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皎白很诧异,没分析完她前半句的意思,将她还在游移的手指握进手里,稍稍合拢了一下衣襟,抓住重点问:“我哥?”
季澄阙任由一只手被她握着,另一只手摸出手机,按亮,举到了她面前。手机页面还保留在顾青峰的资料文件,顾皎白眼神深了几分,很快思绪翻转,“你知道他在派人注意着你了?”
季澄阙好像不怎么注重这个,她真正在意的大概是顾皎白心口的伤,目光又透过薄薄的衬衣,在那块儿尺寸间来回扫视。
顾皎白的视线从文件资料中的“妹控”二字上滑过,又不动声色地看了眼季澄阙,随即自己拉开衣领,叹了口气:“想看就看吧,也不怎么疼。”
季澄阙一哂,“以前也不疼吗?”
“以前疼,还差点儿没缓过来。”顾皎白把她往怀里环了环,低头喟叹:“但你那个时候怎么就没良心,是觉着我挺不过来了吗,连面都再也没露过。”
季澄阙终于听出不对,指腹忽然一顿,抬眼:“不是你不想见我……所以让我最好不要再跟你扯上关系的吗?”
顾皎白十分诧异,“我以为我的意思是,你跟我妈……跟我妈自杀的事情扯上关系,会很麻烦,所以让你那段时间避锋芒,不要插进来。”
季澄阙蹙眉看了她很久,重重在她伤口一按,“你是这个意思吗?”
顾皎白眉头也拧了起来,再次强调,“你不是这么理解的吗?”
……
两个人对峙了很久后,季澄阙忽然紧紧抿唇,深吸了一口气,“我,真的很气。”
顾皎白也用力揉了揉眉心,又气又笑,“我也很气——怎么会这样呢……抱歉,怪我。”
她握起季澄阙的右手,翻到手心看了看,有一道非常细的伤痕像细线一样,横贯了整个手掌。这是季澄阙当时为了救她,毫不犹豫地握住那把刀刃留下的。
“我就一直想着你以前对我那么好,怎么舍得疏远我。”顾皎白很歉疚地眨了眨眼,压住心底泛起的情绪,低头吻上季澄阙的嘴角,“小阙……”
“我知道,不说了。”季澄阙却抵着她的肩,缓缓俯身朝下,滚烫的薄唇轻轻吻在了她的心口伤疤上。
“你以前受过很多苦,以后我会好好对你的。”
☆、回到最初十二
关于季澄阙说的话, 顾皎白一个字都没有听进耳朵里。因为季澄阙这会儿亲吻的动作, 实在有些匪夷所思。
按道理来说, 即便在一起的过程再怎么简单粗暴,浅尝辄止的接吻也应该是确定关系后最重要和最基本的一环。但季澄阙一吻烙印在那个可能引起了她额外情节的伤疤上就算了, 可她挪开后竟然又很顺势地就近在周围碰了起来。
虽然有分寸地没有再往下,但是这种用鼻尖蹭了蹭锁骨之后开始细细吻脖子的举动, 真的有一种诡异的熟练。
顾皎白终于有些受不住地按住了她的肩膀, 抬手拢了拢衣领,低声问:“你……做什么呢?”
她的声音竟然都有一些喑哑了,季澄阙顿时戛然抬眼, 后知后觉地往后挪了一步,退到稍微安全一点的距离后,眨眼。
对啊, 她做什么呢……
为什么会……那么熟练和顺其自然?
但这个问题显然不止她自己在扪心自问,季澄阙赶在顾皎白意味深长地再次开口前迅速说:“我不是我没有别乱想。”
她说着一下侧了大半个身子, 遮掩什么不自在一样地端过桌上的水喝了一口。
顾皎白歪头看了她两眼后笑了起来, 手倒撑着桌沿儿往窗外看了一眼,然后好心情地抬手捏了一下季澄阙的耳朵,也不知道是调侃还是怎么样, 从身后揽过她抱在怀里, “都是成年人了,虽然我没有那么快的打算,但你若是想的话,也不是不可以……”
季澄阙端着杯子, 低头用脚跟磕了一下她的脚,“你给我闭嘴,松手。”
她这一下跟小猫挠爪似的,顾皎白忍俊不禁,攥着她的手腕将人带着转了半个圈,抬手取了她手中的杯子,“闭嘴可以,但是松手不大行。我现在好好的权益还没享受到,你别闹了,让我熨帖会儿。”
她说着正儿八经地环了个舒服的姿势,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般地柔声说:“你给我闭眼。”
季澄阙:“……”
虽然时间不长,但她发现一但开启了某扇门之后,有些人就像爱撒欢儿还能撒娇的二狗子一样,她根本就拿捏不住。
所以不闭,怎样!
