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会一转眼就到了新房?而且自己还是要成亲的样子?那新娘是谁呢?自己在这个世界并没有认识什么心悦的女子。
他整理好慌乱的情绪,安抚自己,既然这么诡异,那肯定就是梦了,不然他怎么可能会突然成亲?
这一切都是假的。
单身二十四年,恋爱都没谈过,更别说与人成亲了。
如果是梦的话,那总会醒的,不要慌。
总会醒的……
就这样安慰着自己,突然“咯吱”一声,木门打开,谢晚寻那双如同墨玉一样的眼珠滚动了一下,呼吸一滞,他看着渐渐走近的人影,心中好奇,想着我倒要看看我梦里的新娘是谁。
莫非自己娶得是个美人?
想到此处他心情好了些,美人啊……却又很快皱起眉尖,心中腹诽,不对啊,这新娘不是……???
他心底咯噔一下,终于想到诡异的地方是哪里了,最应该待在新房里等待的那个人才是新娘,而开门的那个人……才是新郎!
Wtf?老天爷,你玩我?!
此时,谢晚寻感觉世界毁灭也不过于此吧,他脑子里乱糟糟的,很快开门的那个人走到了红色的床幔面前,谢晚寻稳住自己的情绪,屏气凝神地看着那人。
他由于躺在床上,所以透过床幔只能看到对方的黑靴和喜服下摆,心底了然,果然如此——对方是个男人。
他轻吐一口气,薄唇抿成一条直线,此时他一点也不想见到对方,一点也不想。
谢晚寻望着头顶的床帐怀疑人生:为什么我要嫁给一个男人?劳资是直男啊……直男……做梦也不带这么玩的!
好不容易成个亲,还是我嫁人……这日子没法过了。
“阿寻,你醒了吗?”
熟悉的嗓音突然响起,谢晚寻内心卧槽,一脸惊诧,眼睛微微睁大,他的唇角此刻崩得紧紧的,闭口不言,但目光还是忍不住渐渐落在了床幔后面朦胧的人影上。
许久,人影凑近,红色的床幔摇动着,谢晚寻看着那双骨节分明,修长白皙的手轻轻触碰床幔,然后彻底被掀开,谢千渡清冷的眉眼出现在了他的面前。
对方头戴玉冠穿着大红喜服,长身玉立,五官俊美无俦,目光深邃如海,肤色冷如白玉,映着淡淡的烛光,增添了一丝暖意。
谢晚寻见来者是谢千渡没有放松反而更加紧张,他慌了一瞬,立刻爬到床的内侧,掀起喜被盖着自己,瑟瑟发抖地看着一脸冷静的谢千渡。
谢晚寻此时的心里是真的泪流满面,脑子里不停循环着,为什么是谢千渡?为什么是谢千渡!
谢千渡原本神色一片冰冷,但看着少年熟悉的表情,精致的眉眼,眼眸里的冷霜退却,他弯了下唇坐到床边,“怎么离我这么远?”
听闻此话,谢晚寻握紧手心,身体紧绷,想着怎么回复他,难道要说这是一场梦?咱们不可能成亲的!
我们是兄弟,怎么能成亲!
可梦里的人哪能知道这是场梦呢?
“其实,今日我也不想如此对你,只是你太不乖了。”
“???”
怎么个“如此对我”?“怎么个“不乖”?莫非这其中还有什么隐情?
“你与那道修以后还是不要见面了。”
道修?难道是……沈时澜?
谢千渡见谢晚寻已经成功转移注意力,眼睛转着像是在想东西,一瞬之间他眼神诡谲多变,连人带被一起抱进了怀里,然后轻轻抚摸少年白净细腻的侧脸,目光眷恋深情。
对方猝不及防地被抱紧怀里,忍不住全身一抖,想要往他怀里钻去。
谢千渡却不允许,他一手捏着少年的下巴,目光落在对方眉心的朱砂上,喉咙一紧,“阿寻今日很好看,尤其这点朱砂,实在惊艳。”
谢晚寻闻言全身狠狠地一个哆嗦,心底莫名的恐慌,片刻他眉心紧拧起来,看着谢千渡道:“哥,我们……”
谢千渡见他如此称呼自己,触及心底的柔软,眉眼温柔了许多,“阿寻,你怎么还叫我哥?今日你我成婚,你该喊我什么?”说着他亲了一下谢晚寻的鼻尖,犹如羽毛拂过般不经意的亲吻。
他将少年抱在怀里,发自内心的高兴,心想你终于是我的了,忍不住轻笑出声。
谢晚寻身体僵住,脸却红了个彻底:“……”迟钝地想着男人的话,喊什么?老公?不对,古代好像是喊相公,夫君?
呸!我在想什么,我们又没断绝兄弟关系,怎么可以成亲?这是梦!梦!清醒点!好不好?
