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成泽的心,一下子坠到了谷底。
毁了,一切都毁了。
何悄没有理会王成泽的一脸哀求,而是继续失魂落魄的往前走着……
……
何悄也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他只是这样一直走一直走,硬生生的走回了谢家所在的那片别墅区,走到两脚起泡了他也感觉不到。
走回来用的时间太久了,到了谢家的时候,已经是凌晨一点了。
何悄打开大门,黑漆漆的一片,他突然觉得很寂寞……
他早该习惯这种黑暗,早该习惯这种寂寞的,可是这一刻,却觉得心里空的难受。他在二楼的楼梯口,站了会儿,最后还是悄无声息的离开了。他早就过了难过的时候,去妈妈怀里求安慰的年纪了……
推开自己的房间门,里面依然漆黑一片,可是早已经熟悉黑暗的眼睛,清晰的看见自己床边坐着一个黑影。
他知道这是谢同舟。
何悄依然没有开灯,反正他的眼睛已经适应了这样的黑暗,也不影响他的行动。他去浴室随便冲洗了一下,就回到床边,倒头要睡。
谢同舟能感觉到何悄有点奇怪,他平时再怎么不开心,也不会对他的存在视而不见。可是他现在没心情去思考这些。
“你不想跟我解释什么吗?”谢同舟将人掰过来,让他跟他面对面。
“解释什么?”何悄抬了一下眼皮,声音淡淡的。
谢同舟却觉得怒火中烧,他本来就是冲动,任性,火气大的脾气,一开始何悄跟他说他要去给朋友过生日的时候,他是不在意的,甚至对于何悄这种,有什么事要做,会提前给他报备的行为很是满意。
可是之后有人跟他说在‘星光’遇见他那个弟弟,他弟弟还跟人服务生说是去找王成泽的。
他一下子就炸了,翻来覆去的都无法入睡,‘星光’是个什么地方?他就算以前不知道,在被那个撞见何悄的人科普了一番后心里也是明白了那里的性质。
“你是不是去找王成泽了?”虽然适应了黑暗,却还是无法更清楚的看见眼前的人面容上的细节。
他没有发现何悄微微有些红肿的眼睛。
何悄沉默着,没有回答,他不知道该说什么,只觉得可笑。
这两个人真可笑,他们,有什么资格因为对方责问自己?
这样的沉默是何悄惯用的反抗,谢同舟一下子怒火更甚,压住何悄的后脑勺,便直接吻了上去……
“我这段时间对你太好了?你忘了你的职责?”
谢同舟一边动手撩开何悄才刚刚换上的睡衣,一边用牙齿用力在他的嘴唇上咬了一下。
“我有什么职责?”何悄反问。
谢同舟笑了,什么职责?不清楚吗?那我帮你回忆一下……
……
谢同舟从何悄的床上爬起来,烦闷的抓了抓头发。
和上一次不同,这次何悄没有挣扎反抗,虽然依旧死死咬着牙不肯出声。
一开始谢同舟很满意,他以为何悄终于学乖了,多日不曾抒发过的他,一不小心就有点过火,终于把人逼出了一个音节,带着沙哑的意味。谢同舟才觉得有点不对劲。
何悄一直闭着眼睛承受着,谢同舟的手攀上他的脸,抚摸到眼角处,那里湿润一片,甚至浸湿了下面的枕头。
何悄在哭。
他不明白他哭什么?还是这种隐忍的方式,只是上床而已,大家明明都很快乐,都是男人,也没有什么贞操之类的说法,他还是不明白。
谢同舟想抽烟,却看见睡着的何悄,忍了忍不点。
又过了一会儿,谢同舟摸了一支烟和打火机,起床,出门。
门口有个黑色的影子,吓得谢同舟一哆嗦,打火机都掉到了地上。
黑影是谢锦荣。
谢锦荣目光沉沉的看着自己儿子,那一身情事后的气味萦绕鼻间。老话说,你爹吃过的盐,比你吃过的米还多。这句话不是没道理的,至少眼下这个情况,就很能证明。
谢锦荣当下就明白其间发生了什么,心下有点沉重,示意自己儿子跟上。
父子俩进了书房,谢锦荣也不跟他拐弯抹角,直指主题。
“你们是情投意合才做的?”谢锦荣问这一句,其实也只是抱着种侥幸心理,他自己的儿子情商多高他这个当老子的怎么可能不清楚。情商低就算了,还是个喜欢搞事情的。
“……”谢同舟沉默了,情投意合?他倒想这样说,可是一想到那被泪水浸湿后,摸上去冷冰冰的枕头,他就说不出这种胡话。
