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你就用这种天书一样的文件折磨我？”
“不是折磨，是磨炼，”段翊说，“顺便说一句，作为伴侣的我和作为上司的我是完全不一样的，你最好买一箱纸巾备用。”
“买那么多纸巾做什么？”
林佳树莫名感觉不祥。
段翊微笑：“擦被我骂出来的眼泪。”
“……我看出来了。”
林佳树强作镇定地表示。
段翊笑而不语。
……
第一次在没有前特助的协助下独立完成特别助理的工作，林佳树难免有些手忙脚乱，好在段氏建筑是个成熟的公司，有完整的运行体系，段翊也是说着绝不徇私实际却暗暗放水，这才让林佳树的早晨不至于太鸡飞狗跳。
十点半的时候，林佳树按前任的叮嘱问段翊：“中午吃什么？”
“汉堡，”段翊说，“下午陪我见客户。”
“这么赶时间？”
林佳树意外，同时意识到客人的身份不简单。
“需要换衣服吗？”林佳树问，“便装会丢你的脸吗？”
“便装就可以，”段翊说，“我们约定下午两点在高尔夫球场见面。中午吃汉堡，可以节省午餐时间，提前半小时到高尔夫球场。而这多出的半个小时也足够你更换衣服和学习高尔夫球的基本规则。”
“半小时学会高尔夫球……”
林佳树有些腿软。
但他更知道，陪老板的贵客打高尔夫是特助的工作。
段翊看出他的担心，安慰说：“别担心，我会手把手教你。”
“可是我很笨……”
林佳树小声说。
段翊：“经验告诉我，笨蛋的运气都会特别好。”
“……”
林佳树突然不知道怎么回答，短暂沉默后，问：“你喜欢吃什么口味的汉堡？”
……
下午一点出头，林佳树来到高尔夫球场。
平生第一次打高尔夫球的他看着茫茫绿地和绿地尽头隐约的小树林，不禁感慨：“好漂亮。”
“是不是感觉自己元气满满，随时可以打个一杆进洞？”
段翊鼓励地问。
林佳树露出比哭还难看的笑容。
段翊见状，接过球杆，开始认真指导：“挺直腰，握好球杆，然后学我的样子——”
“嗯嗯！”
林佳树虚心好学地模仿着，一杆下去，球杆险些脱手，高尔夫球却是纹丝不动。
“……我似乎比我的意料更废物。”
“老手都可能失误，何况你是第一次。”
说着，段翊走到林佳树身后，手把手地矫正姿势，并问林佳树：“现在感觉怎么样？”
“有点……有点慌……”
林佳树实话实说。
段翊：“别怕，我在你身边。”
林佳树点头，在段翊的鼓励下，挥出真正意义上的第一杆球！
啪！
高尔夫球在天空划出一道弧线。
没有一杆进洞，但足够有力。
段翊不失时机地夸奖林佳树说：“看到没有，你比你想象中要聪明厉害一百倍！”
“那是因为我身边有你。”
林佳树心虚的表示。
段翊于是再接再厉教导，很快就——
“进了进了！”
前方球童发来捷报。
林佳树闻言，笑逐颜开，抱着段翊大喊：“我成功了！我终于成功进球了！”
“这只是刚刚开始，”段翊说，“永远记住，你，林佳树，生来就不输给任何人！”
“嗯嗯！”
林佳树连连点头。
这时，一队人走了过来。
为首的老者生得器宇轩昂，穿着深色唐装，手中盘着玉器，簇拥身旁的中年男人个个西装革履、诚惶诚恐。
不用说，老者是与段翊约定在高尔夫球场见面的大佬。
林佳树不自觉地慌张起来。
段翊觉察到他的不安，笑着说：“廖老和爷爷是世交，性格随和，很好说话。”
“但是他的气场……”
林佳树发抖。
段翊：“我的气场也很强，为什么你就不怕我？”
“因为……”
林佳树说不出话了。
段翊笑了笑，带着林佳树迎上去。
“廖老，好久不见，您是越发的精神了。”
“小段你也是越来越有段大哥当年的风采了。”
廖老和气地说着，随后看到林佳树：“这位小朋友是——”
“林佳树，我的伴侣兼特别助理。”段翊大方地介绍着，“佳树，这位是廖老，廖家和段家是世交。”
“廖爷爷好。”
林佳树乖巧地喊了一声。
廖老笑着说：“真是个又乖又可爱的孩子，难怪小段你对他一见钟情。”
