毁灭一个又一个新生世界。
位于主位面的人类的精神海中的新生世界无比脆弱,只要主角心甘情愿地把世界的权限给弋秦,他就能得到世界的力量,承载世界毁灭的怨恨。
他很累,但,甘之如饴。
☆、女尊Ⅰ
那是一个雪天。北都已经很久没有下过这么大的雪了,飘飘洒洒,落在光秃秃的枝干上,落在角落里已经死去的尸体上,落在趴在雪中奄奄一息的孩子的头上。
真的好冷啊。
孩子不知为何想起来爹爹给她做的桂花糕,总是香香的,吃起来滑滑的。可惜,现在吃不到了呢。她吃力地睁开眼睛,一片白茫茫的景色。好想吃桂花糕啊,她的意识渐渐模糊。
只看见一双漂亮的靴子停在她的眼前。那靴子可真是漂亮,她可从来没有看到过这样的靴子。她抬起头,看见了一位俊俏的小公子。
乌黑的头发,红润的脸蛋。精致得像从天上下来的仙人哩。仙人递给她热乎乎的馒头,墨玉般的眸子里映出她的模样,脏乱的,被鼻涕尘土糊了一脸的样子。小公子蹲下了身,本该是不可亵渎的人,却一下子落入了凡间。她楞楞地接过,然后露出了一个脏兮兮的笑容。
这一世,他叫弋秦,是太女的正君,将来会成为凤后的存在。
弋秦百无聊赖地撑着下巴,一双墨玉的眸子无聊地扫视着周围的环境。一大片桃花林——先帝的正君喜欢的地方,传说便是这片桃花林见证了二人的旷世爱情。一大片荷花池——当初的开国帝王就是在这里痛斥了恶毒的贵妃,发现了自己的真爱。一大片菊花田,虽然这个季节菊花还没有开,可能这里也成就了一桩美事吧。
对于这些背后拥有着说不尽的故事的地方,弋秦表示不感兴趣。而对于认为他是靠什么阴谋诡计硬贴上来的太子,弋秦表示一百个嫌弃。这是一个女尊世界,嗯,男人生子。虽然不太能接受这种世界观,但主要剧情跟他也没有什么关系。他的目的只是让主角心甘情愿地交出世界的权限。
弋秦又成功地当上了幕后BOSS,坐等穿越来的主角被女尊世界刷新三观,但百折不挠,坚决不对黑暗的男人生子势力屈服,但最后因为某种不可抗拒不可描述的情节,不得不带球跑,觉醒父性光辉,接下来被嫉妒的“凤后”各种折磨,算计,险些没了孩子,然后和皇帝一起严惩“凤后”,不情不愿的和皇帝HE。
对,大致套路就是这样。
作为将要被和谐掉的“凤后”,弋秦耗费一秒钟做了一个决定。
几天后,北都传出了一则丑闻。什么太女正君不满太女殿下平日的作风啊,嫌弃太女殿下不够持久啊,害怕太女殿下家暴啊,什么乱七八糟一大堆的黑料啊。最后,逃出宫了。这一逃,可把身体已经不再硬朗,打算传位给太女,与和自己在菊花田里结了缘的正君周游世界的皇帝气的不轻。
位,不传了。传给这么个窝囊玩意儿,连自己正君都管不好?太女的妹妹们开始蠢蠢欲动了,可把太女弄得糟心的不行。而弋秦的亲族们,本来就是权臣,愣是半点事都没有。
三个月之后。
夜空中北斗七星的位置发生偏移。而一座偏远的村庄里,盖着红盖头,被送入地主家里,要成为那个蛮狠霸道的地主女儿的侧室的何青,睁开了双眼。他的眼中闪过一抹暗光,摸出枕头下的刀子,露出冰冷的笑意。
何青的记忆还停留在被那个女人背叛的时候,冰冷的匕首穿透了他的胸膛,而那个虚伪的女人抱着他,哭泣着说着些恶心至极的话。
“对不起,对不起啊,我不得不这么做,要不然……要不然……呜呜呜,原谅我吧,对不起……”说什么对不起啊。何青的意识逐渐模糊。我从来就不记仇,我的仇——何青伸出手,手上染血的匕首穿过了女人的脖子——从来就是当场就报了。何青笑的快意。
“都说了祸害遗千年,我这种人啊,竟然也会穿越。呵,娶我?还没有活人可以逼迫我。”何青露出笑容,轻而易举地杀掉了地主的女儿。“这里不能呆了,这身体,真废。”
趁着夜色,何青逃了。他对女尊的世界观感到……无法言喻。一妻多夫,女尊男卑,男人生子?明明承受的依旧是女性那方,子宫,这个器官是什么情况?
一路上,何青莫名其妙地遭遇了采花贼。
“小公子可俊俏极了,不如让咱家教教你,做些快乐的事情?”
