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究竟有几个好徒儿[穿书] 完结+番外 (醉书南飞)
不但如此,顺便还拔刀了。
刚才的殷妄之有多平静祥和,现在的鬼王就有多暴躁狠戾,冲着里屋就是怒喝一声,
“展天狗,滚出来!”
余笙浑身一震,在意识到方才那噪音来源而惊讶的同时,竟然诡异地生出了一种‘我与二徒弟心有灵犀’的可怕错觉。
不但如此,甚至还想端茶慢品笑叹一句,‘你们关系好好哦,都能互相叫外号了呢。’
诶?仔细品品这句话……似乎真有点道理啊,殷妄之这么正经的性格,似乎没叫过其他任何人外号。
最高明的胡言乱语,就是连自己都能被说服的那种。
余笙顺着殷妄之长刀所指的方向一看,果真瞧见展笑天走了出来。
两日过去,展笑天的腿骨已经表现出超乎常人的愈合能力,只剩下一些尚未彻底痊愈的裂缝了,从表面上看不出曾经的伤口有多深。只是这样的程度,也不能支持他再打一次。
余笙刚开始琢磨是劝还是不劝,就发觉展笑天手中的宝剑正在嗡鸣颤抖不止,剑灵十分躁动,似乎随时都要脱离其主的掌控。
……奇怪?
他记得这柄宝剑,上面附着的上古剑灵还是自己当年送出去的,名为赤辛,与展笑天极为投缘,早就滴血认主了,收服的过程也格外顺利。
如今怎么看着,这剑灵一副要逆主的意思?
难不成剑灵也有叛逆期么?
余笙很纳闷,没等他想明白,那熟悉的噪音便又来了,不光是嘈杂、震耳欲聋和令人头疼这么简单,仔细一观察,竟是上古剑灵发出的声音!
这声音表面听着难忍,实际对于修为达到他们这个境界的修者来说,再大的噪音,都不应该能做到将其他一切声音都隔绝,更不应该能让他们头疼欲裂,这其中,定是蕴含了剑灵的力量。
可剑灵早已认主,这么多年过去了,本该重塑剑魂,与展笑天心念相通,断是不会像那些有野性的器灵一般胡闹……
除非,在胡闹的不是剑灵,而是剑灵因感受到主人的心念躁动,才代替其发泄纾解。
人,是懂得忍耐、懂得演戏的,剑灵却只知敞快与否,主人要憋到内伤了,自然就直接失控。
转眼间,殷妄之已经出招,与展笑天打作一团。与此同时,那可怕的噪音竟然停歇了,余笙定睛去看,果然发觉赤辛仿佛被安抚了一般,回到了展笑天的掌控之中。
余笙望着那仿佛要燃起来、恨不得斩尽一切的上古剑灵,以及一脸阴沉冷酷、实则在出招助人压制剑灵的殷妄之,只觉一阵错乱,怎么也没法将眼前剑灵的负面气息,与那个有点傻、有点孩子气的展笑天联系在一处。
紧接着,一股浓郁刺鼻的酸味儿,突然顺着一阵冷风吹来,余笙皱着鼻子闻了一会儿,忽然觉得这个醋味儿,似乎,好像,大概……是从打架的两人那边传来的?
嘿哟?你还好吗??上古剑灵???
第19章 求生指南正确用法
他明白了。
原来逼格极高的上古剑灵,其实是一个柠檬精……
才怪吧!!
余笙干脆也不出手了,就这么站在原地开始走神,在识海里把系统留下的书翻出,找到展笑天的那本原著,开始在字里行间搜寻有关上古剑灵的描述。
上古剑灵,后附在宝剑之上,共名‘赤辛’,滴血认主,心念相通。
本是属于主角展笑天的,一个特别高大上的一个金手指。
什么叫心念相通呢?
展笑天想杀人时,剑灵会让剑气更加锐不可当,展笑天心软后悔、想收手时,剑灵会辅助收势、让剑锋变得又钝又偏,展笑天身受重伤不能动、却战意冲天时,剑灵会自行出鞘,展笑天心情低落、自闭不想理人时,剑灵会让谁都拔不出这柄赤辛宝剑。
到了后期,剑灵则会越发与展笑天人剑合一。展笑天需要乐器时,便可以指敲击,弹剑成曲,一边舞剑、一边给自己配乐,成就独一份的浪漫。
展笑天行走在外,想喝酒又找不到时,便可直接以剑洗泉,那原本清冽冰凉的泉水,便会经过剑灵催化,瞬间染上酒香——虽然喝起来不是真的酒,只能闻味儿。
看到这里,余笙总算觉得有点熟悉感了。
他看出两个结论,第一,剑灵它成精了,会出声,第二,它还会些属于器灵的简单术法,一般都是迎合展笑天的内心真实想法的,第三,它会欺骗人的嗅觉。
可是,剑鸣成琴瑟之音,和刚才那种精神攻击一般的可怕噪音,是不是差得有点远。
可怕的醋缸被司马光砸了一般的气味儿,是不是也和醇美的酒香,也差了不是一星半点儿……
余笙的心情有点复杂,看向打架那两人的视线也跟着变得复杂起来。
甚至有点不敢根据现象逆推出展笑天的精神世界。
噪音这个……还好说,心烦意乱嘛,大家都懂,暴躁、想打架什么的,也能解释,哪怕是疯了也行,可醋味儿……
这个赤辛剑灵,在散发出醋味儿之前,到底有没有征询过它主人的意见啊???
