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就行。”师父道。
卓稚咯咯咯地笑起来,跟只鸡仔似的。
师父低声道:“有这么好笑吗?”
卓稚没回答她,冲黎秦越道:“师父的意思是你烦人,来了会帮倒忙,姐姐你看电视去吧。”
“我……”黎秦越说不出话来。
师父低头调着馅:“厨房太小了。”
这句话算是解释,黎秦越自我感动地想,这句话还算是安慰。
安慰黎秦越被卓稚伤害的心。
一时间心里暖融融的,十分懂事地道:“那我去扫下地。”
地上挺干净的,黎秦越拿着垃圾篓把桌上的一些残渣收拾了,就不知道该干嘛了。
去洗手间的时候看见拖把,眼睛一亮,哼哧哼哧地拖起地来。
这活她有些年头没干过了,拖完了客厅竟然就觉得有些腰酸,震惊得无以复加。
但她不会放弃的,师父就在厨房里,这屋子小,什么动静她都听得到,黎秦越既然开始打扫卫生了,那就要把屋子搞得干干净净的。
不仅要展现自己的勤劳,还要展现自己十分有毅力,有恒心,诚信待人,说到做到。
就像她说了喜欢卓稚,会对卓稚好,说了没人能把她们分开,那就一定分不开。
嘿嘿。
黎秦越越干越带劲,持续的运动让身体都开始热乎乎地发汗。
她脱了层衣服,拖地的时候觉得窗帘脏了,又搬着椅子把窗帘都卸了扔洗衣机里。
等窗帘洗好了,黎秦越叫卓稚过来帮忙搭到阳台上,环顾着房子道:“我觉得新年新气象,我们得买点东西装饰下屋子,然后客厅那块我想把格局变一变,沙发这么摆着太不洋气了,再买几个漂亮的抱枕。”
卓稚在旁边频频点头:“行,没问题,姐姐说得对。”
“呵。”黎秦越睨她一眼。
“呵我干嘛嘛。”卓稚笑着问。
“回厨房继续干你活去。”
“好嘞。”卓稚是块砖,哪里需要哪里搬,蹿到了厨房门口回头又对黎秦越道,“姐姐我没骗你,你是见过大世面的人,审美特别好,这些事情,肯定是你拿主意最好了。”
黎秦越笑了笑,觉得这马屁拍得舒服,小卓同志长大了,会笑话人也更会夸人了。
昨天和师父坦诚交流以后,师父同意了卓稚去当段时间辅警试试,但关于她俩感情的事,一句话都没说。
这已经是天大的恩赐了,没说又没把黎秦越往外赶,或者直接带着卓稚回山上,这也就算是默认了。
只是不想发表意见,大概觉得发表了也没用,就只等着时间来证明一切了。
这点上,黎秦越觉得师父比她爷爷爸爸可智慧多了,思想特别开明,也没有使用极端手段,甚至连无谓的吵架都没有。
卓稚在这样的家长教育下长大,实在是幸福,也怪不得她长得这么好,哪里都可爱。
师父虽然看起来对黎秦越态度挺冷淡的,但挡不住黎秦越积极。
午饭上了桌,黎秦越从进嘴第一口开始夸,后面正面表达侧面烘托就没停过。
她老向师父提一些不得不回答,或者说,很让人有回答欲的问题,导致这顿饭吃的时间挺长,气氛也透出一股诡异的和乐融融。
吃过饭三人出了趟门买东西,黎秦越把中午想的能买的都买了,回家和卓稚一通捯饬,房间的感觉立马不一样了。
颇有些辞旧迎新的感觉。
冬天天黑得快,师父看了会电视,就要去休息了。
按照卓稚的说法,她们在山上的日子是真正的日出而作日落而息,十分规律且健康。
昨天属于意外,三人谈话耽搁了不少时间,都睡得有些迟,今天就得按照规律来了。
黎秦越是个夜猫子,但现在表现得正上头,立马就去洗漱完,一副乖宝宝要上床的模样。
师父没说什么,卓稚洗完澡呜呜呜吹着头发,黎秦越偷偷蹿她跟前,小声问她:“今晚怎么睡?”
吹风机声太大,卓稚听不清,喊:“什么?!”
黎秦越差点一巴掌挥她嘴上。
她拽着卓稚的衣袖,把人往角落里推了推,师父在厨房收拾明天要用的食材,这个角度不好看见。
“怎么了?”卓稚关了吹风机。
“继续吹继续吹!”黎秦越给她又开开了,“突然停了跟做贼似的。”
卓稚:“……”
难道现在就不像做贼吗?
黎秦越从兜里掏出手机,打字给她看:今晚怎么睡?
