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爷,你家仙草又溜了[穿书] 金推完结+番外 (池翎)
而且,多半是想借他报复顾晏害温芷犯了“疯病”的仇。
这位道长方才在府中展示的那两招看上去真有几分真材实料,可若他真的会除妖,为什么又没有发现他的身份?
叶梓正想着要不要稳妥起见,先寻个理由脱身,忽然看见广虚子背在身后的衣袖中,滑落出了些什么东西。
叶梓疑惑地走上前去,将那东西捡起来,原来是一根丝线。
广虚子收了赏银,心情正好,没有注意到身后发生了什么。叶梓轻轻勾起那丝线一拉,一只小纸人从广虚子的衣袖中落了出来。
叶梓:“……”
他方才就是这么操纵纸人的?
第52章
那丝线分别系在纸人的四肢上, 是透明材质所制, 轻巧坚韧不易察觉, 若非叶梓此刻恰好跟在广虚子身后,根本不会察觉到。
叶梓曾经听闻过,某些走南闯北的手艺人都有自身绝不外传的独特技艺傍身,想来这位广虚子应当也是如此。
叶梓思忖一下, 没有声张,只是沉默地将那丝线纸人收好,默不作声跟上前去。
晚些时候,叶梓请广虚子在长安城中最好的酒楼用膳。
这道长也不知多久没吃过一顿好饭,食量大得惊人, 一人吃完了一大桌菜,似乎还并未吃饱。
这等食量, 要是不招摇撞骗,恐怕是活不下去的。叶梓怜悯地看着在自己身边大快朵颐的老人, 叫来店小二再添了些饭菜。
知道这人没什么真材实料,叶梓总算能放心地跟在他身边。
想来他既然敢接护国公府的活, 必然已想好应对之策,现在唯一的问题就是,温熠和温疏厚究竟还在背地里打着什么算盘。
顾晏知道是温家的人在背后搞鬼了么?
想到顾晏, 叶梓眼神黯下来。
他出来一整天了,也不知那人会不会担心着急,会不会派人出来找他。
像是注意到叶梓的情绪低落下去,广虚子放下筷子, 关切道:“叶小公子,怎么又愁眉苦脸了?”
叶梓没回答。
虽说广虚子是个江湖骗子,可他面相和蔼,不说话时颇有些仙风道骨的味道,并不让人讨厌,反倒像是个慈祥和蔼的长辈。
广虚子斟了杯酒,仰头饮下,才道:“年轻人啊,有时候把事情憋在心里,只会适得其反。不妨试着说出来,或许反倒自然迎刃而解。”
叶梓摇摇头:“解不了的。”
广虚子问:“可是感情之事?”
叶梓一怔,抬起头:“您怎么知道?”
广虚子笑道:“像你这般富贵俊秀的公子,不愁吃喝,不愁生计,除了情爱之事,还能有什么让你哭得那般可怜的?”
叶梓窘迫地转开目光:“我没哭。”
“好,没哭,是被沙子迷了眼。”广虚子给叶梓面前的酒杯也斟了杯酒,问,“不提这个,你就告诉我,我说得对还是不对?”
叶梓沉默一下,轻轻点了点头。
广虚子道:“怎么了,你心悦之人不喜欢你?”
叶梓低声道:“他……应当是喜欢的。”
“那又是为何?”广虚子道,“是父母长辈不愿?还是有人横刀夺爱?”
叶梓摇了摇头:“都没有。”
广虚子饮了口酒,下定论:“那便是你们之间有误会。”
叶梓眼眸微动一下:“误会?”
广虚子宽慰道:“小公子,你请贫道喝酒吃饭,贫道不能没有回报。贫道虽然是道门中人,但也略懂些情爱之事,你不妨将困扰告诉我,我替你分析分析,如何?”
叶梓迟疑片刻,终于将事情告知了广虚子。他说的时候隐去了大部分信息,没让广虚子察觉他与顾晏的身份。
广虚子听完,唏嘘道:“世间为情爱所扰的痴男怨女甚多,当真可怜呐……”
叶梓沉默不答,广虚子又道:“小公子,我听你的意思,你那意中人应当对你真心一片,既是如此,你为何不亲自问一问他究竟是怎么想的?”
叶梓敛下眼:“我……我不敢。”
“所谓由爱故生忧,由爱故生怖,得不到就想得到,得到了就害怕失去,如此这般,怎能不为痛苦所扰。”广虚子摇头叹惋,捋着胡须道,“小公子,但贫道以为,与其像你这般忧思伤怀,勉强自己留在那人身边,倒不如痛快地将事情说个清楚,或许会有转机也不一定。”
“转机?”叶梓愣了愣,“您是说,真的是我误会他了?”