顾皎白装模作样地哎了一声,“那就只好这样将就一下了。”
她说着抬手一盖,覆在了季澄阙的眼前,随即细细密密的吻绵延而下。
人的感观都是相通的,眼前暗下来的那一刻,随之凑近的香气瞬间弥漫和充裕起来。季澄阙几乎不需要动作,就能清晰感受到面前这个人先是轻轻点在她嘴角,随即一勾,接着微微含住她下唇恰到其份的吮咬,包含,融化。
没有一点问题,这个人也很会。
两个人在安静的空间里不知道做了些什么,隔壁的崔思荚却莫名激动地不行,时不时想要扔下写作业的手,蹿回去看一眼。
但是这样季澄阙一定会把积攒了二十年的百万双小鞋给她落实,所以心痒难耐了半天后,崔思荚用手拢了个喇叭,凑到了靠宿舍一向的墙上。
像个沙雕。
听了半天,果然什么都没有听到后,崔思荚对看着她的人嘿嘿笑了一声,继续溜达回了座位。
知道有八卦而不能八,简直生活一酷刑。
她觉着自己忍受了什么了不得的酷刑后,隔壁的顾皎白终于圆满一般地亲了亲季澄阙的额头,完完全全地把季澄阙抱在怀里,搂了好一会儿。
季澄阙也难得乖巧下来,放松地在她颈窝靠了一会儿后,手指在她背脊漫无目的地游梭着画起圈,“跟我说说你哥。”
顾皎白侧脸在她发顶乱七八糟蹭着:“为什么想听他?”想了想,又补充:“没什么好说的。”
怎么能没什么好说的,越是不想说越是有东西不能说。
季澄阙沉默了两秒,揭过,“那说说你。”
顾皎白笑了一声,就着揽她的姿势往桌子旁挪了两步,很自然地端起她的杯子喝了几口水,“我这几年怎么样,你还不清楚么。”
季澄阙一顿,二顿,随即眼皮儿一遮,有些微妙地开口说:“你也在注意我。”
“我注意你是因为发现了你在注意着我,打听我。”可能是心情不错,顾皎白有些开怀地拍了拍她的脑袋,“还是你先。”
季澄阙:“……”
谁要跟你争先后了?
“我的意思是,即便知道你都做了些什么事情,去过了哪些地方,平时又都是怎么度过的。”季澄阙揽着她的腰紧了紧,“但这些就能真的知道你这几年过得好不好吗,你心里想的都会宣出于口被听到,所难过的都会示于人前被看到吗?”
不会,当然不会,一个人最幽微的情绪,永远只会在心底暗自徘徊,等着能倾听它的人。
顾皎白有些讶异地低头,看了季澄阙一会儿后,抬手刮刮她的鼻子,语气十分温柔:“虽然不会,但我真的没有你想象中想的那么多,有些事情是让我难过过,但没有持续很久。”
季澄阙抬眼去看她,不吭不响。
顾皎白忽然笑了一声,猝不及防地亲了她一下,很快的那种,然后揶揄道:“那我要怎么办才符合常理,自闭很多年吗。”
“……”季澄阙推了她一下,显然对她这种不打招呼地偷亲有些没有准备。
而且能看出来,这人是有些不好意思了的。
顾皎白眉眼更弯了一些,但却是柔软的,很贴心地点到即止,没有再把她逗得很厉害。
谈恋爱这种事情,有些人就是脸皮很薄很容易不好意思,但这和纯不纯情无关,而很大可能是取决于对方对你的喜欢程度。
因为喜欢一个人,所有很小的互动都会变得格外敏感和微妙。如果对方也恰好喜欢你,那这种互动大部分又会裹上甜甜的外衣。
两个人又随便聊了一些别的后,顾皎白将买来的酸奶拧开,递给季澄阙,轻声问道:“你呢,季阿姨去世的时候,都想了些什么呢?”
季澄阙接过酸奶,靠在椅背上抿了抿唇,整个人都放松下来,回忆道:“想了很多,比如从她去世的时候我就没有妈妈了。但又好像什么都没想,因为从我出生开始,其实跟她的接触就并不多,说实话的话,大概没有非常亲密的感情。”
“怎么说。”季澄阙眨了两下眼,语气很寻常,“我妈是从小身体就不怎么好,没有大病,但是小毛病不断。生了我之后就各种大毛病都落下了一些,而且患上了产后抑郁,所以进了北苑的疗养院。”
有很多东西其实顾皎白都是知道和清楚的,甚至有些比季澄阙知道的还要真实,但她没有出声,很安静地听季澄阙说着。
“她的状况应该是比较严重,为了抗抑郁吃的药其实都有副作用,催生了一些别的分裂症。所以一直没有恢复的很好,精神状况和身体状况都十分飘忽不定,忽上忽下,所以一直就没有离开过那间疗养院,我也是在长大一些有记忆之后,才会定时去看看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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