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正是韬光养晦的关键时期,自己不可能这么蠢,得罪那个深受永安国上下爱戴的国师,那么自己会出现在这里,或许就只有眼前的这个小皇帝能给自己答案。他不动声色地往四周看了看,却发现了那个躺在地上已经一命呜呼的假国师。他心中更是惊惧,永安国的国师死了?
神慕此时却没能管旬冽心中的那些弯弯绕绕,他走到那个死去的假国师面前,在他的身体上取下了一块代表国师身份的玉佩,递给了旬冽。
旬冽看着那个玉佩,看着神慕的眼睛有一种说不出的复杂,却谨慎的没有接,国师已死,神慕却将代表国师身份的玉佩交给自己,难道说是自己杀掉的国师?可若真是这样,那为什么自己会没有半点印象。神慕道:“你私自上皇室玉阶,若被有心人利用,怕会对你不利。这个代表国师的玉佩你拿着,以后你就是永安国的国师,那些大臣就不会再为难你。”
“你这是何意?你难道不知道这个玉佩的用处?”
旬冽不会轻易相信任何人,更何况还是一直被他视为方便操纵永安国的一个傀儡。
神慕看着旬冽,目光没有一点闪躲,“我知。但是你比我更适合管理这个国家,我对皇位也并不感兴趣,等到你那天想当这个皇帝的时候,我会为你下一道策封诏书,这样,你便是这个国家名正言顺的君主。”
天底下会有这么好的事?
反正自小深受皇室教育的旬冽是不信的。是男人就会有一定的野心,更不要说自己还站在这个国家的最顶端,荣华富贵唾手可得,又有什么理由放弃。扪心自问旬冽若是站在神慕的位置,也不会心甘情愿的做一个随时可能死去的傀儡。他没有把自己的命放在别人手上的兴趣爱好。那么神慕这是什么意思,是发自内心,还是另有目的?
神慕也没有一定要得到现在的旬冽的全部信任,只是伸手将玉佩在旬冽的腰带上戴好,他看着旬冽道:“看在我如此顺从的份上,你得答应我一件事。”
旬冽挑眉,有要求?
有要求就好办,旬冽的心却稍稍安定,他不怕神慕提出的任何要求,就怕神慕没有任何要求,却还要帮助自己登基为王。那样的话他怕他会控制不住的马上杀掉神慕。
“你说。”
“待你登基后,希望你能放我一条生路。重新给我安排一个身份,我可以答应你,永世不回永安皇城。”
旬冽想:这个小皇帝果然还是太天真了。
他怎么可能会放这样一个拥有皇室血脉的皇子流落外地,就算不杀他,那也必须是在自己的眼皮底下,那才放心。再说了,现在大局掌握在自己的手里,国师的玉佩又在自己手上,这个小皇帝对自己根本就没有威胁而言,又凭什么要如他的意。
但面上,旬冽还是点了点头,“可以。”
现在的小皇帝还有些用处,暂时先安抚好他,等到那些反对自己政策的余孽被找出来,就是这个小皇帝的死期。
神慕平静的点头,似乎根本没有在意旬冽真正的心思,他朝皇室大殿走去,完成这场皇室祭典。
旬冽则转身往玉阶下走去,他得先安抚好下边的那些愚昧的大臣。
神慕看着眼前金碧堂皇的宫殿内部,一双黑色的眼睛平静而不起波澜,他是神明,哪怕现在占用了皇室子孙的身体,也绝不可能对着这些排位下跪。
他席地而坐,感受着皇室里比外边浓郁许多的灵力,慢慢蕴养自己刚刚因为输出太多灵魂之力的身体。看来那个永安国的国师还是有些本事的,若不是被天道占了身份,只怕也是这个世界上为数不多的能人了。
一直等在下边的大臣们一直战战兢兢的跪着,现在天空已经恢复了平静,仿佛之前的轰隆雷鸣只是他们的错觉,。但他们却依旧心里保持着对国师的崇高敬意,生不起一点点的反抗心理。
旬冽慢慢的从玉阶上下来就看到了下边跪了一地的众位大臣,他悠悠的走下去,那些大臣看到旬冽毫发无伤的走下来,一张嘴张的老大,满眼都是不可置信。
有眼尖的人已经看到了旬冽腰上的象征着国师身份的玉牌,脸上又是一阵的惊恐。
“国......国师大人......”
旬冽站在众人面前,高高举起了手中的令牌,脸上一片肃杀之色,“本王已继位国师一职,以后,永安国的大大小小祭祀,都必须得到本王的首肯。不尊敬本王的,包藏祸心之徒,必将受到上天的惩罚!”
“轰隆!轰隆!”
