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使是第一次见面，我也更相信直觉。”常情·凯恩斯如此道，“只是让人调查一下，不会有什么事的，假如你真的清白无辜。”
然而姜散年现在扮演的主角角色，绝对一点也不清白无辜。
常情·凯恩斯走后，他听见了门口两个守卫的对话。
“这个人真的有问题吗？”
“圣子说有就是有，一旦查出不对，立刻解决掉吧。”
这几乎是必死的处境了。
姜散年坐在监狱冰冷石床上咬牙。
算你狠。
……
常情·凯恩斯不知道第几次翻开同一页圣经，又念起熟悉的台词：“找我什么事。”
姜散年狠狠的瞪了他一眼，随后又恭敬的垂下头，僵硬的笑着道：“圣子大人，我是自由军派到教堂里来的。”
不能对常情·凯恩斯说过于明显的谎话。
经历了上一次的失败后，姜散年仔细思考过了之后的方向，决定还是在这个时候向常情·凯恩斯坦白自己的身份。
但是后面的话可以改变，至少真假半掺，应该更能取信于这个芝麻馅的光明圣子。
只要常情·凯恩斯没有读档前的记忆，他也决不是毫无胜算。
怕就怕他之前那一顿自爆式的发泄让这位游戏系统bug记在脑海深处，不过之前在地牢里的对话也让他放下两分心来。
果然这次他第一句话按照原剧情走后，常情·凯恩斯总算没有不按常理出牌。
虽然光明圣子依旧把桌上的圣经关上了，但在他异常紧张的注视下，也没和之前一样站起来去叫人抓他。
对话成功继续。
常情看着面前的人一会儿紧张一会儿放松，还要强装无视的样子实在有趣，停顿了好一会儿让姜散年胡思乱想了一会儿才接下他的话道：“什么事。”
姜散年听到他的声音才松口气，再抬头时却没再和以前一样直接说任务：“我想成为您的侍从。”
常情上下打量了他一下，没直接同意或拒绝，又开口问：“自由军派你来这里的目的是什么。”
“没有目的。”姜散年毫不犹豫的道。
“……”常情皱了下眉，“那你……”
“我十分崇拜圣子大人，听说您也是自由军的一员，才选择加入组织的。”姜散年让自己尽可能的真诚，“我来教廷也只是想亲近您，我想当您的近侍。”
隐瞒任务，真假参半，总算学聪明了。
只是大概因为他依旧抱着玩游戏的心态，所以演技实在拙劣了些。
常情只得勉强配合，假装看不出他的心怀不轨：“只想当我的近侍？是自由军派你来监视我的？”
“怎么可能！”姜散年立即反驳，“您是自由军最优秀的同伴，他们都相信你，我来之前他们也同样提起过要我完全配合您的行动。”
常情没忍住勾了下嘴角：“那就说实话，你来这里的任务是什么。”
姜散年完全不上套，一直坚持自己的说法：“真的没有任务，我说我崇拜您，他们就让我进来这里了，说是卧底，但其他什么也没说。”
“是吗。”常情·凯恩斯说完最后两个字就没再开口，只继续打量着他，似乎在衡量他这些话的可信度。
姜散年可不想再读档一次了，他尽力保持冷静，仿佛自己真的就是话里说的那样，只是一个崇拜光明圣子的普通信徒。
“你因为崇拜我而来。怎么现在似乎很怕我？”一段时间后，常情总算再次提问了。
姜散年张口就来：“我只是卑微的信徒，怎么能直视神子呢。”
常情：“……”
他实在不想评价这位玩家言不由衷的吹捧，换了个问题道：“证明你的话。”
姜散年心道有戏，之前看的资料在脑子里过滤了一遍，做了个深呼吸后开口道：“您出生时天降祥瑞，暴风骤雨瞬间散去，光明普降人间。三岁通过光明神路，成为光明神亲自承认的圣子，五岁学完基础神术，于主城治疗百余人。十岁与教皇游历各地，途径战争地区，以光明神力保护本国三座村庄。十五岁入天选学院，只用了两年时间就以首席身份毕业，现在已经是能独自聆听神音、普度众生的光明神之子！”
常情·凯恩斯越听越沉默。
好一通流畅背诵人物生平。
第35章 卧底的第六条死路
光明圣子身边最近出现了一个新的近侍。似乎是个新人，教廷里的大多数人都不认识。
光明圣女温妮莎：“嗯——”
姜散年移开目光。
光明圣女温妮莎：“嗯——”
姜散年垂下头。
