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叶临不经意一低头，看到这样一幅美妙的画面，呼吸一窒。
下面又有了抬头的趋势。
他咬了咬牙，骂了自己一句禽兽，将视线从那美景上撕下来，移至别处，做了今天第N个深呼吸。
还没正式在一起呢，顾叶临已经预感到自己被小人鱼吃得死死的未来了。
心里却不抵触，反而欢喜。
“这个房子是什么东西做的？冰冰凉凉的，好奇怪。”沈如墨摸了摸军舰内壁，仰着小脑袋，眼睛亮晶晶地看着顾叶临，里面满是求知欲。
“这是我的军舰。”顾叶临解释道，担心再抱下去出糗，他转移话题，“你现在需要治疗，其他事情，一会儿再说，嗯？”
“好哒。”沈如墨笑眯眯的点头，两个小酒窝出现在脸颊上，衬得他越发可爱。
顾叶临看着近在咫尺的小酒窝，眼神幽深，很想亲两下。
他用强大的自制力克制住这种行为，带着沈如墨去军医那里。
沈如墨愉悦地甩了甩尾巴，亲昵地搂着顾叶临的脖子，乖乖地贴在他胸膛上，格外温顺，跟刚刚撩天撩地的磨人小妖精完全不是一条鲛人。
但是乖不过三秒，他看到顾叶临的喉结时不时地上下翻滚一下，好奇地戳了戳，咯咯直笑。
顾叶临呼吸一窒，一抬眼，对上小人鱼纯良无害的眸子，“……”
真头疼。
“怎么了？”沈如墨眨了眨眼睛，他的睫毛又长又厚，像两把小羽扇，上下翩飞，特别漂亮。
顾叶临叹了一口气，小家伙太调皮了，除了宠着，还能怎么办？
“没事。”
沈如墨甜甜一笑，注意力又被顾叶临的胸肌吸引，伸出食指，戳了两下，“硬邦邦的。”
还加了一句点评。
顾叶临，“……”
脖子和心脏，是一个人最脆弱的地方，顾叶临警惕心这么强，从不轻易让人触碰这两处，现在却为了这条小人鱼破戒。
这种情况，大概是传说中的英雄难过美人关。
千辛万苦走到医务室，将小人鱼放到医疗仓上面，顾叶临抹了一把汗。
他从来没有感觉一条路这么艰辛过。
“上将？”军医愣了一下，没想到第一个进来的会是顾叶临，更没想到这个活阎王竟然会抱着一个小人鱼进来。
明天是世界末日了吗！
“艾迪，你先帮小人鱼治疗一下。”顾叶临命令道。
“是！”军医条件反射敬了一个军礼，他调整了一下医疗器械，给沈如墨检查完身体，然后拿着治疗仪帮沈如墨处理伤口。
进来的时候，军医的注意力全在顾叶临身上，现在一翻检查下来，脸色铁青，“这些畜牲！怎么能这样对一条还没成年的小人鱼？实在是太过分了！”
人鱼数量稀少，特别珍贵，因此帝国制定了严苛的法律保护人鱼，每一个帝国公民自出生起就被教导要保护人鱼。
因此，看到沈如墨身上纵横交错的伤口，军医才这么愤怒。
“我的鳞片还能长出来吗？”之前在黑暗的屋子里，沈如墨看不清伤势，一路过来，又忙着调戏顾叶临，现在往尾巴上一看，鳞片被拔掉了好多，这里秃一块，那里秃一块，特别丑，他鼻子一酸，眼前一片模糊。
蓝色的珍珠顺着脸颊不停地往下掉，沈如墨哭得直打嗝儿。
以前鳞片都是自动脱落的，很换牙一样，他不是特别担心，现在是人为的，万一长不出来……
原本平摊的尾巴弯曲了起来，沈如墨偷偷地觑了一眼不远处的顾叶临，更加难受了，他伸出手，捂住自己的尾巴，就像一只被烧掉毛的大狗，失去了油光水滑的皮毛，畏畏缩缩地想将自己藏起来，他嗫嚅到，“别、别看。”
“没事的。”顾叶临心里酸酸胀胀的，他走过来，将小人鱼抱到怀里，温柔地吻去他脸上的眼泪，“会长出来的，长不出来也没事，在我心里，你怎么样都最好看。”
“但是……没有鳞片很丑。”沈如墨有些自卑，他垂下眼睑，不敢看顾叶临。
在自然界，雄性吸引雌性靠的就是外表，沈如墨蓝色的尾巴当年不知道吸引了多少鲛人。
现在突然变丑，要不是在陆地，走不了，都想躲起来，一辈子不见人了。
“一点都不丑。”顾叶临不会安慰人，只能重复这句话。
看着这般伤心的小人鱼，他恨不得将伤害过小人鱼的那些人千刀万剐！
“以后……以后你碰到更好看的小人鱼，不要我了怎么办？”沈如墨挣扎着从顾叶临怀里出来，一想到顾叶临会这样抱着另一条小人鱼，还亲那条小人鱼，心一抽一抽的，与其到时候难受，还不如一开始就没遇到。
“不会的。”顾叶临一脸郑重，他亲了亲沈如墨的额头，“我以后只会有你一条小人鱼，别哭了，乖。”
小人鱼哭得他心都要碎了。
作者有话要说：小奶鱼：尾巴......尾巴变秃了QVQ
阿临：不怕不怕，蠢作者说了，鳞片以后还会长出来的！长不出来，我就把她千刀万剐了！
夏夏：......会、会长出来的！QVQ表打我啊！
最近努力养肥存稿箱，等着收藏破500双更，嘿嘿~
啥时候才能万更呢？
第35章
“真、真的吗？”沈如墨将头埋在顾叶临胸膛上, 眼泪鼻涕全往他身上蹭。
顾叶临有洁癖，但是洁癖什么的，在小人鱼面前弱爆了！
他一点都没有嫌弃不说, 低头亲了亲小人鱼的可爱的小发璇儿, 承诺道，“我发誓。”
从前看到人鱼流眼泪, 他只觉得厌烦, 不明白这种娇弱的生物有什么好的。
现在......