想到这是一场梦他又忍不住心中腹诽,可我为什么会做这种梦?难道是日有所思,夜有所梦……?
不会的,我是直男!我喜欢的是女人!
错觉!
“阿寻,需不需要我教你?”
教我?莫非是想教我怎么喊?
想到此处,谢晚寻立即摇头,坚定地看着他,“不必不必,我知道我知道!”
“哦,那喊吧。”
“……”
不,我不想喊啊。QAQ
谢千渡看着他一脸的“求放过”,轻轻刮了一下对方的鼻尖,笑道,“阿寻莫非是害羞了?”
谢晚寻闻言忙不迭地点头,紧接着眉心皱在一起,企求的目光看向青年,讨好道:“所以,我可不可以不喊啊?”
看着少年此番作态,谢千渡心觉好笑,但还是装作一副正在考虑的模样,只是见他一脸紧张的模样,心里忍不住软成一团,他目光温柔,语气低沉,“可以,但是我要罚你。”
“……”
作者有话要说: 谢千渡:喊还是罚。
☆、交杯酒
嗯?罚我……罚什么?怎么罚?
这样那样还是这样那样样呢?
呸,我在想什么!
谢晚寻你这个思想龌龊,行为堕落的家伙!
你是直男,直男,不许弯!
正暗骂自己不争气,接着就看到谢千渡从袖中取出一个精致的木盒,青年轻轻打开,谢晚寻看了个彻底。
他虽是个直男,但也知道那是个什么东西。
那东西形如玉柱,十分精巧,玉质温润通透,看起来细腻光滑。
一点也不糙。
糙?
玉……玉势?
谢晚寻目瞪口呆地看着对方,心里那点不妙的预感在不断滋生,心想不会吧,谢千渡该不会拿这玩意罚他吧?
谢千渡再次吻了吻他的眼睛,轻声询问:“阿寻,你说我怎么罚你好呢?”
“……”我已经知道了。QAQ
谢晚寻现在已经没有心思脸红羞窘了,如今“刀架在脖子上”,他满心想着:别罚了,求放过。
可他越这样想,上天越不会放过他。
谢千渡见他这个模样,忍住心底翻滚的情绪,眸子微挑,压低了声音问他:“怎么不讲话?嗯?莫非是怕了?”
谢晚寻敛眉低目不知道如何回应,他的确怕了,但他绝对不能说!
不然,指不定对方怎么折腾自己呢,绝对不能求饶!
看似有骨气,但他此刻已经心里泪流满面地跪求老天爷让他赶紧醒过来,这个梦简直比噩梦还可怕。
他怎么会梦见跟谢千渡成亲,还玩这种“惩罚游戏”,难道这么早他就对谢千渡图谋不轨了吗?
不,不会的,他对谢千渡是弟弟对哥哥的亲情,绝非……爱情。
他再次看了一眼眸中含笑的某人,只想喊一句:我这哥哥不正常,求带走!
谢千渡见他不说话,轻轻叹了口气,慢慢松开了抱着他的胳膊,取出盒中玉势,谢晚寻见状,心想难道要开始罚了?
想到此处,忍不住全身发抖,暗自思忖他要不还是喊吧?
可喊老公or相公or夫君or老攻(等等,什么乱入了)or不知道还能喊啥了,这也太羞耻了吧。
谢晚寻正纠结中,便看见谢千渡走到了那张八仙桌边,将玉势直接放到了桌边,拿起了酒杯和酒壶,谢晚寻看不懂他这套路。
然后就看到对方举着酒杯摇了摇,对他微笑示意。
谢晚寻僵坐在床上看着对方,他大约知道对方想干什么了,不过不用那玩意就行。
他忍着想要后退的欲望看着谢千渡,对方则目光平静,“阿寻真不乖,哥哥不可能不罚你的。”说着他走近谢晚寻,把酒杯递给他,“喏,拿着。”
谢晚寻心里暗自腹诽,反正现在在你眼里,我干什么都是不乖。
谢晚寻看着眼前的酒杯,神情紧绷,磨磨蹭蹭地接过,耷拉下脑袋,谢千渡眉心微微动了动,心底满意,嘴角噙着笑意地给他倒了杯酒。
然后自顾自的说道:“那东西我不舍得也不想用来罚你,既然如此,就先罚酒好了。”
谢晚寻松了口气,只喝酒,海星。
紧接着谢千渡又拿了个酒杯倒上酒,看着谢晚寻低着头的脑袋,脸部的线条柔和了几分,“好了阿寻,今日你我大婚,该喝交杯酒的。”
谢晚寻刚松懈的神经再次紧绷起来,哈?交杯酒?
不,我们不能喝,哥,这是梦!
奈何心里再不愿,还是得听话地喝。
“就罚你多喝三杯,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