看着展笑天竭力压制剑灵躁动的样子,怎么越看越像是,和剑灵有了分歧的样子呢?
为什么两个心意相通的家伙也会有分歧啊!还有醋味儿到底是不是吃醋的意思?!
余笙越想越不敢想,干脆不想了。
反正这么多年,就是靠着不胡思乱想才幸福生活的,到现在都还要思考掉马对策的时间,也是靠着装傻得来的。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似乎有某种直觉在告诉他,眼前的剑灵,最好不要去招惹。
余笙转身,迈出几步,脚步从轻快便为沉重、从大步流星变成小步慢踱。
最终,还是停了下来。
余笙叹了口气,一甩拂尘,转身追向了半空。
他修炼了百十来年,真正动手的次数并不多,曾经留下的那些虚名,也多是因为在需要动手时,以修为强行压制了对手,道理和一力降十会差不多。
总的来说,余笙对于自己的打斗能力,还是比较心虚,比较不喜欢显摆的。
脚下腾云而起,余笙身上一直收敛着的气势逐渐流泻出来,如涓涓溪水奔腾到下流处,不经意间便逐渐化作洪水滔天,悄然膨胀,又悄无声息,等到察觉时,已经将对战中的两人包裹得水泄不通。
若是换了刚开始修炼不久的年轻孩子,在这样安静又强大到可怕的威压之下,只怕会直接跪倒在地,不敢动弹。
眼前的两个主角,却只是投来讶异的一个眼神。
余笙笑了笑,觉得浑身上下都透着舒坦闲适,对别人来说,展现自己的气势威压,如同野兽竖起浑身的毛、努力撑场面,是费力气、费精神的,对他来说,这却像是久卧床榻的人,终于下地散步走走,然后在空旷的场合里伸上一个懒腰。
拦腰伸得差不多了,他便抽出拂尘,手腕一抖,泼墨似的洒出数丈白丝,柔而不弱,避而不退,生生卡在那一刀一剑中间,如乱七八糟的蛛网、藤蔓似的,不讲道理地缠过去,为激烈的战局强行叫了个停。
眼看着,那剑灵就随着他的靠近、他的突然出手、他的阻拦,又开始变得躁动不安起来,仿佛下一刻就要像个四五岁的孩童一般,要大哭大闹、绝不罢休。
呵,这时候的剑灵,的确是心智如同四五岁孩童,毕竟在认主之前,它存在的时日再长、都是只长本事,不长脑子的。
思及此处,余笙看向那赤辛的视线,便多了一丝无奈而宠溺的笑意,一如第一次发现白团子似乎欺负了展笑天时,暗地里和小家伙交换的眼神。
毫无底线可言,轻易就败给了可爱,怪罪不起来,更气不起来。
而后他又靠近了些,站在展笑天与殷妄之两人中间,亲自加入了这个危机四伏的战局,这才再次一抖手腕,收了拂尘。
越是靠近、越是到了此时,那股子‘最好不要搀和’的直觉,就越是强烈。
可他再懒、再咸鱼、再没良心节操可言……也不能把一切都交给直觉,偶尔用别的什么做次决定,也是不错的体会。
令人意外的是,展笑天似乎有点慌张,见余笙靠近过来,反而下意识地躲闪了一下,动作很小,幅度也很轻微,但和那双眼睛一样,藏不住事。
“前、前辈……”
“你的伤还没好,不能这么大开大合地动手。”余笙随便想了个理由,劝了一句,“如果你们实在看对方不顺眼,就换个方式较量,或者过了明天,你们都离开三界崖了再换个地方打。”
另一边,殷妄之虽然很想和他切磋,但也只想来一对一、正式的交锋,眼前这局面太乱,便没了继续动手的心思,直接收了长刀,脾气好得令人咋舌。
展笑天看看殷妄之,眉心更紧了,刚想说什么,就感觉手臂被轻轻碰触了。
余笙抬起手,很轻很小心地握住了展笑天执剑的那条手臂,温和绵长的灵力渗透过去,一点点安抚着紧绷的肌肉。
其实他根本不擅长安慰人,更别说孩子一般的剑灵了,在余笙自己看来,不过是硬着头皮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