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系统]我的马甲呢 (吾如尘埃)

　　“那你带着绯色离开吧。”
　　绯色抬眼看着姜岚，既然他想要对方知道事情对方已经知道了，那他也没有必要拖延离开的时间了。
　　姜岚目送着两个鲛人游向远方，转身回了神殿。
　　他有些烦躁地抓了抓头发，“看来得赶紧让系统给我送些可以赢藏行踪的东西了。”
　　姜岚意识到鲛人的祭典开始，是在他听到一声苍凉的号角声。
　　处于隐身状态的姜岚站在沙滩上，看着海面浮现出一个一个的彩色小点，小点由远及近，由小变大，一只只色彩鲜艳的金眸鲛人浮出水面，色彩鲜艳的鳞片褪去，鱼尾化作双腿，赤着脚踏上了海滩的沙地。
　　鲛人们眉眼低垂，面容真诚，嘴唇翕动应和着号角声，用鲛人语发出空灵动人的吟唱。
　　姜岚侧耳去听，鲛人们的唱词都是对海神的歌功颂德，他们感谢海神给予自己力量，他们感谢海神给予自己家园，他们感谢海神给予自己技艺，他们感谢海神的教导、恩赐、慈悲……
　　一位面容苍老的鲛人站在队伍的最前方，他手中高举这一根手杖，大声地用陆地上的语言道：“昔日，我族面临衰败，是海神大人用自己的血哺育了我们，如今我族面临大劫，海神自然也不会弃我们于不顾，海神大人早早就吃下了度过这场劫难的方法，而我也将聆听海神大人更多的神谕……”
　　姜岚看着滔滔不绝的老鲛人，心想这位肯定就是绯色愤恨不已的大祭司了。
　　鲛人们弯腰齐声道：“感谢海神。”
　　姜岚看着眼前宛若大型邪教洗脑的场景，皱了皱眉，信仰可以使人充满勇气，勇往直前，也可以使人愚昧不堪陷入疯狂。
　　姜岚看了一眼被留在神殿外的鲛人们，扭头跟上了走向神殿的大祭司。他很好奇，这位大祭司在其中了什么角色，是欺骗者，还是被欺骗者，或者两者都是？
　　在走近神殿的时候，大祭司背对着其他鲛人，脸色就有些不对，当他踏进神殿，脸色就彻底变了。
　　以近乎是扑的动作，冲到神像前的桌案前，“不见了……”
　　就在姜岚以为大祭司会立刻叫人进来寻找那只龙眼的时候，大祭司仅仅是站直身子，整理了一下衣袍，然后举起了手杖继续吟唱。
　　姜岚看着大祭司一次又一次个高举手杖请求海神降下新的旨意，判断着自己是否能像糊弄小三那样，糊弄这位大祭司。
　　姜岚听着大祭司的声音逐渐变得沙哑，他看着大祭司失落地放下手杖。
　　“明明之前您教导我们如何度过劫难，为何却不愿降下进一步指令呢……”
　　姜岚咬着大拇指，再等等，看看能不能获得更多的信息。
　　大祭司提到神针：“神针的建设还未完成，高度还不足以到海边之上……”
　　他又提到了小三：“三殿下心性淳朴，心怀大义，随时都可以为族人牺牲……”
　　从大祭司的话中，姜岚知道，那神针是用来把劫难集中到小三身上的一种设备。
　　姜岚心中存在着一个十分不解的疑惑，姬空说对大陆的威胁来自大海，姜岚没有发现一个比鲛人更具智慧的种族。但他一直没有发现鲛人会对大陆造成威胁的理由。
　　战争通常要么为了利益，要么为了生存，而人族适应不了海中的环境，同样海里的生物在陆地上只怕也难以生存。
　　谁会做吃力不讨好的事情？
　　“我们需要更多的神血……”姜岚听到大祭司如是说，他看着大祭司取出一个骨碗，上前放在神像脚下，后腿几步，重新举起手杖，用力地往地面上，一阵力量波拨动从手杖中辐射而出。
　　姜岚波澜不惊地看着与手杖相互呼应的神像。


第116章 神像泣血
　　姜岚看到神像的眼珠动了动，他心里一惊，他之前也检查过神像，他确认在此之前，神像的眼睛是雕刻出来的，并不能活动。
　　金色的液体从神像的双眼中溢出，顺着两道隐藏在神像纹路中的细沟缓缓流动，最后准确地滴落到大祭司放置的骨碗中。
　　从远处看去，神像上出现了两道金色的细线，由上至下逐渐靠拢，最后汇聚成一道，直至神像底部。
　　而知道金色液体究竟是什么东西的姜岚，只觉得眼前的画面怎么看，怎么诡异讽刺。
　　神像泣血，这算什么，鲛人的兴盛是建立在“海神”的痛苦之上吗？
　　大祭司脸色淡然，显然对此见怪不怪。
　　姜岚清了清嗓子，咳嗽了一声。在风灵力的加持下，这一声咳嗽，传遍整个海神岛，却让人听不出声音的源头。
