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神之中的五神整整齐齐,俨然一副齐心协力,共同对敌的样子。
陆琏越看心越凉,他原本以为这个团队出道是必然的事情,甚至提前买好了时间大法的技能卡,就等六个人宣传照一拍,自己就把时间快进到出道日。哪想到一路顺风顺水,最后关头出这种幺蛾子。
他赶紧给经纪人打电话,后者手机却一直是占线状态。陆琏猜着经纪人多半是在撤热搜,心里稍稍安定,又联系乔桥,结果对方电话竟已关机。
大概谁也想不到,此时的乔桥正在靳修家里,撸着袖子哐哐搋面。靳修嘴叼,天天念叨小丁老板。简桥听着甜蜜又心软,仍是跟地下党似的,辗转几站又是换装又是绕路,跑来给他做面吃。
靳修简直满足的不得了。简桥做饭,他不知道干什么好,就倚在门框上,一边看简桥干活一边给他念网上的热门发言。
简桥叹了口气,回头瞅他:“你是故意激我,好让我多用点力气吗?”
靳修哈哈大笑,问他:“你现在听这些还气吗?”
简桥摇头:“不气了,现在没感觉了。”
他现在看高歌就像在看戏精表演,偶尔觉得可笑可叹甚至可怜,但不会生气。
靳修问:“那现在感觉怎么样?”
简桥笑了笑:“什么怎么样?”
“你说呢,现在你可是超级富二代,马上就要逆风翻盘,打脸大反派,迎娶万人迷,走上人生巅峰了。”靳修笑道,“有没有很爽?”
“还真没有。”简桥如实道,“超级富二代对我来说太不真实了,那天跟演戏一样。我心里很清楚那些是乔桥的,不是简桥的。”
他说完想了想,停下了手里的动作,转身道:“不过在那天之前,我看到这种言论的确会生气。大概之前我潜意识对号入座,知道自己真实情况是很普通,不及你们几个,所以才会格外在意。”
靳修点了点头,简桥之前的确太认真,已经较真到了分不清虚拟和现实。也正是为此,他才不想打断他的努力,那对简桥来说是种真实的体验。
他低头,抬手抹去了简桥脸侧的一点面粉,笑问:“你现在是因为分清了,所以不在意了吗?”
简桥却摇了摇头:“那倒不是。”
靳修讶异挑眉。
简桥说:“我只是才想明白,宽恕是上位者的特权。乔桥不必理会这些流言,是因为他拥有的足够多。他对高歌的不屑,和高歌对我的鄙视如出一辙。而普通人面对这种攻击,要么忍下,打碎牙齿往肚子里吞,要么反抗,努力站到更高更远的位置。”
他说完一顿,神情十分认真:“这次的打脸是乔桥的。我心里高兴,但不满足。”
靳修已经明白他的意思,他收起手机,站直身体,看着简桥的眼睛。
果然,简桥一脸坚定,轻声道:“下期团综要录《night》篇了,我要表现出自己的全部,给自己拉票,我要表达我的野心,堂堂正正去抢c位。”
几天时间眨眼而过。
佟意因为受了打击,又拿不准怎么跟乔桥重修旧好,于是用这几天的时间给自己放了假。
他全然没有意识到,靳修所谓的“必须好好表现争取真爱回心转意”的论调完全是扯淡,这几天时间里,他玩也玩不好,吃也吃不香,满脑子都在琢磨如何把握好跟乔桥的相处。
假期结束,他从外地回来,几次跟简桥说话,态度终于正经很多,不似之前倨傲,但也没有过于殷勤。
简桥终于长长地松了一口气。
他对于刷好感这事其实有些头疼,毕竟自己对佟意没感觉,正经男友还在一边看着,所以说什么话都觉得尴尬,也没效果。现在风水轮流转,攻略者变成了被攻略者,简桥手里握得了主动权,做事终于自由很多。
当然他心里清楚,当下的局面一是高歌这个对手太蠢,上赶着送人头,二是佟意太自负,不拿追求者当人看,三便是靳修的催化误导。
就是冲着最后一条,简桥也不敢玩脱。佟意每次跟他说话,他都不忘摆出一副受伤的表情看对方一眼,然后再正常回答。
大家集体训练了一天,便等来了综艺的播出日。
之前的黑话题已经被公司花钱撤下了,然而陆琏却知道,节目的剪辑并不会对高歌客气——那天经纪人给他回电,让他务必安抚好高歌,因为乔家已经对节目组表态,这次节目效果好,乔家的一家公司会做这档综艺的赞助商。
这是摆明了要花钱找回场子。