问清楚事情起因经过后,谢锦荣倒抽一口气,这儿子是真的能坑爹,他不得不说,谢同舟找的这个理由是真的能掐死何悄,当然,也能掐死他。谢锦荣没忍住,给了谢同舟一巴掌,并告知他一周之内滚出国去。
谢锦荣必须要控制事情的发展了,他不敢想象,要是让于淑琴知道会怎么样,何悄他不能做什么,只好掐断问题的根源——把这个坑爹的儿子送出国,将两人隔离开。
他想的是,等过几年,儿子懂事一些了,放弃何悄也好,重新认真追求何悄也好,都比现在留在何悄身边做个不定时炸弹要好得多。
谢同舟理所应当的是不同意,但是不同意也没什么用,谢家掌权的,毕竟还是谢锦荣。
作者有话要说: 笼中蝶(插队)——原星际那篇。
第42章 史上最惨白月光13
谢同舟不明所以的消失在何悄的生活里,对此,何悄并没有感到高兴,或者难过,他把自己的想法和感情更深的藏了起来。
就算没有谢同舟,还是要去上学的,想转学的念头也不是一次两次了,他站在于淑琴面前,张了张口,却没有说出口。他的挣扎和犹豫,于淑琴是从来都捕捉不到的,于淑琴总是那么快乐的告诉他,今天她又学会了什么菜,今天又买了多好看的衣服……
何悄就想,算了,她开心就好了,而且,自己已经快十七岁了,能够自己承担自己的事了。
可是他不明白,十七岁又怎么样,十七岁还是正在建立心灵世界的年纪,十七岁是还在树立三观的年纪。再懂事的孩子,在十七岁时,也是个孩子,难免会因为小事受伤,难免会无法做出正确的选择。
……
日子一天天的过着,学校的那些人依然喜欢做一些并不能对他造成伤害的小事,比如往他的水杯里倒点粉笔灰,将他的书本藏到垃圾桶里。何悄也不生气,他对这种事早就没有了生气的情绪,因为就算是告诉老师,老师也会说多大的事,同学之间互相包容一下不行吗,然后象征性的说说那些欺负他的同学,然后引起这些人的报复心,反而更加变本加厉的折腾。
他们不需要多优秀的学生,就像这个私立的贵族学校没有晚自习,因为学校全是有钱人家的孩子,他们回家,能有更优秀的家教教导。
只要有钱,就有足够优秀的学生,就有足够优秀的升学率,多简单,他们拿着比普通公办学校老师高出好几倍的工资,最懂得的,就是认清自己什么事能管。
何悄想,他安安静静的毕业就好了。
可惜他不想惹事,事情却总来找他。卫阳春那里的照片事件还没解决,又出了新的事儿。
班里的班费数目又不对了,这次是因为快期末了,班主任准备把钱的数目对一对,等考完了,依这个钱的多少,来选择给他们买点什么礼物。虽然大家不是买不起,可这毕竟是种激励手段。
这次班主任没有把两人叫到办公室私下了解情况,而是直接在班会里发作了。这次直接丢了三千块,班费一共也就八千来块,这次丢的加上次丢的,班费直接缩水一大半,这样的事,就不能再不了了之了,想小事化无,班主任也无法给学生们交代。
何悄再蠢,也知道这是自己被针对了……
储蓄箱的钥匙就只有三把,他,苏瑜,班主任。班主任问了一下他们钥匙的保存情况,两人把钥匙拿出来,都还在。
然后又反复问了好几个问题,都跟上次在办公室时问的一样,两人都答得没有一点问题,班主任也很头痛,这样子根本不可能找得出是谁拿了这个钱,但他又不敢太敷衍了事,最后只好让他们自己说说看法。
何悄在心里分析,苏瑜的家庭情况虽不是A市贵族,但也是新晋名门之类的了,她一直不缺钱,跟她玩的小姐妹什么的,还能经常得到她的馈赠,她必然是没理由拿着个钱的,也没人会相信,每天打扮得优雅美丽的女士会做这种偷鸡摸狗的事。
但是他何悄不一样……之前很多人都知道他和家里的关系不怎么好,基本上,说他跟谢家没多少联系也不为过。还在外面租着一间破房子,一边还打一些零碎的短工。
可是何悄知道不是自己啊,他看向苏瑜,对方依然是那副高贵美丽的模样,他突然就明白,苏瑜拿了这个钱,只是因为看他不顺眼。不管她平时表现得多么不屑欺负何悄,可是那种厌恶的眼神,却是无法隐藏的……
“我没有拿这个钱,我……不缺钱。”何悄说出他不缺钱的时候,教室里一片嘈杂声。他紧紧握着自己的手,没有做进一步的争辩,只是很平静的说完自己想说的。“不管你们信不信,我都不会做这样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