一片平静的天空突然之间便电闪雷鸣起来,蒙蒙的细雨从天而降,三道绚丽的彩虹就挂在旬冽的正上空,云层之间似有龙吟响起,回荡在众人的心间,让他们心中又惊又怕。
众大臣心里哪里还敢有什么想法,恭敬地朝着旬冽一拜,“恭迎国师!”
几乎是同一时间,所有人的心中对旬冽的敬意,已经快突破天际。
能翻手之间,将云雨操控在手中的人,那可是只有传说中才存在的仙人。
自此,各方势力纷纷歇骨,对旬冽的崇高敬意稳稳地在心中稳居第一。
没有人回去妄想得罪一个仙人,伤害仙人,对仙人不敬,可是要经受天罚的。
旬冽如愿以偿的得到了自己想要的东西,有了国师这个身份后,做什么都事半功倍。哪怕自己之前就已经权势滔天,将永安国玩弄在鼓掌之中,可是私底下,也会有不少人骂自己乱臣贼子,妄想谋朝篡位。
可是有了国师的这个身份后,旬冽做的任何决定,那都是上天的旨意,没有人敢对旬冽不敬,在他们的心中,旬冽是被上天选中的仙人。仙人,又怎么会跟凡人一样?
当神慕在皇室大殿里待了足足三天,刚下玉阶便明显的感觉到了周围人对旬冽的那种恭敬之意。
他看向坐在一边的旬冽,看来,国师的身份给了自己爱人极大的便利,而所有的潜在威胁也会付之东流。就算是旬冽现在就把自己拉下马来,只怕也会被人说是上天的旨意。
之前就权势滔天的男人,如今更是如虎添翼。相信在这个世界上,再也没有人可以撼动自家爱人如今的位置。
旬冽却对这样平静的神慕心中感到一阵的诧异,明明是自己亲手扶持上位的一个傀儡,如今所做之事却让他都有些看不明白,这样一心帮助他得到地位和权势到底有什么好处?
但是国师的死亡一直是旬冽心中的一个心结,还有那些自己莫名其妙消失的一些记忆,又是否跟小皇帝有关。种种事情加在一起,已经把永安国上下内外都掌握在自己手中的旬冽反而不急了。
他要把神慕留在这里,看看神慕到底在自己缺失的记忆里面,扮演者什么角色。为什么对自己会那么亲昵,甚至明明知道自己就是他操纵的一个傀儡也不在意。
第三十七章 傀儡皇帝 (六)
神慕在旬冽大权在握的情况下,日子过得越发单调。
以前还要上上早朝充当布偶娃娃,如今更是连早朝都不去,对外宣称自己生病,反正自家爱人会全权处理这个国家的国务,自己用不着操心,干脆就拿着皇帝的名头自己躲在皇宫里面不再见客。这些天下来倒也过的十分滋润。
不上朝的这个决定是神慕自己决定的,旬冽对此还专门问过,神慕淡淡道,“反正这个国家迟早就是你的,我就算在朝中也没有什么作用,倒不如就这样,你能更加名正言顺的处理国务,也不会再有人在你面前说闲话。”
对于“从此君王不早朝”这件事情,所有的大人都默契的保持了沉默,心中对旬冽越发的恭敬,想着,果然旬冽是上天的仙人,连凡间的真龙天子也只能在旬冽的低下自己高贵的头颅。
看来,永安国的国君,非旬冽莫属。
神慕早上起来借着晨曦的第一抹光辉进行修炼,蕴养自己的灵魂,之后便窝在御书房里面看着那些由太监送过来的各种书籍,旬冽则会在早朝之后将事物完全搬到了御书房里处理,一人做事,一人看书,日子过得也十分简单温馨。
旬冽看着神慕安静平淡的眉眼,心里那种烦躁感挥之不去,总觉得神慕与他不应该是这种淡淡的关系,似乎应该更亲密些。但是在无人之时又忍不住想,为什么自己要跟神慕更亲密,明明他只是自己手中一个可以随时舍弃的傀儡而已,不是吗?
神慕对旬冽心中的纠结一点不知,只觉得旬冽的表现越发的让人难以琢磨,常常看着奏折一会儿便会紧盯着自己不放,一双冷冽的眼睛忽明忽暗,让神慕根本猜不透他心里真实的想法。
就这样过了一段时间后,无奈之下,神慕放下手中的书籍,对上了旬冽那双冷冽却沉思状的眼睛,“摄政王可是有什么事?”
“说来也怪,自从本王那天在皇室祭祀的地方醒过来,就想不起来很多事情,总觉得这些似乎跟你有关。”
神慕平静道:“摄政王说笑了,朕怎么会知。”
“是啊,你怎么会知道呢。不如就请皇上告诉我,在本王不记得的那些事情中,你跟我,是什么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