真香！
顾叶临接过艾迪手中的治疗仪，仔仔细细地帮小人鱼治疗伤口。
其间, 其他人鱼也陆陆续续地送了过来。
医疗室里一片忙碌。
不少人鱼看到顾叶临对沈如墨的悉心照顾，眼中满是艳羡。
流血的伤口处理得差不多了, 顾叶临犹豫了一下，对沈如墨说道, “宝宝, 你在治疗仓里面睡一觉, 我还有事要处理。”
在他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 “宝宝”两个字已经脱口而出。
顾叶临愣了一下，没有改口，感觉这个称呼挺适合的。
“嗯。”沈如墨心里有些不舍，但是他知道顾叶临有正事要做，只能点头。
“我守在这里, 等你睡着了，我就走。”顾叶临伸手，有些生疏地揉了两下沈如墨柔软的头发, 然后帮他关上治疗仓的盖子。
顾叶临的母亲生他的时候难产去世，父亲常年呆在前线，很久才见一次，是管家将他拉扯大的。
他性格孤僻，没什么朋友，一张独来独往。
原以为这辈子就这样了，没想到一次简单的救援任务，会让他遇到这般割舍不下的人。
看着小人鱼还没自己巴掌大的小脸，顾叶临在心里盘算着怎么给小人鱼补身体，养得白白胖胖的。
顾叶临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喜欢小人鱼，他只知道，在他抱起小人鱼的一瞬间，就不想放手了。
温暖的光源柔柔地落在身上，沈如墨隔着透明的玻璃罩子，看着顾叶临温柔的眉眼，不知不觉，困意上涌，他闭上眼，睡着了。
顾叶临又看了一会儿，直到属下三催四请，这才出去。
走了两步，他想到什么，弯下腰，将地上的蓝色珍珠捡起来，作战服没有口袋，他将珍珠握在手心。
没多久，就被体温捂热了。
感受着手中的圆润，顾叶临发誓，他以后，绝对不再让小人鱼掉眼泪。
军医看着小人鱼恬静的睡颜，心底一片柔软，他追着顾叶临出去，“上将，请等一下！”
“怎么了？”顾叶临站直身体，看着一脸严肃的军医艾迪，“小人鱼身体有什么问题吗？”
“伤口处理的差不多了，您的小人鱼身体状况还行，就是饿得太久，有些虚弱。”军医迟疑了一下，“上将，您是真心想和这条人鱼在一起吗？”
“嗯。”顾叶临这个人有一说一，不会打马虎眼，既然决定等沈如墨成年，就不会藏着掖着，“有问题？”
“我刚刚检查好几遍，都发现这条小人鱼，他——”军医顿了一下，“他没有孕囊。”
顾叶临瞳孔微微收缩，“他的孕囊是别人拿走的还是——”
“应该是先天性的。”军医有些迟疑，他眉头紧皱，“我怀疑他是野生人鱼或者是人鱼的变种，有很多地方，他跟目前的人鱼都有差别。”
顾叶临松了一口气，还以为是那些丧心病狂的家伙恶意解剖人鱼什么的，“那就好。”
“您不介意？”军医迟疑了一下，问道。
“嗯。”顾叶临点头。
军医松了一口气，“啊，还有那个眼泪变珍珠……”
军医的话在顾叶临严肃的目光中戛然而止。
“这件事，我不希望第四个人知道。”顾叶临板着脸，命令道。
要是其他人知道这件事，会图谋不轨，恶意欺骗小人鱼的感情，甚至做出绑架等行为。
毕竟小人鱼是唯一一只传说中眼泪能变成珍珠的人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