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人家终究没这么做。
不过这些都是温言凭着那点儿可怜的线索自行脑补的,到底是不是这样,他还得往容家走一趟,探探容二老爷的口风。
只是……温言从窗户往外瞅了眼在外头劈柴的元宝。
这货要怎么安排。
若是知道自己去容家,这货还不闹翻天了去。
温言使劲儿的揉了揉眉心,犯愁。
夜里,元宝将自己洗干净,脱的光不出溜的躺在了炕上。
温言洗完澡回来,一眼就看到元宝那明晃晃的大鸟,眉心跳了跳。
“宝宝,怎么不穿裤子。”
元宝扭了扭身子。“热。”
说完,拍打拍打胳膊。“言言,快躺下来,要抱抱哦。”
“你先穿上裤子。”
元宝瘪了瘪嘴。“人家不想穿嘛。”
温言:“……你不穿,我就不上炕。”
开什么玩笑,他可不想大半夜的擦枪走火。
元宝一听,委屈巴巴的将大裤衩穿上了。“言言嫌弃我小兄弟,我洗的可干净了呢。”
温言:“……”
元宝磨磨蹭蹭的穿上裤衩,末了又哀怨的看了眼温言。“穿好了,你上吧。”
温言怎么听都觉得别扭,不过他有点儿心虚,倒是没磨叽,乖乖的上炕躺在元宝的手臂上。
元宝顺势将手臂一收,温言直接跌入他怀里了。“言言,宝宝伤好了,不怕碰到了哦。”
温言:“……宝宝,你轻点儿,我脖子要被勒断了。”
温言闷闷的声音传来,元宝赶紧松了松手。
得了自由的温言喘了口气儿,说道:“宝宝,咱们玩儿个游戏好不好。”
元宝眼睛倏地亮了。“好呀。”
“这个游戏呢,是这样,言言要和宝宝玩儿捉迷藏。”
元宝一听,忙用被子将自己捂住,闷闷的声音从被子里传来。“言言快找我呀。”
温言无语,掀开被子将元宝拎了出来。“不是这样玩儿的。”
元宝眨巴眨巴眼睛。“那怎么玩儿?”
“今天晚了,咱们明天开始玩儿。明天早上,你不许先起床,要等我起了之后,你从一数到一千,才能起床去找我。”
“当然了,这是咱们两个人的秘密玩法,你只能私下里找,不能问旁人。还有,我只会藏在咱家附近,你可别上山去,知不知道。”
元宝连连点头,又道:“我若是找到你了,有什么奖励?”
温言:“……”这货还特么知道要奖励。
“你若是在晌午之前找到我了,我明天晚上就还奖励你抱抱。如果找不到呢,可就没有奖励了哦。”
元宝笑呵呵道:“我肯定能找到的。”
见这货还挺好说话,温言也舒了口气。当然,为防万一,他早就跟陈六串通好了。明儿个叫陈六跟着元宝,省的他自己瞎走再走丢了。
果然,第二天一早,习惯早起的元宝在被窝里乖乖躺着。温言穿好衣服下地,刚洗把脸的功夫,就见元宝出来了。
“宝宝,不是叫你数到一千么!”
“我数完了啊。”
“……你怎么数的。”
“一百,二百,三百……”
温言:“……不是这样数的,要一个一个数。”
“哦……可是,可是我数不明白。”
“数不明白就叫温玉帮你数!”