“好啊,你过来。”二话不说何青捅死了这个腿毛拉碴,胸部下垂,满脸赘肉的……嗯……大概是女人?
遭遇了强盗。
“此山是我开,此树是我栽。嘿嘿,瞧,一个俊俏的小公子。姐妹们!上啊,抓回去做压寨郎君!”
废了些劲,何青差点把手腕弄脱臼才成功解决了这伙强盗。女尊世界的一切好像都是颠倒的,在这里男性的骨架普遍偏小,身材瘦弱,手无缚鸡之力,而女性个个强壮有力。
要不,伪装成女人?何青脑子里蹦出一个想法,他实在是被这群人烦的糟心。
何青买了两个馒头,在巷子里准备塞进衣服,却感受到了一道视线。他抬起头,顺着感觉看过去。一个少年坐在屋檐上,面无表情地看着他……
“你是什么人?”何青握紧匕首,他不知道眼前这个少年是什么时候出现的,又看了多久。以他的感知竟然没有发现少年是怎么出现的,这很危险。
“装女人啊。”少年发出嗤笑。“我比较喜欢橘子。”
“找死!”
话音刚落,少年消失在原地,何青立刻反手一击,然而刀子却被扇子挡住,两个人一来一回,少年漫不经心收手,墨玉般的眼睛满是无趣。
“好弱啊。”何青瞬间被压制住,整个人被死死地摁在地上,“我看别人家的公子不是擅长刺绣,就是热爱厨艺,怎么你这么一个漂亮的公子却热衷于舞刀弄枪呢。一不小心把你弄伤了,真是不好意思。”
何青的胳膊发出咔吧的声音,脱臼了。他死死地咬着下唇,身体却不自觉颤抖,痛感似乎被放大了几倍。“呵,我看你,也,不是一样……技不如人,要杀要剐……”
“悉听尊便?有没有什么比较有新意的话?”少年三两下把何青的胳膊拧回去。“啊,馒头扁了。”
何青脸上一囧。正常的话从这个人嘴巴里说出来,不知为何就带了种蜜汁尴尬的感觉。他木着脸,把馒头掏出来。转身离去。
“无聊。”
冤家路窄大概讲的就是现在这个场景。
装女人被人看见就算了,被打趴下也就算了,怎么每次在他窘迫得一比的时候总会看见这个明明面无表情,看起来高高在上,实际上恶劣极了的人?
“吃霸王餐啊,小公子。”
“……”要不是打不过你……
“还被扣留着洗盘子。”
“……”要不是打不过你……
“废。”
“找死!”忍不住了。
“臭丫头!对我们贵客干什么呢!”老板恶狠狠地走过来,何青吓得洗回了盘子,高手在民间,实际上要不是打不过老板,一顿霸王餐而已,他怎么可能留下了洗盘子!
“我还是比较喜欢橘子。”少年,也就是弋秦百无聊赖地撑着下巴,不时夹口小菜。
“哎,马上就来,小公子您等等,橘子马上就送过来。”
“……”
这就是所谓的绝望吧。缺少实力,想狠都狠不起来。
弋秦放下筷子。剧情快开始了。
北都的太女南下遇见了一个美人。为了讨美人欢心,她吩咐名匠打造最锋利的刀剑,以锻刀者的鲜血开刃,只为博得美人一笑。
可惜美人对此兴致缺缺,每天热衷于找弋秦的不快。
“你说这北都太女脑袋是不是灌多了水,还是嫌这几天身上的伤不够多?”何青喝着酒,把酒杯推到弋秦身前。
“哦。”
“听闻北都太女不久前才被正君甩了,王位是不是她的还不是个定数,脑子是不是有坑?”
“你有认真地去打听嘛。”弋秦吃了颗葡萄。看多了何青的糗事,他理所当然地成为了朋友般的存在。
“呵。不过是个女人,能翻起多大的浪?”何青无所谓地回答。“到是你,什么时候再跟我打一场?如今的我,可不是当初那个弱鸡。”
“再说吧。”弋秦撇过脑袋,看着酒楼下方的街道,有点无聊。什么时候才能来个宁死不屈的剧情,现在的发展简直让人昏昏欲睡。
“诶?你脸上是什么东西?”
“什……”么?弋秦感觉到脸上的面具被何青撕了下来。
“正君?!!你竟然跑的这里来了!让我好找啊!”北都太女姬洗刚好踏入酒楼,瞬间跑上前,死死扣住了弋秦的手腕,甚至出现了淤青。
哦豁,热闹了。
“……”被扯下面具的少年肤如凝脂,眼角有一抹晕不开的桃红,精致的不似人间之人,而这人,却是如今北都丑闻的主角之一,逃跑的太女正君。何青的脑子陷入了少见的短路,这个满身写满嘲讽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