......”
白朝走到了山岳跟前。
鉴于白朝就在最开始住店时进过一次山岳的房间,山岳对他的防备渐渐放下,如今白朝甫一靠近,他还没有反应过来,白朝就已经进了他的屋。
山岳:“!!!”他追过去,“师傅!”
同时心里默默擦汗,还好红花出去了。
只是,他看到了床边明显不属于男子的东西。
白朝同时看向床边,然后看向山岳。
山岳几乎瞬时流下了冷汗:“师傅,我可以解释。”
然而白朝只是冷冷看他,随即伸手,一柄银白长剑出现在他手中,寒光扑面。
山岳神情激动,蹙眉喊他:“师傅。”
白朝抬手将剑插在山岳面前的地板上:“十日后武林大会见,我会尽全力。”
这柄剑是白无名送给山岳的出师礼物,山岳在背离师门私奔时将他还给了白无名,而如今白朝将它还给他,让他与自己一战。
“师傅,我不......”
白朝打断他:“赢了我,留下。否则......”白朝看他一眼,没有继续说,却已经不言而喻,“这是你最后一次机会。”
山岳看向他的眼神希望全灭,整个人空了一般怔在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