挑眉,找出一把匕首绕着盒底四方划下,将盒底打开,里面有一本正贴合木盒大小的书,深色封面,面上有“一二三”三个大字。
他将书拿出,没从“一二三”中看出什么信息,便翻开了书,书中都是画,画中两个男人抵死缠绵,表情.□□,画技很好,栩栩如生。
恒元帝竟送了本龙阳图!
危云白先不去思索恒元帝的意思,从头到尾饶有兴致的看完了半本,图中两男子身段很好,腰细腿长,重点部位有衣角轻纱覆盖,他就着灯光能看出这龙阳图应是新鲜出炉,颜色还鲜亮的很。
等翻过中间这一页,危云白就看到了夹在书中的一张小纸条。
上面的字迹眼熟,出自恒元帝的手,“为我爱卿送上,望爱卿好生学习。”
好了,恒元帝的意思很明确了。
危云白喃喃自语,“真是欲壑难填。”
虽是这样说,但危云白很受用恒元帝的“求欢”,待蜡烛烧完小半寸,他就看完了正本图。
图中姿势很多,危云白时不时就要停顿思索片刻,想着原来还可以这样,再去想恒元帝能不能做到这种姿势,一本书中,真让他找出不少可以用的姿势。
只差在恒元帝身上实施。
……
不知刘玉堂到底说了什么,刘大人最终还是主动向皇上提出致仕请求,说得情真意切万分坚决,皇上挽留了两句,看他还是如此,只能同意,只是让他过完中秋宫宴,再从位上退下。
在翰林院听到这条消息后,刘玉堂第一时间就来找了危云白,危云白刚要去找他,见他来就问道:“你是怎么劝到伯父的?”
刘玉堂大笑,“那日我回家就同他说了,结果得来了好一顿骂。之后我兄长又来劝我,我就同他说了,还说你也觉得可行,本来他还看不起我,知道你赞同之后仔细思索了一番,后来嘛,就是他同我一起说服父亲了。”
危云白道:“伯父是明白人。”
身为晚辈不好议论太多,他们又聊了些其他话题。危云白想到昨晚那本图册,问道:“玉堂,你是否听过一本名为‘一二三’的书?”
“一二三?”刘玉堂奇怪,怀疑的看着危云白,“什么书名字起的这么随意,我没听过,你骗我的吧?”
危云白了然,换了一个话题,“中秋宫宴,你是否跟着伯父进宫?”
“除了我与哥哥,父亲也不能带谁了,”刘玉堂老老实实地说:“我兄长那日早与人约好,不好临时变卦,我倒是无所谓,但我那庶兄倒是分外想去,不过父亲是万不可带他去的。”
“你来也好,这本《一二三》正是我从陛下那里得知的,似乎是一位大儒去世后留下的孤本,里面写的都是格外稀奇的想法,”危云白顿了一顿,留出时间让他反应,“只听书名就很有趣,玉堂难道不想一睹其容?”
刘玉堂惊讶,“真的有这本书?!我真是有兴趣了,但按照云白你的说法,书是在陛下那,我、我不敢……”
“我自有办法,”危云白朝他眨眨眼,“那日你与我一起,只要你开口问陛下询问这本书,我就有办法把它借来。”
危云白很期待,在大庭广众之下,堂堂大恒朝皇帝在宫宴上被臣子好奇地询问一本龙阳图的时候,他会是什么表情。
……
在散值之前,咏德收到了来自翰林院送来的纸张。
那是咏德特地去吩咐的,翰林院收拾的人到结束的时候会把危云白桌上写了字迹的废纸整理好送来。
这会儿恒元帝正在窗前作画,咏德拿着一沓纸过去,“陛下,这是今个儿危大人用的废纸,您现在看还是过会儿看?”
“放着吧,”恒元帝抬头看看窗外的花圃,再在画上勾勒出最后一笔发丝,接过手帕擦手,“他今日见了何人。”
咏德细细给他说了,未了道:“要不明日让危大人过来给您……”一解相思之苦?
“不,”恒元帝喊不犹豫地打断他,“咏德,现在还不到时候。”
好吧,孤家寡人的也不知道啥叫好时候。
恒元帝放下笔,走到桌前,看着咏德刚刚放在这里的纸张,上面只是随手写出几个字,连贯不出一句话,最完整的话也不过是一首诗中的两句,既不抒情,又不达意。
他不由自主的皱起眉头,一张纸一张纸不放过一撇一捺,忽而有张小纸条从纸张中掉落到他的脚前。
恒元帝挥退想要替他捡起的太监,亲自弯下身捡起,纸上是一句短诗。
“树儿睁开眼,小子屋下眠,良心缺一点,日落残兔边。”
恒元帝蹙眉,凝神思索,过了片刻又忽而一笑,这一笑真是愉悦而又轻松,眼角眉梢无一不在不在诉说着主人心中的喜悦。
旁边的人看着稀奇。
前几天的皇上是个什么状态谁都看的清清楚楚明明白白,未央殿中的气氛一直都压抑深沉,直到这会儿皇上一下,整个殿中都全都松了一口气。
不说他们,咏德心中更痒,危大人到底写了什么,真是好奇啊好奇!
