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氏没想到,他居然这么大胆子。
本想给胥臧扣一个居心叵测,忤逆不孝的帽子,如今却被他压制住。
丞相见御林军将亲妹围起来,大惊之下,居然忘了礼数,从地上站起,指着胥臧的鼻子骂。
“狂妄小儿,你如今还没登上皇位呢,拘禁皇后,目无尊长,德行不专,天下不知该如何耻笑皇室,养出如此忤逆不孝之徒!”
胥臧没有被他唬住,众目睽睽之下,他从御林军抽中夺下长剑,劈向李寿海的脖颈。
“皇室的确没有悉心教导我,但我如今即将登上这九五之尊的位置,丞相此刻是否嫉妒的胸中滴血,恨不得一剑杀了我?”
李寿海万没想到胥臧居然如此狂妄,无视在场的文武百官,对他这百官之首,兵刃相向。
他将要说话,胥臧手上一抖,丞相大人的脖颈上,立即多出了一道血痕。
皇后惊叫“哥哥!”
胥臧逼的李寿海跪下去,手里持着剑,走到这老东西的身后,重重一脚,将当朝丞相踩趴下。
百官惊呼,表情骇然,那些雀雀欲试的想要阻止傻太子登基的官员全都缩了脖子,五体投地的跪在地上,大气都不敢出一声。
胥臧将老家伙踩的一声接着一声的哀嚎,他脸上是漫不经心的肃杀,用剑尖折磨着这个坏到骨子里的老东西。
“你说得对,我是缺乏管教,所以才能把你踩在脚下。我是君,你是臣,你年轻时跪我老子,及至中年,跪我,到了垂垂老矣,还得跪我的孙子,如果一个伺候不好,不止脑袋搬家……”
他说着话,突然高高举起长剑,对准李寿海的脑袋戳去。
李氏尖叫,李寿海直接吓得尿了裤子,剑尖戳进离他耳朵两公分的地砖里,剑身争鸣,丞相大人的胆儿都被吓破了。
胥臧轻笑,接着前一句话,撂下血腥恐怖的威胁,“不仅脑袋搬家,还要被抄九族,家族世代为奴为娼,永世不得翻身!”
曾经权倾朝野的丞相大人,当着百官的面,不仅尿了裤子,还抱紧傻太子的腿,近乎哀嚎的表衷心,绝对拥护太子登基。
最具有威胁的丞相被胥臧轻而易举的扫开了,三皇子胥连听闻母后和舅舅相继败下阵来,缩在自己的宫殿,恨的怒发冲冠,但是不敢出去,怕赔了夫人又折兵。
他闹不清楚这傻子是怎么跟胥衡那蠢东西连起手来的。
现如今胥臧威慑住了百官,又有三万精兵和宫中精锐御林军,登基已是板上钉钉的事。
他这时候,最好的是养精蓄锐,找准胥臧的弱处,给他致命一击。
第875章 他是殿下的逆鳞8
伊牧心知胥臧这趟进宫必定不简单,但他怎么也没想到,再见面,胥臧已是龙袍加身。
朝珠挡住了他的面容,伊牧看不真切那张脸上的表情。
胥臧站得高高的,比所有人都高。
他受着万民的敬仰,百官高呼,吾皇万岁万万岁。
傻子胥臧果然是假的,这男人身上哪有半分傻气,明明耀眼的如中午太阳,光芒强盛,让人不能直视。
胥臧的登基仪式出乎意料的顺利,三皇子和七皇子全程做臣服的姿态。
伊牧不用住在宫外的破太子府了,直接搬到皇帝寝宫,只和胥臧的寝殿隔一个院子。
新皇登基后不久,七皇子胥衡回到边疆,在北境的对战中,被北境将领射杀。
旭国朝野上下震惊,无数的武官请命,赶赴边疆,愿击退北境贼人,为七皇子报仇雪恨。
胥臧压了所有人的奏折,独派了御前司卓林,率领两万精兵,攻打北境。
卓林并不是官宦子弟出生,他出生贫寒,为人刚正不阿,先帝派他去行军打仗,他因脾气太耿直,宁折不屈,得罪了不少人。
同级的武将都晋升三品大员,他只混了个小小的御前侍卫。
胥臧无视那么多能力卓越的武官,用这么个颇有争议的人,百官当中,有微词的不少。
但是胥臧处置丞相那一幕,实在给了太多人震撼,即使心里有不满,也没人敢违背皇帝的命令,冒死进谏。
胥臧用卓林,没有别的原因,他当年被送出宫,李氏那个毒妇早就派人守在暗处,想要杀了他。
卓林当时正巧出宫,拔刀相助,救下了胥臧。
胥臧记得每一个对自己有恩的人,也记得那些坏心肠的恶人。
卓林刚到边境,便打了胜仗。
他武功高强,小时候熟读兵书,是用兵奇才。
当年是那个将军嫉妒他的才华,怕被抢了风头,所以才设法污蔑了他,让他错失晋升的机会。