经纪人担心高歌会受不了网络上的嘲讽和攻击,事先给他做了工作,又让陆琏务必看好。陆琏对此自是十分尽心尽力,有次高歌突然崩溃,哭着说退团不想出道了,又说让他爸爸把自己的镜头买下来不给播,吓得陆琏连夜给经纪人打电话。
经纪人劝了半宿,着急上火的时候,心里也忍不住想,早知现在何必当初呢?乔桥受的网络暴力里又何尝没有你的功劳,人家现在还被你粉丝骂着呢。现在你马上要迎来现世报,也是活该。
当晚十点,《我的家》正式开播。
简桥想也知道这一晚不会太平,自己早早借口要睡觉,躲回了卧室。
他把房门反锁,关上灯拉好窗帘,这才钻进被窝。网络上的播出时间要比电视玩半个小时,简桥等不及,自己下了个网络电视,画质不清楚,但好在勉强同步。
他趴在被窝里,一边用pad放着节目,一边用手机刷着实时评论。
十点钟,节目开播,先是去三位固定mc的家里,大家对几位固定mc都很熟悉,关注点也都在几人的家庭生活上。网络上实时评论都很温和。直到二十分钟后,到了高歌的部分。
镜头里的他十分自信的对着大家,竖着中指念了一段rap,简桥听出那是刻意准备的,水平比在团队表演的时候强出不少。他去翻实时评论,果然粉丝大喊real。
高歌上车,坐上副驾,嫌弃节目组车子不好,粉丝们又纷纷发“笑哭”的表情,开始夸他真性情。
高歌跟队友谈自己家的房价,高歌一脸便秘状问乔桥是不是住在燕郊,高歌带人进入家门,指着沙发说几十万,电视四五万……每一个片段都被粉丝做出了动图,大肆夸赞,直呼痛快。
当乔桥坐上他家狗的专属沙发时,网络上的高歌粉丝和乔桥黑粉终于开始了狂欢。
“天啊,这个可以作为名场面了吧?高歌的嫌弃之情溢于言表啊!”
“虽然我是六神团粉,但这会儿只觉得痛快是怎么回事?”
“我想说……高歌有点帅……”
“换我遇到乔某这种心机婊的同事,可能心里讨厌,但并不会表现出来。高歌不愧是高怼怼,真是耿直啊!”
……
简桥刷出了一整片的彩虹屁,挑挑眉,又看向旁边。
那里面的高歌已经显摆完跑车了,节目组正在劝他去乔桥家继续拍摄。这段被配上了气氛紧张的bgm,用时不多,但用了很夸张的花字做旁白。
“然而……节目组遇到了困难……高歌拒绝去队友家拍摄……”
旁白淡出。
高歌翻着白眼说:“你们自己拍就是了,他家在燕郊呢,那么远我不想去。”
旁白又淡入:“高歌是否会同意去队友家拍摄?而乔桥家的‘老房子’又是什么样?为什么会让大家如此震惊呢?”
“广告之后,更加精彩……”
简桥:“……”
他也被节目组剪辑搞得紧张了一把,一看时间不早,想要睡觉,却又想看后续大家的反应。
网上已经有观众开始质疑,吐槽这个高某为什么这么没教养。但是声量小,仍是被粉丝的夸赞死死压制。
简桥瞅见一个熟悉的id,才点进这人的微博,想看她说了些什么,就见手机界面突变,靳修来电。
简桥一个激灵,赶紧把电话接起,小心地看了眼外面。
“在看节目吗?”靳修在那边笑着问。
简桥小声的“嗯”了一声,又问:“你呢?”
“我也在看。”
简桥一愣,忍不住轻轻笑了一下。
“节目播完,估计佟意对高歌的好感会减很多,幸运的话那边大概会清零。”靳修过了会儿,才在那边温声说,“这次任务你赢定了。”
简桥做副本太久,都快忘记自己现实生活是什么样了,听这话微微一怔,也有些感慨。
“那你呢?”
“我6月5号拿毕业证。等你的票数超过佟意之后,我就用时间大法,把时间定位在毕业那天。”靳修道,“现在就是不清楚陆琏的任务是什么,他对佟意似乎没有表现出特别的热情。”
简桥也发现了,但是陆琏表现太正常,反倒叫人毫无头绪。他们总不能冲到陆琏面前直接问,即便问了,对方也可能会撒谎。
俩人嘀嘀咕咕,一起回想着陆琏一直以来的行为特点,小声探讨了几种可能。等简桥挂掉电话,再看一旁的节目,那里面已经播放到大家在四合院里自由参观了。
他赶紧去登微博,然而几次都空白页面,得到提示说服务器崩溃。简桥耐着性子刷新了十几次,终于刷出页面,却是刚刚那个粉丝的微博主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