第88章 帝王家(18)
这日傍晚申时, 危云白驾马回府, 守门的奴仆牵过他的马,一行人正要进门,身后传来一道稚气的喊声:“危大人!”
危云白回头去看,一个还没他大腿高的奶娃娃喘着气跑过来, 脸蛋红润,衣着精细朴素, 莫约有六七岁,瞧着应该是哪家跑出来的小少爷。
“危大人!”
危云白走过去, 问道:“你叫的是我?”
奶娃娃羞涩的笑笑, “就是你啊。”
“那你叫我有什么事?”
奶娃娃左顾右看, “涵儿追着危大人跑了好长的路,口渴的不得了, 危大人带涵儿进去喝喝水吧!”
身后奴仆为难道:“公子,要不要通报衙门?”
眼前这自称涵儿的小娃娃眼睛一转, 乖乖的待着不动。危云白看清他的神色, 道:“你先去通报, 再打听哪户人家丢了孩子, 注意街上是否有四处询问的家仆,若是有, 就让他们来我危家。”
奴仆去了, 危云白道:“你要和我回府?”
奶娃娃点点头。
“那便来吧, 小客人。”
危云白将孩子带到了正厅, 危建同这会儿正在书房, 丫头给上了茶,特地拿的是小茶杯,叫涵儿的小男娃捧着杯子解渴后,就笑眯眯的盯着危云白看。
“你认得我?”危云白笑问。
涵儿声音清脆的回道:“认得!涵儿见过你好多次了!”
“哦?”危云白不动声色道:“我却不记得我见过你,莫约是你认错了人。”
“我没认错,”涵儿正正经经地说道:“你不认识涵儿,因为涵儿见得都是你的画像。他们喊你叫危大人,但我还知道你的名字,皇伯伯经常写的‘云白晓山高’,危大人,你名云白是不是?”
既是皇伯伯,又是“云白晓山高”,他身份暴露的明显。
小孩子又黑又大的眼睛亮晶晶的瞅着危云白,但他不为所动,还有闲心开着玩笑,“那你就猜错了,在下姓危,名山高。”
危山高???
危云白看着不敢置信到凌乱的小孩,挑眉,“你不相信?”
“可是皇伯伯……”经常会突如其来的在纸上写下云白二字啊。
涵儿张张嘴,最后还是委屈巴巴的道:“好吧。”
你是大人,小孩子说不过你。
危云白道:“涵儿可喝好了水?想必出来了这么久,承亲王府上下都该着急了。”
他潜意词明显,明摆着是要把人送回去,涵儿急道:“危大人,等一等!”
语毕,他埋头从怀中探出一封信和一个长形精致的盒子,“危大人,这是皇伯伯让涵儿给你的,皇伯伯还说,让涵儿拿到您的回信才能回去。”
他起身送到危云白跟前,可怜兮兮的看着这个好看的危大人。危大人还是接过,当着他的面展开信封,上面依旧短得很有恒元帝的风格,“相见恨晚,是我还是他人。”
危云白勾起唇角,让奴仆备纸笔,极为潇洒的回了三个字:您说呢。
他当着承亲王儿子的面写完,简单折了几下没装信封就递给了他,“世子还有其他事?”
先前还喊人家涵儿,等让人办完事就变成了世子。涵儿眨眨眼,“危大人,您不打开盒子?”
危云白道:“陛下给的东西,自然是要焚香沐浴之后再开。”
涵儿看不出他在说笑还是认真,只能失落的告辞回去,但刚一转身,危建同就正好从书房过来见到了他,“这不是承亲王家的孩子?”
小娃子乖巧的问了声好,危建同哈哈大笑,直接问道:“小世子是现在就走?不如多留一会儿同我们用个晚膳?”
这当然好!小世子喜滋滋的应了身好,又跑到危云白身边瞅着他看。
危云白对他一笑,只怕这顿饭不会吃的平坦。
果然,在晚膳刚刚开始时,就有奴仆通报,说是承亲王来访。
危建同笑道:“估摸还是放心不下他的儿子,快将承亲王请进来吧。”
承亲王并不是一个人来的,他身后还跟着一个人,危建同原本还以为是跟在承亲王身边的下属,等灯光照在那人脸上时,大惊失色道:“陛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