此番胥臧让他出山,卓林也憋着一股子气,没费吹灰之力,便打的北境那群蛮字屁滚尿流。
大军班师回京,胥臧准备了隆重的接风宴,将卓林封为左大将军,统御旭国十万大军,赐虎符。
卓林可谓是一战成名。
已故七皇子的娘舅风家也在席,看着卓林春风得意的和同僚接受旁人的祝贺,思及风家这段时间遭到的冷遇,恨的牙都要咬碎了。
风家如今的家主,也就是当年绊倒卓林的将军。
风水轮流转,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如今卓林颇得皇帝盛宠,而风家,因为先前站七皇子的阵营,得到了前所未有的冷遇。
风家人其实也不知道,胥衡到底是何时和胥臧连起手来对抗皇后一脉的。
他们甚至来不及和胥衡通气,他便回到了边疆,陨身于残酷的战场。
风家败的不明不白,甚至没有办法申述,只能咬碎了牙齿往肚子里吞,吃哑巴亏。
宴会持续到后半夜,百官们被搀扶着送出宫,胥臧回到寝宫,熟门熟路的摸向伊牧的床边。
床够大,睡两个人绰绰有余。
胥臧轻手轻脚的爬上床,自以为小心,可还是惊醒了伊牧。
第876章 他是殿下的逆鳞9
胥臧像以前一样,抱着伊牧的腰,将头深深的埋入他师兄的怀里。
伊牧却没像从前那样,将他抱在怀里。
“我有话要问你。”
胥臧身上有淡淡的酒气,他很高兴,所以多喝了点酒。
他像巨犬,拱了拱伊牧的脖子,火热的鼻息都喷在伊牧露在外面的皮肤上。
“牧牧想知道什么?”
“七皇子早就死了对吗?”
胥臧用手指把玩着他手腕上的玉方钱,毫不掩饰的点头。
“两年前就被我阿公砍下人头,抛尸荒野。”
所以,跟傻太子联手的“七皇子”,其实是别人假扮的。
胥臧从两年前起,甚至更早的时候,就已经为今天谋划了。
即便伊牧猜到一直跟在自己后头叫牧牧的小傻子,其实不是个简单人物,也忍不住心惊。
一个人,到底心思有深沉,才能一直装疯卖傻,忍辱负重,骗过所有人?
伊牧不说话了,胥臧睁开眼睛,闻着他师兄身上的暖香味儿,轻轻的笑出声“师兄怎么想起来问这个?”
伊牧合上眼睛,一点睡意都没了,可是嘴里却说“睡吧,你明日还要早朝。”
胥臧抱着他,一点一点的收拢手臂。
伊牧都感觉到疼了,听见这个天下尊贵的男人在他耳边颤抖着声音说“牧牧,你别怕我。”
伊牧不怕胥臧,只是有点吃惊,心情复杂罢了。
胥臧就像他弟弟,试想从小照顾长大的弟弟,原来不是认知里的那个单纯孩子。
憨厚的假象背后,是深沉的帝王心机。
伊牧这辈子,最恨那个一句话,灭了伊氏满门的狗皇帝。
虽然皇帝死了,但伊牧还是由衷的厌恶一句话就能否决所有人生死的皇帝陛下。
他不希望胥臧成为那样一个无情的帝王,但事实却是背道而驰。
胥臧天生是做皇帝的料,他的无情和冷酷已经初显,伊牧只希望,他以后不要变得像那尊皇座一样冰冷。
胥臧很忙,他忙着肃清朝野,将细枝末节上坏死的枝干砍掉,嫁接上新的枝苗,让旭国重新生长,成为中原最强盛的帝国。
近年来,旭国水患频发,南方之地,每年都发洪水,淹死不少人。
堤坝年年修,年年垮塌,没有人在意百姓的死活,当官的只在乎口袋里白花花的银子够不够鼓。
朝廷命官各各富的冒油,而国库却空的连老鼠都不愿意光顾。
眼看着洪灾又要来了,胥臧下令南下修建堤坝防洪,工部问他要银子,户部哭穷,国库亏空,什么都拿不出来。
胥臧这皇帝刚上位,只打了一个漂亮的胜仗,其他什么都做不了。
京城父母官草菅人命,逼良为娼。
那官员有大人物撑腰,如若牵扯,便是一个集团的势力。
不仅有朝廷一品大员,还涉及到公爵侯府,如若牵扯下来,等同于扒下旭国的脸面,把血淋淋的恶臭皮肉露给外人看。
泱泱大国,从神圣的朝野内部腐朽,到清贵矜持的豪门大族,同流合污,欺压百姓,王法只约束平常百姓,对于这些特产阶级,永远是废纸一张。
第877章 他是殿下的逆鳞10
即便胥臧有通天的本事,他一时半会,也撼动不了那些大员和贵族的势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