光明圣女温妮莎：“嗯——”
“看够了没？”常情·凯恩斯及时出声，打破了此时略有些怪异的气氛。
温妮莎委屈的瘪嘴，控诉的指向姜散年：“他是谁，凭什么他能跟你去参加会议。”
“这是我的新近侍，温妮莎。”常情·凯恩斯毫不在意的抿了口茶，“就算不是带他去，我也不可能让你跟去。”
“为什么？！我已经成年了，我也可以代表教廷去参加会议！”温妮莎气的想跺脚，边说边瞪着姜散年，“如果他可以去，那我也必须去。”
常情·凯恩斯面不改色：“你可以直接去和教皇申请。”
光明圣子明确站在自己这边，姜散年十分满意的跟着点头。
“可你明知道教皇冕下不会同意的！”温妮莎鼓着嘴，见常情依旧一副油盐不进的样子，无处撒的气直接转移到了姜散年身上。“可恶，你等着。”
“……”第三个。
穿着华丽服装的圣女摔门跑走，姜散年在心里默数着。
就在他成为常情·凯恩斯近侍的短短两天里，所谓的玩家后宫已经有三个跟他翻脸了。
特别是骑士长卡罗琳，在以前的存档里让他颇有好感的豪爽御姐，现在每次见他都是一副见到蒙骗圣子的无耻小人的愤怒脸。
不过卡洛琳应当本就在他不知道的时候害过他很多次了，毕竟他身前的圣子。
姜散年忍不住叹了口气。
“怎么。”常情·凯恩斯发现了他的感叹，仿佛随口问了一句，“怕她对你做什么吗？”
原本还有些松散的姜散年立刻进入战斗状态：“没有。”他坚定的摇头，“有您在，我什么都不怕。”
“你过于相信我了。”常情轻笑一声，“除了政事方面，其他东西教皇和其他人都愿意顺着温妮莎。”
姜散年小心翼翼的问：“其他人，包括您在内吗。”
常情毫不隐瞒的点头：“所以，她要对你做什么，我不会多管。”
姜散年：“……”这么不留余地的吗。
“在你收到自由军的联络前，只是个普通的近侍。”常情边喝茶边翻开一本书，“不要忤逆圣女。”
姜散年愣住，常情·凯恩斯这么说，是因为刚刚看到他点头了？可他明明是随便跟着光明圣子的话点头的。
温妮莎性子这么骄纵，怕不就是教廷这帮不会教孩子的人硬宠出来的吧。
姜散年突然有些气闷。
白松松还说什么，他就算要娶圣女，常情·凯恩斯完全不会阻止啊，连眉头都不带皱一下。现在看来，教皇这种无儿无女的老头就算了，常情·凯恩斯也这么宠着，怕不是喜欢光明圣女吧。
再联想刚刚温妮莎在常情·凯恩斯面前毫不顾及的又撒娇又闹脾气，姜散年觉得自己的猜测可信度更高了。
常情很快就察觉到身后的目光突然变化，他微微侧头，略带警告的看了姜散年一眼。
姜散年瞬间收住自己的胡思乱想。
就常情·凯恩斯这臭脾气，表面光鲜亮丽内里黑不溜秋，杀人不眨眼还不喜欢触碰活物，就算真的喜欢温妮莎，怕也是要注孤生的。
“好好准备明天会议的资料。”常情收回目光，继续优雅的品茶看书，“别想奇怪的事。”
什么算奇怪的事？如果不是被他逼着读了这么多次档差点读出心理阴影，姜散年绝对是要反问回去的。
然而他现在还是只能敢怒不敢言，咬着牙应下：“是。”
毕竟他没得到自由军的联络，只是个普通的近侍。
姜散年想起几乎被自己遗忘在脑后的任务，教皇的权杖就放在教廷的珍宝阁中，除了圣事部能在举行大型祭典时进入外，作为圣子的近侍也算有一半权限。
特别是明天会议的地点，就在珍宝阁附近，圣子是必须要全程参与会议的，怎么想都是个好机会。
没有芝麻馅圣子的帮助，他也能完成任务。
虽然不知道常情·凯恩斯为什么会背叛自由军，但自己在他眼皮底下顺利做完任务，一定能让他产生危机感。
向来遵从游戏规则的姜散年一点没有放弃自由军身份的打算，并直接决定了明天的计划。
与此同时，守卫带着身着华服的人来到了光明圣子书房门口。
常情·凯恩斯和姜散年都对这个人的到来一点不惊讶。
毕竟两天前，常情就收到了这位公爵的拜帖。
“凯恩斯圣子，听教皇冕下说，明日由您来主持会议。”克拉克·珀金公爵面对常情时十分随意，“不知对于明日要商讨的事情，您是否已经有所决断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