卓稚脸蛋红扑扑的,只做口型,没出声:“和昨晚一样啊。”
黎秦越竟然一下子就看懂了,在手机上啪啪打着字:师父好不容易下趟山,你跟她挤一块,大冬天的,被子那么容易掉床下去,万一感冒了怎么办?
卓稚嘴角高高扬起,乐得不行:“那你感冒了怎么办?”
黎秦越:我感不了,我们是年轻人。
卓稚没再说话,像是在考虑,一会儿脸红红地吹完了头发,凑近了黎秦越在她耳朵边说:“你那边床更小。”
“你嫌弃我床小?”黎秦越皱着眉。
“不是。”卓稚捏了把她手心,“你这个理由行不通,师父不会相信的。”
黎秦越的眉头变得忧伤,她偏头看向窗外,想了好一会儿。
卓稚眼看着师父在厨房忙活完了,抬手拍了拍她背:“想不出来就先这样吧。”
黎秦越长长叹了口气。
卓稚跳着收拾了东西,跟在师父身后回了主卧,还扒着房门冲黎秦越挥手:“姐姐,晚安。”
“晚安。”黎秦越十分苦涩地回答。
屋子里很快安静下来,黎秦越进了自己的小侧卧,躺上床,辗转反侧。
主要是睡早了,脑子根本静不下来。
她想和卓稚一块睡,倒不是非要干点什么。
她俩算起来也好几天没见了,这一见面,一直有师父在,亲密接触最多也就是拉下手。
这还得趁着师父不注意的时候,否则感觉是在师父跟前耀武扬威,不用猜测,师父肯定会生气。
所以今晚问卓稚这么一句,其实没报什么希望,就是想表达一下自己的愿望。
在这之前黎秦越从来不知道,她可以对一个人产生这么严重的亲近冲动。
她对大部分人都没什么接近的兴趣,喜欢的人,拍拍肩膀摸摸脑袋,这种平常的动作,想做也就做了。
就像刚开始认识卓稚的时候,拥抱甚至去亲她的脸蛋,黎秦越压根没忍过。
到后来情况不一样了,她对卓稚的感情一下子拐了个弯,从此之后冲动就没停过。
想亲她,想抱她,那个“抱”。
好不容易两人开始了腻腻歪歪的生活,不会做到过分吧,该摸的也都摸了。
到了这一步,突然急刹车,拉个小手都心惊胆战的,黎秦越觉得自己仿佛变成了未成年中学生。
可怕的是那些冲动和渴望并没有因为刹车而减淡,反而因为求不得,而变得更浓烈起来。
靠近卓稚的时候,黎秦越甚至觉得她的皮肤散发着蜜糖的香味,而她狂蜂浪蝶,恨不得扑上去吸个饱。
啧,太猥琐了。
黎秦越看着房顶,手里摩挲着手机,想给卓稚发条消息。
但距离她们互道晚安已经起码有四十分钟过去了,那边应该都睡着了。
就算卓稚没睡着,师父肯定睡着了。
但师父这种武林高手,即使睡着了,有个风吹草动的,肯定都知道。
到时候手机一亮,发的骚话指不定谁先看见。
啧,连发个信息撩骚的条件都没有。
黎秦越乱七八糟地想着,又翻了个身。
这么翻来翻去跟烙饼似的,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就睡着了。
睡得早还真就起得早,卓稚大清早在卫生间洗漱的时候,黎秦越就睁眼了。
她认真听了下响动,只有一个人的声音,赶忙趿着拖鞋跑进了卫生间,反手就把门关上了。
卓稚正在刷牙,一嘴泡泡,瞪着她,跟个金鱼似的。
黎秦越凑过去就在她脸蛋上亲了一口,卓稚利索地漱了口,小声问她:“你怎么醒这么早?”
黎秦越道:“尿憋的。”
卓稚愣住了,唰地就脸红起来,指了指马桶:“那你……你……”
“我上厕所你看着吗?”黎秦越逗她。
“我出去。”卓稚立马就往外走。
被黎秦越拉住了:“师父呢?”
“出门跑步了。”
“指不定她下一秒就回来了,咱两好不容易有个独处的时间,你跑什么跑。”黎秦越把人往怀里拉了拉。
卓稚任由她抱着,抬头看着她,眼睛水汪汪的:“姐姐你想干嘛?”
“你说我想干嘛?”
“你想亲亲。”卓稚笑。
黎秦越低头在她嘴唇上碰了一下,一股清新的薄荷味入了肺腑。
“我还没刷牙。”黎秦越道。
“我不嫌弃。”卓稚乐呵呵的。
“我嫌弃。”黎秦越用力揉了揉她的脸,“而且万一师父又从天而降,我得萎了。”
“萎了什么意思?”卓稚问。
“额……”黎秦越顿了顿,改口道,“我得有阴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