　　鉴于自己的模样太容易让人联想到那在神殿中都是的龙瞳，姜岚只发出了声音并未显现出身形。
　　“海神……大人？”大祭司看上去很紧张，他僵在原地不敢动弹，只敢转动眼睛用余光打量四周。
　　姜岚见大祭司并未表现出欣喜的模样，他眯了眯眼睛，试探性地开口：“吾很失望……”
　　失望？失望什么？是圣针的建造还是其他……
　　大祭司这样想着，冷汗都不自知地冒了出来，这声音明显和他之前听到的声音不同，究竟是海神出了什么变故，还是这道声音属于另外一位……
　　“吾教导你们度过劫难的办法，“希望你们能够同心协力，团结一致。但为何只有一部分鲛人在建设圣针……”姜岚的声音传遍整做海神岛，令等在神殿外的金眸鲛人们变了脸色。
　　而神殿内的大祭司则是明显的松了一口气，他解释道：“如今我族内是分工合作，能力强的鲛人负责猎杀海兽，其他……”
　　大祭司的解释姜岚左耳朵进右耳朵出，无论他怎么解释，姜岚已经预见到这场祭典结束之后，大祭司肯定会扩大征用鲛人的范围，几遍没有姜岚插手，他也会借着“神谕”达到自己的目的。
　　先顺了这位大祭司的心意，好让对方放下戒心，姜岚继续道：“那位鲛皇的第三子……”
　　“三殿下就是这次度过劫难的祭品，我族中血脉最高的族人……”
　　姜岚听着鲛人大祭司用长篇大论，用尽了世间的赞美之词，描绘出了一个深明大义，心甘情愿为鲛人族奉献牺牲的小三。
　　但事实上 ，英雄被丑化成罪人，牺牲被贬低成赎罪。
　　看着大祭司抑扬顿挫赞美小三的样子，姜岚能够猜测出，那位给鲛族出主意的人，只是提出来了一个想法，而如何给小三带上枷锁推向断头台，则是这位大祭司一手操作的。
　　一滴滴的龙血落到骨碗中，直到骨碗被装满，神像才停止泣血。
　　大祭司端起骨碗，犹豫地开口说话：“海神大人，您的声音怎么同之前不一样……”
　　“遇到了敌人，受了些伤……”姜岚现在声音有些稚嫩，他这声回到缩小了传声的范围，只有大祭司能够听到。
　　姜岚的回答得很敷衍，但就算大祭司有所怀疑，外面还有那么多鲛人，他总不可能当场发作。
　　当然，姜岚也有同样的顾及，双拳难敌四手，他倒是不怕同大祭司单独对上，他甚至巴不得和大祭司单独对上。
　　“那您保重身体，我先告辞了。”大祭司端着骨碗行礼，转身离开了海神殿，带着鲛人们离开了。
　　姜岚等了几日，没等来大祭司，倒是小三带着绯色回来了。
　　绯色看到安然无恙的姜岚，有些惊讶，他寻了小三不在的机会，找上了姜岚：“你之前离开了海神岛？”
　　“没有啊。”姜岚打了个哈欠，道：“我倒是见着了那位大祭司。”
　　绯色很是急切：“那你……”
　　“他倒是把小三夸耀了一番，说他自愿为鲛人族奉献自己，我听着差点就被感动了。”
　　绯色惊呼：“这怎么可能，大祭司究竟是什么意思？”
　　姜岚摆摆手：“你自行体会吧。”
　　自祭典之后，小三把绯色送回来之后，就许久不见人影。
　　绯色地情绪也愈发的焦躁。
　　就在绯色要下海寻找小三的时候，小三带着一身伤痕，踏上了海神岛。
　　小三抚摸着绯色的红发，安慰道：“这段时间太忙了，这么久才来看你，让你担心了。”
　　小三的愈合能力姜岚是见识过得，姜岚看着小三的手臂上的伤疤，心里暗自心惊。
　　小三在鲛人族中地位低下，最苦最累最危险的事情都会分配到他的身上，姜岚开口：“小三。”
　　小三地态度比以前更加恭敬：“海神大人。”
　　“我且问你。”姜岚表情严肃：“大祭司有履行自己的承诺吗？”
　　小三很是疑惑：“什么承诺？”
　　“征用平民鲛人建造圣针，我听闻神殿的人许诺他们，若是表现的好，会给予他们神血。”姜岚道：“而且大祭司在海神殿取走了一碗神血，我还以为他是用来要兑现承诺……”
　　小三摇摇头：“那份神血被神殿的人喂了海兽，然后建造骨砖。”
　　制造含有龙血的骨砖，看来鲛人开始加快进度了。
　　姜岚有些纠结，与大祭司的谈话，他用刻石完完整整的录了下来，但他和绯色说这件事情的时候只是口头上说了一下，并未拿出证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