林佳树低下头：“廖爷爷不要开我玩笑，我只是……”
话未说完，林佳树的视野范围内突然多了把车钥匙。
“廖爷爷您这是——”
“见面礼兼结婚贺礼，”廖老爷子说，“我在小段的围脖下面说过，要给他的小可爱送一辆车作为祝贺。”
“这……这……”
林佳树不敢收。
段翊替他接过车钥匙，说：“谢谢廖老~”
“不用急着谢我，等会谈生意的时候小心我砍价砍得你血本无归！”
老人笑容可掬地说着，接过球童递来的高尔夫球杆：“小树会打高尔夫球吗？”
“……今天才学会，技术很烂。”
林佳树实话实说。
“噗！”
廖老被林佳树逗乐，笑着说：“来，陪爷爷打两杆。”
“廖爷爷……”
林佳树急得脸颊红透，连声说：“我真是今天才学会打高尔夫球，我……我……”
“没关系，我也是上个月才学会打高尔夫。”
老人不无得意地说着，非要林佳树陪自己玩高尔夫球。
林佳树拗不过老人的顽固，加上段翊也不反对，只能拖着灌铅的步伐站在老人身旁，陪老人打了两杆烂球。
看到林佳树的球技正如他所言是纯粹的新人，廖老对他的满意也更加明显，说：“小段，你是真捡到了宝贝。现代社会，这么真诚又可爱的年轻人已经不多见。”
“所以我才把他捧在手心里好好珍惜。”段翊炫耀着说。
老人点点头，将球杆交给下属，与段翊坐在树荫下漫谈合作的事情。
林佳树站在段翊身旁听了大半小时，虽然还是听不懂，却也觉得受益匪浅……
工作的事情很快告一段落。
众人又回到高尔夫球场。
和大部分新手一样，廖老也是球技越烂球瘾越重，非要林佳树这个同样技术很烂的菜鸟陪他打到地老天荒。
林佳树吓得选择尿遁。
段翊看穿他的小心思，笑着说：“要不要我陪你？”
“有你陪着，我怕是整个下午都要交给洗手间！”
林佳树揶揄一句，悠悠地走向洗手间。
段翊笑了笑，继续和廖老聊天。
廖老也露出会心的笑容：年轻人的生活丰富多彩啊。
……
林佳树放水后并不急着离开，找了个靠里的小隔间，坐在马桶上刷手机。
正当他刷朋友圈刷得兴致勃勃的时候，外面响起疑似狗男男的对话。
“老公~疼疼你的老骚货吧~我已经湿透了~”
“你这老骚货，就不能让我的鸡儿稍微休息一会吗？”
“老公——”
随后便是一通“窸窸窣窣”、“啵啵”、“啪啪”的骚浪声音。
林佳树没想到这两人居然没皮没脸到在公共厕所的洗漱台上都能来一发，赶紧把手机调成静音，等两人进隔间或是完事出洗手间。
遗憾的是，这两人在洗漱台上折腾了十多分钟都没有停战或是进小隔间继续的意思，倒是等得心急如焚的林佳树隐隐发现自称“老骚货”的似乎是他认识的某个人！
而且……似乎是……
林家明的前上司、XX科技的秦主管，那个道貌岸然的秃头啤酒肚！
这也太……
林佳树感觉很糟糕。
他甚至打算故意弄出声响把他们吓走。
这时——
“老骚货，你老婆打电话了！”
和“老骚货”亲昵的年轻声音不满地问着：“接还是不接？”
“老骚货只要吃老公的鸡儿就满足，那个臭娘们……谁要谁拿去！”
“老骚货”不客气地说着，竟是现场挂了电话。
这让林佳树很不开心。
他偷偷打开手机录音功能，将两人之后的对话全部录下来，包括“老公……狠狠艹我，我还要……要好多好多……”的发骚和“你家那娘们怎么还不死，我快等不下去”的诅咒。
最后，为了确定对方究竟是不是秦主管本人，林佳树故意翻出秦主管的号码，接通后立刻挂断。
“挂断”键还未按下，外面已经响起——
“这傻逼打电话过来做什么？挂断了？那多半是打错的。”
说完，两人又开始没羞没躁的“老骚货”“老公”的浪起来。
林佳树听不下去，只能假装打游戏没关声音，一声“别浪”把狗男男吓得魂飞魄散，提起裤子对不知哪个角落冒出的声音说：“帅哥，我们先走了！你等会出来！洗漱台上有些钱，你收下！就当是封口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