顶着鸡窝头刚起床的温玉莫名被点名,还没等反应过来,就被元宝拎到屋里去了。
温言收拾完,带着温朗悄悄离开了。
若不是担心自己身子,他连温朗也不想带的。可到底温玉沉得住气,若是自己长时间不回来,元宝真的急了,温玉好歹还能劝住。留温朗在家,就等着鸡飞狗跳吧。
温朗对于他二叔的举动有些莫名,不过听说二叔要开铺子,许是觉得宝叔傻傻的,啥也不懂,所以才叫自己跟着。
这么看来,二叔还是很器重自己的。温朗忽然心情就明朗了,还不自觉的哼起了小曲儿。
虽然哼的七拐八拐,也听不出到底哼的什么。
温言纳闷的看了他一眼,寻思,这死崽子咋这么兴奋呢。
等到了容府门口,温朗嘎的一下,差点儿没抽过去。
“二,二叔,你,你不会还没死心吧。”
温言不说话,只神神秘秘的笑了笑。
“二叔,你可别吓我啊,咱还是回去吧,你都跟了宝叔了,你这样可不好啊。虽说宝叔人傻,可想想宝叔对你一片心意,你可不能做对不起宝叔的事儿啊。”
“二叔诶,你就听我一句劝吧,咱们老温家虽说是个平头老百姓,可也是家风清正的。你可不能做给咱老温家丢脸的事儿啊,若不然,我爹在阴曹地府,也会被鬼戳脊梁骨的。”
温言受不了了,这死崽子哪来这么多屁磕,伸手就将温朗的嘴给堵上了。
“你闭嘴别说话,你二叔的成败就在此一举了,你若敢多说一句,坏了你二叔我的好事儿,信不信我把你丢到卧牛山去喂狼。”
温朗打了个哆嗦,果然识趣儿的闭嘴了。
倒是容府的门房见到温言又来了,吓的赶紧往主院去禀告容二老爷。
“哎呀妈呀不好了,不好了不好了,沾包赖来了,大家快准备起来。”
阖府上下,听说温言来了,全都打起十二分精神,三步一岗哨,五步一设防,府医也紧急就位。
容二老爷正观赏底下铺子孝敬上来的瓷器儿呢,闻言,吓的差点儿将瓷器儿给摔了。
他抚了抚受惊的小心脏。“这沾包赖若是再来几次,老爷我这心脏,早晚得报废。”
温言在容府门前站了一会儿,瞧着时候差不多了,刚要装晕,正巧门房急匆匆回来了。
见温言要往一头栽,闪电一般的速度冲了过去,将温言扶住。
“祖宗诶,我家老爷请您进去叙话。”
温言眉梢一挑,唇角一勾。
剩下的,就看谁是戏精了。
第18章
容家二老爷虽是从商,可这府邸却丝毫没有铜臭味,反而多了几分清隽雅致。不过这多半是容琪的功劳,毕竟容二老爷的品味……
温言随小厮过了两道院门,走过游廊,便到了容家主院的会客厅。
温朗亦步亦趋跟在温言身后,生怕他二叔闹将起来,到时不好收场。
温言却拍了拍温朗的手,示意他去门外等着,并给他递了个威胁的眼神,见温朗瑟缩两下,又递了个安抚的眼神。
温朗这才一步三回头的出了门,蹲在房门口等着。
温言坐在厅里,屋里屋外全是小厮,还有一个拎着药箱的府医随时候命。温言抽了抽嘴角,至于不!
等了不大会儿,容二老爷来了。
温言抬头看去,但见来人一副圆滚滚的暴发户身材,一身镶着金线的顶级绸缎衣衫。皮肤白净,生了一张笑面,手上戴着那纯金大扳指,差点儿晃瞎了温言的眼。
见到温言的瞬间,立马眯起了本就不大的眼睛。“温言来了。”
容二老爷名唤容进,年不过五十,样貌倒是年轻。单瞧着,也是给人一种慈祥和蔼的感觉。
温言起身朝容进拱了拱手,刻意的抖了抖自己的衣袖。“容二老爷。”
容进刚要落座,一眼就瞧见温言袖口里藏着一封信,他心里咯噔一下,一个没留神儿,直接一屁股坐在了地上,疼的他哎呦一声。
温言险些笑出了声。
他这还没怎么着呢,容二老爷就开始慌乱了呢。
温言摸了摸袖兜里的信封,看来有戏。
小厮将容进扶了起来,又在椅子上垫了好几个厚垫子,容进哼哼着坐了上去,奈何屁股摔的疼,只得侧着身子。
“我说温言哪,你都成了亲的人了,还往我们容府跑,这不是,这不是平白给人留话柄呢么。你若真是喜欢容琪,就该好好为容琪的前途着想不是。”
温言酝酿了好半天的情绪,再抬头时,眼睛都红了,他假模假式的抹了抹眼泪,道:“容二老爷既是知道温言成亲了,也该知道温言的夫婿是个什么样的人吧。”
容进眼皮跳了跳,合着这是对婚事不满了。
“那你想怎么办?”
温言眼神示意左右,容进瞬间了悟,挥了挥手。“你们去外间候着。”
一众小厮退了出去,温言瞬间觉得屋里空气都清新了。
“说吧。”
温言将手伸进袖兜,取了那绝情信出来,在容进眼前晃了晃。
“温言与容公子相识许久,也不瞒容二老爷说,温言的字,还是容公子教的呢。容公子的字如其人,淡雅中透着一丝坚定,柔和中又不失刚强之气。以往容公子给温言写信,字里行间都是柔情蜜意,都是深情思念。哪怕信中内容平平,可也能从字风之中,揣摩书写时的心境,这就叫心有灵犀……”
容进没读过什么书,温言这么绕来绕去的,绕的他头好晕。
“你到底什么意思,直说吧。”
温言仍是淡淡笑道:“温言可不敢有什么意思,端看容二老爷什么意思了。”
说着,又弹了弹那封绝情信。
这一弹,就好像是弹在容二老爷心尖尖上似的,叫他好生难受。难道……他都知道了!