广虚子道:“贫道不敢妄下定论。可你也说了,那人对你体贴入微,甚至愿为你义无反顾。我想,若他真的只是将你当做另一个人,怎能做到这般地步?”
“……而且,你不是也说,与他在一起那十年间,从未见过他身旁出现别人么?”
叶梓怔愣道:“道长的意思是……”
广虚子浅笑不答。
叶梓隐约听出了他的意思,呢喃道:“怎么可能……这根本不合常理,这……”
“常理?”广虚子悠悠打断,“小公子,这世间不合常理的事多了,你就能保证,自己从未遇到过任何违背常理之事么?”
叶梓怔住了。
违背常理之事他怎么可能没遇到过。他从生活的现世来到这个地方,再从人变妖,这本来就是最不合常理的事情。
那在顾晏身上,就不会发生什么不合常理的事情么?
顾晏十岁那年重病,病中突然消失在王府,再次出现时,手中便握着那株小草。从那之后,顾晏性情大变,将往日的光芒尽数收敛起来,一心照顾叶梓。而叶梓化形后,他就设计将叶梓留在王府,百般照顾,一直到现在。
其实,顾晏身上不合常理的地方比起叶梓有过之而无不及,只不过他总过去将这些都忽视了。
叶梓思绪混乱,广虚子却不再多言,自己吆喝店小二再给他上几壶酒来。酒至半酣,广虚子一张脸喝得通红,意识混沌不明。
叶梓无奈,只得半搀半扶,将人跌跌撞撞扶回了客栈。
叶梓将广虚子放回客栈床上,后者喝得意识不清,还不让叶梓离开,伸手在自己的包袱里翻翻找找。
广虚子从包袱里取出一本书籍,递给叶梓。
叶梓不解:“这是何物?”
广虚子拉住叶梓,醉醺醺地朝他神秘一笑:“让你情路畅通无阻的制胜法宝。”
他这话说得暧昧,叶梓想到了什么,脸刷的一下红了。
叶梓试图推拒,可广虚子喝醉了酒,蛮不讲理,非要将那东西往他怀里塞。叶梓没有办法,只好接过来。
广虚子倒回床上,口中还在呢喃自语:“你帮了我,我也帮你一把,这东西你带回去好生端详,必然让你那意中人永远离不开你。”
叶梓不想再与这老不正经的假道士待在一块,连忙回了自己的房间。
回到卧房后,叶梓才低头看清手中那本书的名字。
——《妖物志怪集》
叶梓:“……”
这老道士又骗人!
叶梓懒得与醉鬼计较,坐下来,百无聊赖地翻看起那本志怪集。这书收集了许多民间志怪故事和传闻中的仙妖种类,叶梓随意地快速翻阅着,忽然,他的目光停在了其中一页上。
他读完那一页的内容,微微皱起眉头。
夜色渐深,瑞王府中灯火通明。
“还没找到人?”顾晏的声音透过纱帐传出来,晦暗嘶哑。
司危跪倒在屋中央,沉默地低下头。
顾晏吩咐:“再去找,他不可能走远。”
“是。”
顾晏躺回床榻上不再多言,可司危并未离开。
“还有什么事?”
司危道:“主子派属下调查的事情,已经查到了。属下找到几名散布妖邪谣言的百姓,他们已经承认,是有一名神秘人给了他们赏银,让他们将事情传出去。”
顾晏应道:“我知道了。”
司危停顿一下,又道:“护国公府那边传来消息,今日温家招待了一位懂得捉妖的得道高人。”
顾晏睁开眼:“他们准备做什么?”
“据说,明日护国公要将那位高人引荐给圣上,让圣上下令,捉住长安城中肆虐的妖魔。”司危道,“而且……”
“而且什么?”
“……他们说,妖邪就在瑞王府。”
“阿梓……”顾晏刚想坐起身,却不小心牵扯到了伤势,咳嗽不止。
司危连忙上前扶他:“主子,属下定会将王妃找回来。您正在发热,不可起身。”
“……你听我说。”顾晏眼中布满血丝,哑声道,“把所有人都派出去,找到他,但别让他回来。带他离开这里,走得越远越好。”
司危道:“是,属下这就去,可您的药……”
“先放下吧。”
司危出了门,顾晏像是力气耗尽,颓然倒回床榻上,一时没了动静。
片刻后,一只纤细的茎根攀上了窗柩。
叶梓无声推开窗户,轻手轻脚地爬进屋子。顾晏躺在纱帐内,一动不动,床头放着碗冒着腾腾热气的汤药,像是没动过的模样。
顾晏本就不喜旁人接近,病中尤甚。除了叶梓之外,往日屋内从不留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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